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自食其果
關閉房門,齊航手持水杯,從妝臺的木梳上取出一根長長頭發,放入其中,嘴里念念有詞。 薄唇輕起,微動,根本聽不清他說得究竟是些什么,但神奇的一幕卻隨即顯現,待到徹底消融,順勢傾倒而下,汁珠匯聚閃爍,逐漸形成一幅小型地圖。 “快,大姑在飲makou的河邊?!?/br> 情況危急,根本來不及詳加解釋便率先奪門而出,只留下一臉困惑的楊家眾人。 齊航怎么會知道她在河邊? 糟糕! 在河邊? 互相觀望,生怕有什么閃失,雖然不甚明了為何齊航會知道的這么清楚,將信將疑,但看他表情又不似作假,男人們也只好一起跟著下樓,準備救援。 楊勇挺起大肚,著急忙慌地一路小跑,期間幾經開口想要詢問,卻始終沒有得到過正面回應,更是焦躁不安。 “她來啦,她走啦?!?/br> “奶奶再見?!?/br> 自言自語,客廳里,獨獨只剩下一個二歲半大的孩子,正拿著手中的糖果在對著空氣說話。 “啪——” 手上衣服掉落,毛骨悚然,正巧被重新規勸回來的楊梅聽在耳中,當即嚇得魂不附體,渾身充滿僵硬。 …… “這就回去???” “到哪?” “讓姑父開車送你吧,沒事兒,哪能呢,不耽誤?!?/br> 有意感激,或者說巴結,頭疼腦熱,簡直不可思議,齊航竟然有著未卜先知,甚至是令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從醫院出來,將近傍晚十分,齊航抬頭看看夜色,感覺頗為厭煩,于是不咸不淡,硬著頭皮提出告辭。 走親訪友,名義上是在他鋪路,但其實真遇到事情,恐怕還得掂量掂量。 試問如果沒有本事,失去了利用價值,這些所謂的親戚,又有幾個能靠得住呢? 依山山倒,貼水水流,關鍵時刻,也唯有自我救贖,方得以永生。 天道循環,難道硬要違背? 斷然否定,想也別想,那是忤逆,視為大不孝。 忍不住搖頭,暗自嘆息,終究還是無法徹底擺脫,看來傳統道德觀念以及陳舊思想已經融入血液,根深蒂固。 因為齊航明白,既然父母過活這么大把年紀,豈會連這簡單道理也拎之不清。 凡人…… 面對質詢,不得不吐露實情,指指點點,示意楊清路在體育中心的門前廣場停車。 “小航,那些就是你的同學們吧?” “呵呵,沒想到還挺多?!?/br> 等到地方,特地將車子??吭谝淮笕簩W生旁邊,楊清路笑呵呵看向齊航。 點點頭,并未否認,同樣也不覺得尷尬,內里觀望,掃了一眼周圍環境,果然正如他所料,除楊帆之外,卻并沒有發現自己的其他同學。 當即開門下車,在后者滿是詫異的眼神注視下,轉而朝旁邊走去。 順利牽起小手,拉著她,邊走邊給范建打著電話。 “喂,過年啊兄弟,多少再給點唄,全市統一都漲價啦,給你拜個年,行行好?!?/br> 拐過轉盤,金碧輝煌ktv門前三三兩兩,終于如約得見幾位正主。 相隔不遠,侯少奇正在不耐煩得與一名面的正在司機不住地討價還價,爭吵僵持著始終無法脫身。 “少奇,在那磨磨唧唧地干什么呢?” “還不快點兒趕緊過來?!?/br> 最后,實在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仗著自己臉皮夠厚,以及身后有范建撐腰,這才佯裝瀟灑地揮揮手,驅散了這只十分討人厭的蒼蠅。 握手寒暄,范建第一時間發現齊航,急忙交叉,隱晦用胳膊肘捅捅面向自己的秦琦,然后仰頭眼神示意。 “啊,齊航,楊帆,歡迎賞臉,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心領神會,得到提醒的秦琦跟著立刻轉身,旋即笑容滿面得快步走上前去,仿若舊故知音般熱情伸手,想要擁抱。 只是在那背后,春風得意的小眼睛瞇起一條縫隙,內蘊yin邪之光。 “呵呵,那當然,你小子可是越來越發福了啊?!?/br> 不經意間,齊航抽出一直攬在楊帆腰間的手掌,輕輕拍了拍秦琦的大肚腩,撫摸著哈哈大笑。 事到如今,根本無須多言,久經世故的他自然明白其中關鍵,略微琢磨一番,好,就依著你們,看看這里面的彎彎繞究竟是個怎樣名堂。 這頭蠢豬,明擺著被范建給用來當了槍使而不自知,卻也沒有戳破,一路跟著直往內堂包間走去。 “明天你是否呼想起,昨天你寫得日記,明天你是否還記得,曾經最愛哭的你,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為你做得嫁衣,你把你的長發盤起,誰把它丟在風里?” “再見了,親愛的夢中女孩,對著你的影子說聲珍重,假如有一天我重歸故里,再到你窗外訴說情懷……” “愛你一萬年,愛你經得起考驗,飛越了時間的局限,拉近地域的平面,靜靜想念……” “你換上了他買的新衣,笑容和原來一樣的甜蜜,從此在你的兩人世界里,有個人把我永遠地代替……” “一萬個舍不得,再也不能回到從前了,愛你沒有后悔過,只是應該結束了……” “你問我愛你又多深,我愛你又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這酒代表我的心……” 一首首,點得盡皆全是抒情歌曲,或許就是看在對方如此大費周折,精心布置這么完美的份上,齊航才不忍心將其打斷吧? 嗯,瞅瞅這氣氛,想來,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和鈔票,這血本,注定是收不回來嘍。 沒有人與秦琦爭搶,只看他獨自舉著麥克風對著楊帆激情演繹,借題發揮,詮釋,訴說著表達往日情懷。 “好,秦總唱得太棒了,精彩,我等自愧不如啊?!?/br> 彼此心照不宣,齊航明智得沒有問及,為什么明明在電話里說好了的同學聚會卻只有他們幾人;而范建,侯少奇二人也同樣知趣得當然不會主動說出緣由。 “哈哈,哪里哪里,齊航,希望你別要介意,我這可不是故意無視你,只不過感到神傷,莫名緬懷而已?!?/br> 容光煥發,秦琦假意客套兩句,然后按下身后的暗鈴,起身走到門邊接過服務員端過來的五杯紅酒。 “好,話不多說,既然咱們曾經的班花已經做出選擇,那我也只能祝福你們,來,先干為敬?!?/br> 打發下去,取出一杯,拿起,仰脖,痛快一飲而盡。 “請,量力而為,不要勉強,隨意隨意,表示表示就行,哎,多了多了,適可而止?!?/br> 關心中雜夾著些許期待,不停舔舐起嘴唇妄圖掩飾什么,抿了抿,眼神卻始終直勾勾緊盯著楊帆,意味深長。 “謝謝你的盛情款待,那行,天色已晚,時間不早,我們也該打道回府休息去了,告辭?!?/br> 酒畢,齊航覺得這場無聊而又煩人的游戲也該是時候收場了,當即起身拉著楊帆就往外走去。 “哈哈,想走?” “你還走得了嗎?” “我數一二三,趴下吧軟腳蝦?!?/br> “一,二,三?!?/br> “齊航,你特么也不動腦子想想,我的酒豈是那么好喝得?” “嘿嘿,今晚你們兩個就老老實實地留下來吧,乖乖欣賞我們為你準備的視覺盛宴?!?/br> “嘎嘎嘎嘎……” 在肆意妄為的大笑過后,并未如想象般產生變化。 “是嗎?” “你……” “吼——” 倒是齊航卻戲謔般回頭望向他們,然后從容離去,只留下三個深感頭暈目眩,惶恐中瞪大著雙眼,越加燥熱的饑渴猛獸化作洪荒,撲向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