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看著照片上胖乎乎的男孩兒,沈惜寒的情緒也變得惆悵了起來,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照片的男孩兒,隔著時空,那樣的溫柔。 “這個就是二胖兒?!?/br> 這個名字姜鈴鈴并不陌生,因為她昨天才從沈惜寒的口中得知她和二胖兒的事情。 “誒,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男孩兒很像一個人?”姜鈴鈴問沈惜寒。 她的一句話就讓沈惜寒的眼中的惆悵徹底不見了,她噗呲一下子笑出聲兒來,“他不像個人,還能像頭豬啊?!?/br> 姜鈴鈴也被她逗笑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又對著照片看了一會兒,“誒,你覺不覺得他和唐先生很像???” 沈惜寒也去仔細的看著這張照片,“得了吧,哪里像了,二胖兒從小就是可rou乎了,而且還黝黑黝黑的,和唐子見沒有半點相似啊?!?/br> 這張照片她一直保存著,并且每天都會擦拭它,每天都會看,她怎么就沒發現二胖兒和唐子見能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雖然沈惜寒這么說,但是姜鈴鈴就是覺得這二胖兒和唐子見很像,這眼睛,這鼻梁,完全就是一模一樣。 但是她還沒來得及說,沈惜寒就已經站起身,“好了,玲玲,我們快點準備吧~不然中午就趕不過去了?!闭f話間,沈惜寒都已經先一步走出了房間。 無奈的嘆了口氣,姜鈴鈴把照片放回它原本的位置,看著照片上的二胖兒,“我真的覺得挺像的啊……” 大概十點左右的時候,沈惜寒在姜鈴鈴得指導下成功的做出了一份自己滿意的午餐。她將飯菜裝在準備好的保溫盒里面,然后有用東西把它們包裝。 臨走的時候,姜鈴鈴一把抱住了沈惜寒,說了一句,“惜寒,加油!”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但是還是讓沈惜寒的倍感自信,她點了點,“嗯嗯!” 她將給唐子見準備好的午飯緊緊的抱在懷里,就算已經用保溫盒裝好了,但是她還是怕還沒等到見到唐子見飯菜就涼了。 雖然平時沈惜寒很節儉,哪怕坐又擠又冷的公交也不愿意多花幾塊錢坐出租車,但是今天為了能夠更快見到唐子見,她想都沒想就招來出租車,報上地址就往唐子見的公司去了。 到了唐子見得公司,沈惜寒付了錢之后下車,趕緊往里面走。因為之前來過唐子見得公司,所以她也算是熟門熟路。 來到唐子見所在的樓層,沈惜寒按照之前的記憶想要找唐子見得辦公室,可是她轉了一下,依然沒有找到。 正好這個時候一個西裝革履的上班族從一個辦公室里走出來,沈惜寒就趕緊小跑著過去,“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問唐子見得辦公室在哪里?” 男人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沈惜寒,看著這個陌生的人,男人的表情也變得稍微警惕了起來?!罢垎柲宜惺裁词虑閱??” “我是他朋友,來給他送點東西的?!?/br> “這樣啊……”男人點了點頭,“往左邊走,中間那個房間就是了,上面寫著xxx的就是。不過……bss他可能有點忙……” “嗯嗯,謝謝啊?!毕蚰腥说懒酥x,沈惜寒就向男人說的方向快步的走過去。 她往左邊走,就看到了男人所說的那個房間,她原本以為男人所說的xxx有什么特別的含義,但是走這邊一下子就看到門上貼著一個門牌上面是三個大大的xxx。 不過,她并沒有太在意這個問題,她伸手敲了敲門,與此同時她也在期待唐子見看到她的時候的表情。他是不是會很高興,會不會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甚至是一個kss呢。 “進來?!?/br>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之后,沈惜寒才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當辦公室全部呈現在沈惜寒面前的時候,房間里面的場景打破了她所有的期待。 因為在辦公室里面不僅僅是唐子見一個人還有另外的一個人,這個人沈惜寒也并不陌生——賀貝貝。 而更讓沈惜寒覺得難受的是,此時唐子見正坐在沙發上吃著用粉色盒子裝的便當。賀貝貝就坐在他的身邊,兩個人之間很近,很明顯這個便當是賀貝貝給他做的。 因為有人敲了門,此時唐子見和賀貝貝都看向她這邊,明明她沒有做錯什么,可是沈惜寒卻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我、我沒想到……沒想到你們……”沈惜寒已經語無倫次了,這樣的場面讓她覺得很尷尬,“那那那個……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我我我走了……” 話剛一說完,沈惜寒轉身就往來的時候方向快步的走。一開始只是走的很快,后來就變成邁開步子的跑。 第三十八章 元鼎十四年,仲春。 未央宮。 入夜的風極其溫柔地在童安笑臉上流連輾轉,童安笑徒勞地揮了揮手,翻了個身,耳邊卻傳來黃鸝鳥一般清脆的女聲:“皇后娘娘醒了!” 聲音還帶著軟軟糯糯的哭腔,鼻音很重,卻讓童安笑很是受用。她有些不想睜眼,便習慣性地往被子里縮了縮,腦子里卻在努力回想著,這是哪一部劇的劇情???童安笑不記得最近有什么宮斗劇里的丫頭有這樣好聽的聲音,難道是某某傳? 即使再不愿意起,童安笑在賴了約莫五分鐘的之后,還是不情不愿地睜開了眼睛,診所里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她呢。 誰想一睜開眼,童安笑自己先嚇了一大跳。面前跪著一大堆作古人裝扮的女孩子哭哭啼啼的是怎么一回事???難道是在做夢? 一邊在心里碎碎念,童安笑一邊后知后覺地閉上了眼,無聲地哼了一首小調,約莫又過了五分鐘,童安笑再次睜開眼,誒?怎么還是一群哭哭啼啼的小丫頭片子? “娘娘!您終于醒了!” 那群跪著的人中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女子湊到童安笑跟前仔細地端詳了童安笑一眼,然后回身就氣勢十足地開始吩咐了起來:“娘娘既然醒了,就都別在這里圍著了。三元,你去外面請陳太醫進來,雙祿,你去禮明殿稟告攝政王并慶妃娘娘,二妞五福也別哭了,都去小廚房瞅瞅娘娘的藥可好了?!?/br> 隨著她的吩咐,原先跪在童安笑前的小姑娘們都起身四散奔了出去,童安笑更加糊涂了,剛要起身,卻被女子一把給按了下去:“可不敢起來!娘娘身子虛弱,才剛又哭傷了身子,這會兒還是躺著歇息歇息。娘娘可想吃些什么?奴婢這就讓人去做?!?/br> 童安笑盯著她一張一合的雙唇瞅了半晌,腦子中一道閃電劃過,她差點就要被自己心中那個大膽的想法嚇得驚叫起來——難不成,她穿越了? 我的個mama咪??! 童安笑迅速抓住了女子的手,驚慌失措地問道:“我是誰?你是誰?這又是在哪兒?現在是什么朝代?” 女子顯然被童安笑的反應嚇了一大跳,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不過,只是一剎那,女子又冷靜了下來,聲音也放得無比柔和:“娘娘,您是被嚇糊涂了,怎么連奴婢是誰都不記得了?再睡一會兒,娘娘不要怕,奴婢和二妞一直都在娘娘跟前守著,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陪著娘娘?!?/br> 這個女子跟她說話的語氣和態度都極為親密,瞧著應當是這句身體生前頗為信任的人。童安笑迅速在心里合計了一下,努力回想著剛才那群小丫頭中那個叫做二妞的,然后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壓制住不斷翻涌上來的不安與驚慌,決定采用眾多穿越前輩屢試不爽的招數——裝失憶。 “我是真的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也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我看著你的樣子卻很是親切,好像上輩子就認識了你一樣?!?/br> 童安笑故意拱進了女子的懷里,又拿這樣的軟話哄人,如今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自然要拉攏住面前的女子了。 果然,女子的聲音更加溫柔慈愛起來:“我的傻小姐哦,老奴打小姐出生時就待在小姐身邊了,小姐可不是看著老奴親切了?” 竟然連稱呼都變了,童安笑暗暗竊喜,看來她估計得沒有錯,這個女人果然與她的關系不一般。 外面響起了小丫頭怯弱的聲音:“白嬤嬤,陳太醫已經在殿外候著了?!?/br> 被稱作“白嬤嬤”的女子馬上就挺直了身子,輕輕扶著童安笑躺下去,對著童安笑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接著就無比威嚴地說道:“還不快將陳太醫請進來!” 小丫頭應了一聲是,白嬤嬤又起身將前的紗帳給放了下來,拿了童安笑的一只手,將手腕上的鐲子取了下來,用錦帕蓋了,就有一個年邁的老頭子佝僂著腰跟在小丫頭身后走了進來。 因為帷帳的緣故,童安笑看不清陳太醫的面容,只見陳太醫先是跪了下來,行了個大禮,口中說道:“臣陳德友給皇后娘娘請安?!?/br> 白嬤嬤代童安笑答道:“起身。陳大人,娘娘才剛醒了過來,瞧著氣色倒還好,也沒說身上哪里不好,老奴不放心,請大人為娘娘請個脈,開個方子,好生調養一番?!?/br> 陳太醫答應了一聲,白嬤嬤就將童安笑那只蓋了錦帕的手伸了出去。那陳太醫告了一聲罪,便跪在童安笑的前,將手附在童安笑的手腕上,細細診了一回脈,隨即便告罪站了起來,白嬤嬤適時將童安笑的手挪進帳中。 “陳大人,娘娘的身子有無大礙?” 陳太醫弓下身子答道:“嬤嬤放心,適才臣已經替娘娘請好脈了,娘娘這是郁結于胸,兼著飲食不善,臣這就給娘娘重新開張方子,娘娘照著方子吃幾天,臣再來給娘娘請脈?!?/br> 白嬤嬤點了點頭,又對那個小丫頭說道:“三元,你跟著陳大人去抓藥,回來就跟五福親自將藥煎好了,可別經別人的手?!?/br> 那三元脆脆地應了一聲,就恭恭敬敬地送陳太醫出去。 白嬤嬤瞅著人都走了,將前的帷幔重新掛了起來,又將屋子里的丫頭都遣了出去,等只剩下她和童安笑兩個人,白嬤嬤才松了一口氣,回身坐在童安笑前的小杌子上,極其嚴肅地盯著童安笑,說道:“娘娘,如今這個時候可開不得玩笑,娘娘實話對奴婢說,可是真的不記得前塵往事了?” 童安笑乖巧地點了點頭,白嬤嬤的臉上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就掩飾了過去:“罷了,不記得也好,只是娘娘要記住一點,在人前可千萬不要顯露出來,在這深宮之中,除了奴婢和二妞,娘娘可千萬不要相信旁的人?!?/br> 童安笑一一答應了,等白嬤嬤囑咐完,童安笑才問道:“嬤嬤,你還沒有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話音剛落,外間就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號聲:“你們都別攔著本宮!本宮要進去瞧瞧娘娘,難道你們這些狗奴才還要攔著不成!皇上啊,您快瞧瞧啊,您這剛去,就沒人將臣妾放在眼里了??!” 童安笑被吵得腦瓜疼,不由得就皺了皺眉頭:“嬤嬤,這是誰???”白嬤嬤示意童安笑不要出聲:“娘娘只管閉上眼睛養神就成,別的事情就交給奴婢?!?/br> 童安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為今之計,也只能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白嬤嬤了。 白嬤嬤打了簾子出去,垂手站在屋子門口,只見她畢恭畢敬地朝著來人行了禮,然后沉聲說道:“奴婢見過慶妃娘娘?;屎竽锬镞m才醒來,陳大人請了脈之后又睡過去了,這會兒睡得正沉,太醫囑咐了,皇后娘娘傷了神,要好好地歇息才是。還望慶妃娘娘體諒則個?!?/br> 這便是委婉地在提醒這個什么慶妃的,皇后娘娘要睡覺了,你趕緊地走。 那慶妃又在外面說了些什么,童安笑聽得不是很清楚,只是一會兒功夫,外面又來了個小太監,跟白嬤嬤說了幾句話,白嬤嬤便匆匆地將二妞從小廚房里叫出來,叮囑了幾句,方才隨著那個小太監一道走了,一同去的還有慶妃娘娘。 二妞就是童安笑剛醒過來時聲音像黃鸝鳥一樣的丫頭,因為這個緣故,童安笑無端端地就對二妞好感倍生。 可能是得到了白嬤嬤的囑咐,二妞對什么都不記得了的童安笑有一絲好奇,這種好奇里還包含了股濃得化不開的憂傷,童安笑從二妞的表情上就能夠看得出來,小丫頭還是很忠心的。 “二妞,白嬤嬤去哪里了?” 二妞看了看窗外,憂心忡忡地說道:“攝政王爺聽說娘娘醒了,便叫了白嬤嬤去問話了,大概是問些娘娘的病情,娘娘放心,嬤嬤很快就回來了。娘娘,您現在想不想吃東西?” 童安笑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表情不由得莞爾一笑:“二妞,你現在是不是很害怕我???” 二妞連忙搖了搖頭:“小姐……啊,不,是娘娘待奴婢親和得很,奴婢一點都不怕娘娘。是白嬤嬤說娘娘現在身子虛弱,不讓奴婢來煩娘娘?!倍ゎD了頓,似乎是很猶豫的樣子,“娘娘,您真的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么?” 童安笑雖然還是有些心虛,但是為了不讓別人知道自己是借助了這具軀殼的一個可憐的鬼魂,只好重重地點了點頭,大言不慚地說道:“當然是真的,難道二妞你還懷疑我么?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會很傷心的?!?/br> 第三十九章 “嗖——碰!” 說是遲那是快,路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瘦弱的男生被另一個男人從大門里扔出去,連同一個超大的行李包。 “我次奧!你這個人怎么這樣!我都說了過幾天就把錢給你,你用得著這樣嗎!讓我多住幾天你能少塊rou??!你這個喪門的,你信不信我去告你虐待未成年人!”坐在地上的男孩兒張口就開罵,絲毫不管好多路人都停下腳步看著他。 “未成年人?拉到!在這兒跟老子扯蛋了!我看你只有身子是未成年的了!我就喪門了怎么了,你趕緊給我滾!欠我的那幾個月房租我也不要了!就當行善事打發要飯的!現在,立刻,給老子滾!”男人的聲調絲毫不亞于那些站街大罵的老娘們。 說罷,男人狠狠地摔上門,不去管男孩兒離開這里就沒有地方住的這個問題。他覺得自己“收留”他好幾個月,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看著被關上的門,男孩兒嘆了口氣,然后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自己黑色褲子上的灰。嘴里嘟囔著,“死老頭,早晚有一天,老子要買下你這棟房子,就把你這么趕出來!” 這已經是不知道他第幾次被房東給趕出來了,每一次都是因為他交不起房租。他也知道自己有錯,可是那些人居然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他也有努力在打工,可是笨手笨腳的,賠的比賺的多,弄到最后自己的吃飯前都不夠,更別說是交房租費了。 最最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這個城市的消費水平實在是太高了,高的讓他覺得不是自己能夠負擔得起的。有那么一瞬間,他后悔了,后悔自己為啥會生在這樣一個地方。 沒有去處的少年背著自己的大行李包,一開始他是漫無目的的走著,后來累了就坐在路邊。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看他一眼,甚至有人停下腳步給少年拍一個照片。 然后,發到自己的朋友圈,內容是這樣的:少壯不努力,長大蹲大街。 少年迷茫的看著自己的四周,有那么一瞬間,他都開始想,自己要不要在這兒擺個攤,要個飯什么的。 休息了好久,少年才站起來,背上包裹繼續走起來。大大的包袱和他略帶瘦小的身體形成了強烈的比對,仿佛只要一不小心這大包袱就會將他壓垮。 可是,顯然,這樣的包袱對少年來說輕而易舉。他雖然比一般的男孩子要瘦小一些,但是力氣卻比他們要大得多。 烈日下,少年的腳步有些倉促了,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實在是太熱了。頂著這樣的烈日,他都佩服自己居然沒有中暑。 一邊走,男孩兒還一直咒罵著那個把自己趕出來的房東。他把自己所有的不滿和積怨都歸結在了那個房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