半晌，頭頂終于響起了一道聲音，聽上去毫無情緒：“你在做什么？”

    ……難道這個姿勢還不足以表達他的誠意？下跪、下跪他可是拒絕的！

    梁三愿咬咬牙，自己雖然有過錯，但是還是有尊嚴的，他絕不會輕易屈服！

    黃藥師又道：“站好?！?/br>
    這次梁三愿的反應倒是很快，站好這件事就容易多了，他立刻挺胸抬頭收腹腳后跟并齊。

    ——讓人不得不感嘆一句，好一個標標準準利利索索的軍姿啊。

    黃藥師再一次：“……”

    他揉了揉眉心，只覺得這小桃妖有些時候比他家蓉兒還讓人捉摸不透（貶義，愚蠢的意思），不知說什么才好。

    黃藥師一眼望過去，正好對上一雙充滿歉意愧疚與害怕的眼睛，暗紅色的瞳孔不因為異于常人而顯得可怕，反而更添一份稚氣。

    小桃妖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就差高舉一塊“我有罪”的大木牌了。

    黃藥師心中的三分質疑變成了九分確定，剩下一分空著是裝了那明知不可能的奢望。他在心中長嘆一口氣，淡聲問道：“又出問題了？”

    真是個充滿復雜情感的“又”。

    梁三愿佯裝驚訝道：“你怎么知道的？！”

    無數從實踐得來的經驗告訴他，這時候裝傻準沒錯。

    果然，黃藥師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這小桃妖難道沒發現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被寫在了臉上嗎？？

    我當然知道，這就是我的目的??！——梁·演技派·三愿。

    黃藥師的眼神略過梁三愿忐忑不安的小臉，又轉回了馮衡身上，目光溫柔：“衡兒還要多久才能醒來？”

    梁三愿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他小聲道：“五、五年之內?！?/br>
    說完，他又立刻補充道：“這次是真的！絕對不會再錯了??！”

    黃藥師倒沒有什么震怒的情緒，他反而悠悠道：“也有可能是五年的最后一天，是吧？”

    “嗯……”梁三愿痛苦地扶額。

    看來系統的行為作風已深入人心，就算沒見過它，也能猜到。

    ——不對啊，在黃藥師看來，不靠譜的好像是他本人？！

    梁三愿此時是真的想流淚了。

    辣雞系統，害我風評。

    就在梁三愿心中第248次想要殺系統祭天時，黃藥師只是靜靜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br>
    梁三愿：！

    這簡直比黃藥師透過他的身體猜中系統的本質還讓人不可思議，他想象中的暴風雨呢？？？

    也許是梁三愿表現出來的不可置信太明顯，黃藥師伸手理了理馮衡的頭發，看向梁三愿，簡直要被氣笑：“在你心中，我究竟是個什么人？”

    不然能被嚇成這樣？

    對于墻頭的贊美，梁三愿當然是張口就來，他興奮道：“你是東邪黃藥師??！身為桃花島島主，武功絕頂，無所不能，上通天文，下通地理——”

    梁三愿突然瞥到似笑非笑的黃藥師，剩下的一大段贊美之詞便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看樣子，黃藥師并不想聽這些？

    梁三愿眨眨眼，問道：“我有什么說得不對嗎？”

    對，當然都對。這些過于直白的稱贊，即使是向來瀟灑不羈的黃藥師，聽了也有些許的不自然。

    當然，只是些許。

    對于梁三愿對于自己的了解，黃藥師并不奇怪，畢竟再怎么弱小這也是一只妖精，即便看上去像是剛出生，在這桃花島內根本沒有什么可與外界溝通的途徑，但知道這些信息還是沒有多大困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