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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夫人在線閱讀 - 第14節

第14節

    曲mama心頭一驚,忙賠笑:“是奴婢愚鈍了,夫人見諒?!?/br>
    “著什么急,不過一鄉下婦人,等她進了門,有的是時機。你且不可莽撞行事,壞了事?!辈苁贤兄掷锏姆鹬榇?,不緊不慢道。

    曲mama忙恭敬應下。

    曹氏請來的嬤嬤到蘭臺巷時,張幺幺正和冷氏說起京中事務。

    先說了郁林肅的身份,單此一樣便唬得冷氏半晌緩不過勁兒來。她就一個小地方來的粗鄙婦人,還是爹媽都嫌棄的,竟也有一日能識得京中權貴公子,若不是遇見了張幺幺,只怕她這輩子都是不敢想的。

    張幺幺又說起臨安侯府的事務,但其實郁林肅也還未來得及與她詳細說明,只告訴她,往后回了臨安侯府,誰都不要信,只信他一人便是。

    因而張幺幺想了想,這般告訴冷氏:“到時,眉眼高低且不說,你也不是個笨的,只多聽多看少說少摻和便是。但那樣的人家,是注定瞧不上咱們這樣鄉下地方來的,因而定有諸多不順心之處,小事能忍則忍,但若有人實在太過分,也不許一位忍讓。且,你別忘了,你是我花銀子雇來的護衛,不是他們府上的奴才女婢,誰都不能輕辱了你,你也不須自甘下賤?!?/br>
    “往后,那府里,除了我與郁林肅的話,誰都不要信?!?/br>
    冷氏認真聽著,緊張得滿手是汗,腦海里嗡嗡作響,甚至眼眶都紅了——誰曾想啊,她這個人人嫌棄的,竟也有出入京中侯門的一日,若叫家里爹娘兄弟知道了,只怕是信也不敢信的。

    她看著眼前這個纖細瘦弱,卻又鎮定淡然的女子,不知為何心中隱隱生出一股熱烈的火氣,有這股火氣燃燒著,她的眼睛都似明亮了許多,經歷的看見的,也都不再平凡和卑微。

    她肅穆點頭:“柳娘子你放心,我定會拿命護住你!”

    張幺幺忍不住笑了:“此番雖進的是高門大戶,但并不一定就比你在南灣碼頭的日子好過,你且試試就知道了。若到時反悔了,你也自可告訴我,我也會放你回去?!?/br>
    冷氏一急,就要表明心意,張幺幺卻抬手制止了,道:“不急,等過些日子你就知道了。還有,往后稱呼、自稱,還有其他的規矩禮儀……”說道這里她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笑了:“稍等會有宮中的嬤嬤來教導,那時你也就知道了?!?/br>
    還有宮里的嬤嬤?冷氏不由瞪大了眼睛,這可真是大大開了眼界了,又是好半晌沒緩過神來。

    兩人才說了幾句話,王伯就帶著小廝東升來了,神色嚴肅地朝她比劃,東升在一旁解說道:“少夫人,外面來了兩位嬤嬤,是侯府那邊兒送來的?!?/br>
    張幺幺起身,笑道:“你們世子差人告訴過我,放她們進來吧?!?/br>
    兩位嬤嬤都是五十出頭的年紀。都著紺青內衫,水色馬面裙,只一個是綴有金紐扣對襟圓領綠緣鱗紋秋香色比甲,一個是云紋雪青色比甲,形制一樣,只紋飾顏色有些差異,便是頭上高頂髻、葫蘆金簪、菱形金耳墜也都一個模樣。

    打眼望去,便如一對姐妹一般,只是一個容長臉,神色溫和,一個圓臉,表情冷肅。

    兩人身后又分別有一個水紅短衫、銅綠馬面裙的丫頭,拿著幾個包袱,低眉順眼的候著。

    這兩人見了她,先是通身打量一番,方一絲不茍地行了禮,秋香色比甲的嬤嬤道:“見過少奶奶,奴婢姓蔡,她姓卞,是臨安侯夫人特請了二王妃求到了德妃娘娘面前,奴婢二人奉了德妃娘娘喻令,特來教授少夫人規矩和禮儀的?!钡洛嵌醯哪稿?。

    這兩個一來就搬出了她的婆婆臨安侯夫人、二王妃,甚至德妃娘娘,若現在的張幺幺還是以往的柳幺兒,便是這幾個名號就要嚇得她五體投地,還如何體面應對?

    張幺幺笑了笑,搭手還了半禮,道:“如此,便勞煩二位了?!?/br>
    只一個動作,兩句話,就叫二位嬤嬤心中訝然。

    來前便打聽了的,說是這位臨安侯府少奶奶不僅出身低微,且還是個和離過的婦人,按說這樣的女人到了京城這樣的天子腳下,又聽到了二王妃、德妃娘娘這樣頂尊貴的名號,再見了她們這宮中出來的嬤嬤,理應戰戰兢兢手忙腳亂才是,萬不該是眼前這個淡定的像是見到了鄰里一般輕松的模樣。

    兩人不動聲色地對了眼神,這時另一位卞嬤嬤招手讓身后的丫鬟上前,道:“少夫人,這兩個是奴婢二人的徒兒,都是些不成器的,但在規矩禮儀上倒也叫不出大錯?!?/br>
    “奴婢們知道您是南邊兒縣里來的,怕是從未見識過高門大戶家里的規矩處事,那是既繁雜嚴苛,又絲毫不能錯漏的。偏此時離您大婚又近,恐您驟然學起來跟不上,到時奴婢們邊教授,您邊跟著奴婢們的徒兒學著,說不得倒能日進千里了?!?/br>
    那二人墩身行禮:“奴婢流鶯、流茴見過少夫人?!?/br>
    流鶯苗條,流茴圓潤,但都是青春姣姣的貌美少女。

    流茴倒還好,偏那流鶯,行過禮后也不等張幺幺叫起,就偏了頭拿眼睛輕飄飄地打量她,許是見她比自己年長,或者膚色容貌不比自己白皙細嫩,嘴角就輕蔑一撇,很有些看不上的模樣。

    第19章 較量

    她以為自己做的巧妙,沒被人瞧見,可她忘了,張幺幺比她矮了那么幾寸。

    張幺幺挑眉,笑了一笑,轉頭去看冷氏,示意她瞧那個侍女。冷氏去看時,那流鶯的嘴角還撇著。

    冷氏‘嗬’地一聲冷笑,本也因為見著宮中來的嬤嬤宮女有些緊張,忘了分寸,竟一腳朝那流鶯踢去。

    只聽‘嗷’地一聲慘叫,那流鶯被硬生生踢得倒飛出去摔倒在地。

    冷氏這腳實在突然,便是張幺幺都驚得眼皮一跳,更別說那兩個自視甚高的嬤嬤,當場就愣住了。

    偏冷氏踢了一腳還未停止,上前一步一把推開兩個嬤嬤,指著流鶯道:“聽說你是宮里出來的,我還以為是多高不可攀的玩意兒,誰知竟膽大包天拿眼睛斜我們娘子?還說你是來教規矩的,教什么?教怎么拿那雙招子藐視別人嗎?什么玩意兒真是?!?/br>
    兩個嬤嬤被她推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驚得臉色都變了,看著冷氏仿佛在看什么精怪一般。

    也不怪她們如此詫異,畢竟以她們經年累積的地位,便是曹氏在此也要好聲好氣的問候幾句,哪像冷氏這鄉下來的沒甚見識的,尚無敬畏之心,脾氣上來,她們在她心里便也跟鄉下的老婆子們一般二致了。張幺幺見那兩人模樣,唇邊笑意便有些忍不住。

    可若等她們緩過勁兒來,冷氏怕是得吃個大虧。因而斂了笑意,肅了神色,冷聲道:“冷姐,這是京中,可不是咱們那小縣城里,便是這位流鶯姑娘有些逾距之處,那也得兩位嬤嬤教訓,哪里就輪得到你來?何況你那拳頭向來沒輕沒重,上回救夫君時還曾一拳打死了一個海盜,流鶯姑娘如此柔弱,哪能受得住你一腳,還不趕緊道歉!”

    她這一番話不僅唬得在場眾人心頭一跳一跳的,便是冷氏也有些驚訝不解,心想我甚么時候一拳打死了海盜?

    去看張幺幺,見她不著痕跡地朝自己示意,她也不是蠢得,腦子里一想,便也明白了七七八八,頓時反應過來自己做了甚么,也有些嚇到了,忙上前將那流鶯一把拉起來,見她臉色發白,滿面驚惶,忙道:“哎喲,真是對不住,踢疼你了不曾?我鄉下來的不懂規矩,你可別見怪,我向你賠禮了?!?/br>
    流鶯這會兒只覺胸口一陣悶痛,又聽說她曾一拳打死了海盜,心中更是犯怵,連連往后躲,直到躲到了卞嬤嬤身后。

    這時蔡、卞兩位嬤嬤也緩過勁兒來,尤其蔡嬤嬤,這流鶯是她的徒兒,雖帶她出來的目的也不甚純粹,但也從未想過一鄉下來的粗鄙婦人竟敢動手打她的人,頓時氣了個好歹。

    但她畢竟是宮里出來的,若無一二城府,便也到不了如今榮養的地步。

    因此雖氣得險些摟不住臉上表情,卻先是規矩行了個禮,壓抑著怒氣對張幺幺道:“想必是少奶奶誤會了,流鶯雖是奴婢徒兒,但在宮里也是有品級的宮人,要達到品級,規矩禮儀都是要經過嚴密考核的,她是萬不敢對您不敬的?!?/br>
    張幺幺笑:“如此?那剛剛應是我看錯了,原來她撩著眼皮看我,嘴邊那一撇都是宮里教的看人的規矩?果然我是個小地方來的,倒不知宮中規矩如此有趣,等夫君回來,我倒要問問他?!?/br>
    卞嬤嬤一滯,知道流鶯向來有幾分清高,不屑在這出生卑賤的女人面前低頭,可也太不會看場合了些,她們這些人誰看得上她?但那又如何,人家命好,便曾經是那泥里的臭魚蝦,只要一招翻身躍了龍門,那也是成了仙的,她們面上就得敬著供著。

    她忍不住狠狠瞪了流鶯一眼,那流鶯幾番驚嚇,早已嚇得面無人色,此時更是瑟瑟發抖。

    這時一直沉默的蔡嬤嬤溫聲道:“好叫少夫人知道,也是奴婢們不查,流鶯這兩日微感風寒,來前因怕將病氣過給了您,便叫太醫施了針,太醫當時便說了,此后面上許會抽搐,想必剛剛正是如此,沒成想竟叫您誤會了?!?/br>
    這位蔡嬤嬤看著不聲不響的,卻比那愛冒頭的卞嬤嬤不知深沉了多少,這番借口找的,張幺幺都快忍不住想鼓掌一番。

    不過她也知道適可而止,若是一來就與兩人鬧僵了,往后還是自己更不利,因此她也借坡下驢,道:“原是如此?那倒真是我誤會了?!?/br>
    說著對流鶯溫聲道:“剛剛冷姐那一腳踢得可不輕,喲,流鶯姑娘瞧著臉色都白了?!?/br>
    流鶯垂著頭,搭在一起的手輕輕顫抖,輕聲道:“奴婢還好,多謝少奶奶關切?!?/br>
    張幺幺道:“你本就不適,可不敢在我這里又加重了病情?!焙巴醪骸翱烊フ埓蠓騺??!币娡醪ε苤チ?。

    又對兩位嬤嬤道:“既是誤會,說清了便好,畢竟往后咱們還要一個屋檐下相處些時日,若現在就生了隔膜,那可當真不美了?!?/br>
    若蔡嬤嬤幾個到現在還看不出來張幺幺完全不是此前她們想象中的人物,反而是個手段心機都不缺的,甚至處事圓滑,有剛有軟,便是比起貴族高門里的夫人小姐們也不差什么,那她們這些年在宮中便是白混了。

    雖不知她一個鄉下女子怎會有如此手段,但幾人都知道往后對她的方式和態度是要改變了的。

    因此張幺幺變了笑臉,兩位嬤嬤也賠了笑,張幺幺請幾人屋里坐著說話,又叫小丫頭上了茶果點心。這才有了些主賓和諧的樣子。

    吃了半碗茶,蔡嬤嬤瞧了一眼冷氏,好奇道:“不知這位嫂子如何稱呼?瞧著竟是個拳腳頗厲害的,方才聽您說還曾救過世子爺?”

    張幺幺笑:“她姓冷,我常喚冷姐的,是夫君為我找來的護衛,聽夫君說還曾助他除過海盜。因我身子弱,特意請來幫著照護一二,她與我一般沒見識過京中諸多規矩,如今你們二位來了,倒要勞煩到時也提點她一二,且喚她冷護衛便是?!?/br>
    是護衛不是婢女,還曾助臨安侯世子除過海盜,便不能拿一般的下人對待。兩位嬤嬤對了個眼色,卞嬤嬤笑:“原來冷護衛是女中豪杰,真是難得?!?/br>
    夸了一句,卻又道:“女護衛雖不多見,但在京中也不算稀奇,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女眷身邊護衛婆子丫鬟,男人身邊小廝走卒,都是不能少的,且,這護衛雖不同奴婢,那也是有自己的規矩的?!?/br>
    說著瞧了眼冷氏,見她面無表情的模樣,笑了笑繼續道:“畢竟天子腳下,一塊牌匾砸下來,十個里說不得就有七個是金貴人。若不小心沖撞了,便你家是朝廷三品大員,那也還有二品一品的,再有恭候伯爺們,更有皇家的公主王爺們,個個比你位尊高貴,那時,你便是再強橫霸道的,也得五體投地的趴著,否則,輕者流血丟命,重則家破人亡?!?/br>
    冷氏控制不住打了個冷顫,雖還站的筆直,可那連連眨動的眼皮已經顯示了她此時內心的不安。

    卞嬤嬤見此拿茶杯擋了嘴,輕笑了笑。

    張幺幺卻頭都未回,笑道:“卞嬤嬤說的當真是再理不過了,我們小地方來的,對這些貴人皇爺們自是所知甚少的,如今聽你說起,便覺得心慌意亂的?!?/br>
    卞嬤嬤忍不住挺直了胸膛,露出些傲然的笑,蔡嬤嬤卻看了她一眼。

    張幺幺又道:“所以,這不是請了二位來么?!?/br>
    卞嬤嬤下意識朝她看來,張幺幺微笑:“若是您二位如此受人敬仰的、二王妃和德妃娘娘如此信任的嬤嬤一起,也教不會我們這京中的規矩,那想必,我也是不適合在京中呆下去的?!?/br>
    蔡嬤嬤微微低頭,卞嬤嬤神色僵硬,張幺幺笑:“到時,我也只能稟了我們爺,叫他還送我回去南邊罷了?!?/br>
    這話一出,兩位嬤嬤笑得不禁有些僵硬,張幺幺見此勾了勾唇,也再未多話。

    這日到底沒能正式開始授課,大夫來看了流鶯的傷勢,說是受了些內傷,張幺幺又是好一頓安慰,又叫王伯給二位嬤嬤安排了客房,讓她們先好好歇息兩日。

    走時,四人再行禮時,便都多了些謹慎。

    冷氏先時還有些惶然,等見識到張幺幺一直淡然自若,便也生出鎮定之心,好似這些宮中的人,便是她們嘴里那些了不起的貴人也沒什么了。

    但到底還是有些不安,問張幺幺:“娘子,我方才可是太過了?給你惹了麻煩?”

    張幺幺安慰道:“憑你惹不惹,她們都是來者不善,你不須放在心上。不過她有些話也說的不錯,京中到處是貴人,往后得記著冷靜慎重,萬不可沖動,猶豫不決的,都可先過問我。授課時,你也認真聽著,雖她們用心不純,但卻也不敢胡亂教授,畢竟出了問題,她們也是跑不脫的。你跟著學,長些見識也好?!?/br>
    “是,娘子?!崩涫厦Ь创饝?,今日一番經歷叫她雖七上八下,可卻也已經開了眼界,想到往后說不得還得張不少見識,更是激動不已。

    張幺幺原本以為郁林肅正式上職了,暫時是不會來蘭臺巷的,可誰知這天晚上她都上床歇息了,他竟摸黑進了她的房間。

    她被叫醒的時候耳邊傳來的是急促又灼熱的呼吸,他幾乎半邊身體都壓在她身上。

    張幺幺頓時臉色一黑,正要一拳打過去,卻忽然就聞到了血腥味。

    作者有話要說:求個收藏么么大~

    第20章 王府

    “郁林肅?你受傷了?”張幺幺忙扶他坐起。

    郁林肅還在嘿嘿笑,聲音確是暗啞的,有些虛弱:“我也沒想到,走馬上任的第一天就遭了黑手?!?/br>
    張幺幺下床點了燈,好在她房間里也有上好的外傷藥粉,她一一找來,又去看郁林肅的傷勢。

    他傷在腰間,有一道深可見底的刀傷,簡單的包扎了下,這會兒一動,就有流出血來。

    張幺幺皺眉:“你受傷了怎不好好上藥包扎,侯府里什么都比這里齊全,作甚還跑到這里來?”

    他脫了衣裳,露出緊致結實的身軀,胸脯橫闊、腰間勁瘦,呼吸起伏見,幾塊硬豆腐般的腹rou也起起伏伏,張幺幺盯著他腰間傷口,那幾塊皮rou卻不由自主的落進她眼角的余光,她不由抿緊了唇,神色有些緊繃。

    郁林肅低頭瞧著她,見她手里利索的為自己清理,似是沒有一點異樣??傻人难劬α锏剿欠杭t的耳垂時,不由咧嘴無聲笑了。

    他緩緩呼出口氣,呼吸間聞到的除了藥味血腥味,還有房間里她那清淡微涼的馨香,傷口雖疼,他卻有些昏昏欲睡,嘴里道:“今日審問那幾個海盜頭子時,被其中一個誆騙了,他說有重要情報告訴我知道,等我上前時,卻狠狠刺了我一刀……”

    她并未過問他受傷的原因,但此時他說起,她也不打斷,安靜聽著。

    “他臨死前說是要找我報仇,然他好似把我當成了傻子。他們這些人押解回京時,便用過刑搜過身的,身上不可能還有利器。為何反而到了京中、到了錦衣衛的大牢里倒藏起了匕首?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

    張幺幺開始給他裹傷口,因細棉布要繞過他的背部,正要提醒他坐起,他便自己立起上身,結果又軟踏踏地倒在了她的肩上。

    張幺幺憋住一口氣,正要拍她一巴掌,卻見他背上竟縱橫交錯著好些傷痕,那一巴掌頓了頓,還是‘啪’地一下拍了上去,她淡聲道:“你傷的是皮rou,不是筋骨,坐好了?!?/br>
    郁林肅無奈坐起,哭喪著臉道:“媳婦兒,我都這么慘了,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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