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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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濂再次行了個大禮感謝。 “哥,別作揖啦,好多人看你呢?!?/br> 盈袖俏臉微紅,忙扶起大哥。 忽然,她聽見一陣綿密的腳步聲在前方響起,抬眼一瞧,登時倒吸了口冷氣,是陳南淮。 一月未見,陳南淮仿佛像變了個人似得。 他穿的甚是華貴,黑發用玉冠束起,模樣沒變,依舊俊美異常,雖說人消瘦了一圈,但神采奕奕,當初在曹縣的張揚狠辣盡數褪去,舉止斯文謙和,唇角勾著抹溫柔至極的笑,手里抱著個小暖爐,一步步走過來。 不知為何,這樣的陳南淮,反而更嚇人。 “哥?!?/br> 盈袖趕忙躲在梅濂身后,她真是一眼都不想見到陳南淮。 “怎么了呢?” 梅濂還像往日那般,環住盈袖,摩挲著meimei的背,柔聲哄道:“這是南淮少爺,你見過的?!?/br> “大meimei,多日未見了?!?/br> 陳南淮不慌不忙地站定,笑著給盈袖見了一禮,隨后,將手里的暖爐遞給盈袖,見盈袖直躲他,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仿佛完全忘了先前在曹縣發生的事,也忘了自己曾經如何欺辱過人家,直視女孩,柔聲寒暄: “李姑姑帶你游歷了不少名山大川吧,可有去過耀縣?那里梅花最好看。路上可平安?沒有遇到強人吧?!?/br> 說到這兒,陳南淮像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輕輕地拍了下自己的腦門,笑道:“光顧著閑扯,還有一事忘了給大meimei說,今兒王爺有事,將老爺叫走了。下午的時候,老爺派人出來傳話,說沒法兒親自接meimei回家,便叫我給你接風洗塵。這不,我趕忙定了桌銅鍋子,這大冷天涮羊rou最好不過了,可我又擔心你嫌羊rou膻,又多叫了幾個淮揚菜,你應該愛吃的?!?/br> “你,你?!?/br> 盈袖簡直手足無措。 這還是那個囂張狠辣的陳南淮么? “怎么畏畏縮縮的,沒得讓大爺笑話?!?/br> 梅濂輕捏了下盈袖的胳膊,示意meimei莫要怕。 正在此時,一陣馬蹄聲響起。 眾人朝前看去,只見從洛陽城的方向策馬而來個穿黑衣的男人,所過之處,塵土揚得老高,行至陳家車駕前,這男人用力勒住黃馬,十分靈活地跳下,大步走了過來。 盈袖仔細瞧去,這男人穿著武夫勁裝,中等身量,生的甚是粗壯,樣貌還算可以,就是板著臉,瞧著兇巴巴的,腰間懸著繡春刀,手里提著個大食盒,昂首闊步朝她走來。 “前面可是陳家車駕?兀那貌美小娘子,可是梅家姑娘?” 黑衣男子扯著嗓子問。 “你是誰?” 梅濂將meimei護在身后,劍眉微蹙起。 “瞧著是了?!?/br> 黑衣男子大步行過來,恭恭敬敬地沖盈袖見了一禮,甕聲甕氣道:“小人名喚王福,是昆侖大爺的侍從。我們家大爺聽聞梅小姐回來了,特叫小人給小姐送點東西,便當親來為小姐接風洗塵了?!?/br> “昆侖?” 盈袖一頭霧水,她幾時認識了個叫昆侖的人。 “大meimei,你忘啦?!?/br> 陳南淮湊過來,略微低頭看女孩,壓低了聲音,柔聲道:“左大人原先去桃溪鄉時,就假扮過昆侖,想來他顧忌著洛陽人多眼雜,又想給你個驚喜,就自稱昆侖了。嗐,大人到底是京都出來的,就是有情趣,想來他一直掛念你呀,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大丈夫?!?/br> “對哦!” 盈袖恍然大悟,不禁喜上眉梢,剛往前邁了一步,生生駐足。 偷摸瞧了眼,陳南淮笑的溫和極了,他目中毫無半點波動,在與王福四目交接的時候,甚至還微微點頭見禮。 盈袖感覺自己后脊背全是冷汗,陳南淮怎么變成這樣了。 他忘了在曹縣被左良傅算計了?忘記左良傅默許胭脂羞辱他了? “我不認識什么昆侖?!?/br> 盈袖冷著臉,嫌惡地白了眼王福,皺眉道:“你走吧?!?/br> “小人只是給小姐送東西?!?/br> 王福仿佛早都知道會這樣,躬著身,雙手奉上食盒。 盈袖嘆了口氣,剛準備接,手忽然被哥哥用力打了一下。 “哥平日里怎么教你的?” 梅濂板著臉,毫不客氣地訓斥:“你能隨意接陌生男子的東西么?” “不能?!?/br> 盈袖委屈地搖頭。 過去在南方時,有不少人追求她,上到豪門貴公子,下到窮酸書生,情信隔三差五地就能收到,便是胭脂首飾這些小玩意兒也有,更有癡心的,每日都給她家送早點,雷打不動。 她一開始覺得有趣,也暗暗驕矜過,美人嘛,自然有這樣的待遇,便坦然收了。 哪知哥哥曉得了,把她好生罵了一頓,還拿戒尺重重地打了她的手心,最后帶著她挨家挨戶送還……害得她丟了好大的人。從此后,她就不敢再輕易收東西了。 “哎呦,大哥哥也忒狠了些?!?/br> 陳南淮揮揮手,從王福手中接過食盒,讓荷歡放到車上。 隨后,陳南淮上前來,笑著勸梅濂:“當日在曹縣,左大人就待我和大meimei極好,我們都把他當長輩了,這點小禮沒什么的?!?/br> “是是是?!?/br> 梅濂趕忙笑著點頭,不再呵斥meimei。 可隱在袖中的拳頭緊緊攥住,擔憂懸在眉間。 盈袖越發看不透陳南淮,她手心都冒汗了,只能趕緊打發王福走人,冷聲道:“行了行了,東西我哥哥替我收著了,你趕緊回去吧?!?/br> 說罷這話,盈袖擰身,準備同梅濂一同上車。 誰知瞧見陳南淮緊隨而來,他滿臉堆著笑,踮著腳尖,用折扇幫著她將車簾掀起,還低聲打趣道: “大概左大人在食盒里給你放了信箋,你趕快看看他寫了什么。哎呦,瞧這樣子,不日就要吃大meimei和左大人的喜酒了呢?!?/br>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67章 杏花村 馬車慢悠悠地行在官道上, 車輪將落在地上的夕陽影子踩碎,慢悠悠地往那人間繁華夢的洛陽駛去。 因哥哥在,盈袖緊繃的心緒放松了不少。 她盤腿坐在虎皮坐墊上, 也不再裝什么禮數, 歡天喜地的將包袱打開,從里頭取出好些東西, 譬如男人用的剃須刀、厚底牛皮靴還有上等的煙葉等物。 “這是給哥哥買的?!?/br> 盈袖一一給梅濂展示, 她又打開個小包袱,捧出個做工精美的首飾盒,笑道:“這是給嫂子買的, 她喜歡玉, 我專門挑了一整套碧玉首飾, 有玉簪、手鐲還有耳環?!?/br> 盈袖恨不得將所有東西給梅濂看, 湊到梅濂身邊, 環住哥哥的胳膊, 撒嬌: “我還給侄兒買了好多小玩意兒,在后面那個車里, 對啦, 娘親身子不好, 在路過耀縣時,我給她買了參、鹿茸還有黃芪這些好藥, 我還從越國商人手上收了張貂皮,風毛出的極好,回去后給她老人家做個護膝?!?/br> “好啦好啦, 別顯擺啦?!?/br> 梅濂搖頭笑笑,他將車窗略推開條縫兒,皺眉瞧了會兒。 此時, 陳家的大爺和有身份的李良玉自然在車上坐著,而丫頭、小廝和護衛們則緊緊地跟在車跟前。 梅濂思量了片刻,坐直了身子,用南方的丹陽話對meimei笑道: “陳老爺給我在曹縣尋了個差事,咱母親身子不好,就不叫她來洛陽了,當初你被左大人帶走后,陳老爺留下兩個穩妥的丫頭伺候母親,等我去曹縣上任后,直接將母親接走,也不用折騰她老人家?!?/br> “曹縣?” 盈袖吃了一驚。 哥哥祖籍在北方,鄉音難改,哪怕在南邊呆了十幾年,南方話說的還不如她好,此時忽然用難懂的南方腔調同她說話,許是怕外頭跟著的那些丫頭聽了去吧。 “哥哥你別去曹縣,那個地方可亂了?!?/br> 盈袖有些著急,她本不愿將自己經歷的萬般不堪告訴大哥,可陳硯松這是什么意思,把大哥安插在曹縣,這不是坑人么。 女孩細思了片刻,把登仙臺之事、左良傅如何籌謀,以及陳高二人如何在曹縣鬧翻天的事全都說給哥哥聽。 說到柔光的時候,她又掉淚了,不知不覺,柔光已經沒了快兩個月…… “這可真夠驚心動魄的?!?/br> 梅濂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他瞧見小妹哭得難受,忙從懷里掏出帕子,替盈袖擦淚,嘆了口氣,搖頭道: “你嫂子以前教了我一句詩,叫“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生老病死誰都難免,你也別太傷心了。哎,曹縣的水果然深,聰明的人嗅著味兒,就會趁著城門封了前早早離開,譬如那個皇商李少。北疆毗鄰越國,乃軍事和榷場重地,內里各方勢力混雜,可陳南淮和高縣令鬧這么大,按理說,榮國公等人早該率兵先鎮壓著,別激起民變,可哪方軍隊都沒動,可見這高縣令平日里為虎作倀慣了,誰都不想理這爛攤子。 左大人這手的確漂亮,不僅給曹縣換了層皮,還摸清了地方勢力,是個厲害人物啊。這事若細細算,牽扯的人太多了,想來王爺會冷處理此事,必要時拉一些山賊當替死鬼,暫時不會與左大人明著干,哎,我同你說這些事作甚,你一個小女娃娃,又不懂,何苦摻和進來?!?/br> “我又沒想摻和,還不是因為我,我是陳硯松的女兒……” 盈袖頗有些委屈,低著頭,搓著衣角。 “你都知道了啊?!?/br> 梅濂淡淡一笑,面上并無多大的波瀾。 “哥,我當年到底怎么丟的?” 盈袖忙問。 這才是她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先不急?!?/br> 梅濂擺擺手,笑道:“這事牽扯到你和南淮的身世,最好咱們兩家坐下了,慢慢說?!?/br> 說到這兒,梅濂看向盈袖,仔細地打量meimei,低聲問:“那日陳南淮傷了你,你身上好了么?” “原來你還記得我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