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偽裝的三炮
“咱們也是人,這東西八分像人,跟我們的娃娃也差不多,讓她去死于心何忍?”水兵的頭領大石猛地站了起來,“就是教授不交代,我們也不能把她給弄死了,兄弟們幫我開個艙門,我去看看,把她救回來!” “你他媽瘋了不要命??!甲板上面現在可是狂風暴雨,人根本站都站不住,你上去就要被海水直接推倒海里去!我們現在是在海嘯里面,海嘯啊那是!兄弟你一旦掉進水里,死路一條,我們誰都救不了你了!”一個叫大元的水兵也大聲吼道。 “這個可沒的說!教授的命令大家也知道,而且那再怎么說也是個孩子,大家都有孩子!”大石搖頭,“我們是男人,能自己躲起來逃命,把一個孩子放在上面?再說上面的甲板有鐵鏈,我抓著鐵鏈過去,不會被沖走的,沒事!” “好,我陪你去,我在家里是玩小船的,不怕風雨顛簸?!毙∮乱灿X得不能把一個娃娃放在那兒。 “也好,那就拜托兄弟兩個了。趁著潮水有空隙,我們把門給打開,你們兩個上去看看,要是那小家伙還活著就弄下來,就算是死了或者沖走了咱們也能給教授給自己的一個良心一個交代?!贝笤f道。 鎖住底倉的門的鎖乃是兩寸后的房型鐵栓,半自動化機械。這些機械結構用了一整套的機括設計,一旦鎖住了就會形成一個封閉空間,內外不通。底倉的水兵們轉動著輪盤,用杠桿將齒輪包裹住的鐵栓緩緩松開。 門要開了,好幾個水兵沖上前去用身體頂住了艙門。外面的潮水,好像是鋼鐵俠在錘門,要不是人多,他們還真是按不下來。在水拍打艙門的聲音停下來的那一刻,大元大聲吼道,“趕緊點,趁著這一波浪頭快上去!” 水兵們猛地閃開,熟鐵包裹的艙門大開,大石第一個沖進甬道。這條甬道直通甲板上面,小勇慢了一步,抬頭看了一眼,月光正在海潮上方,直射他的眼睛。那一瞬間他好像有種錯覺,甬道中有縱橫交錯的亮晶晶的細絲,好像一只巨大的蜘蛛在甬道里結網了。 什么蜘蛛能在這樣的海潮中結網?這個念頭只是剛剛生出,還沒有落定,濃腥的血撲面而來。那是大石。他整個人忽然開裂了,被那些亮晶晶的細絲切開了,從皮膚到肌rou到骨骼,那些細絲仿佛楚昆陽的古劍龍屠一般無堅不摧。所有斷口都在同一瞬間血花四濺,還在搏動的心臟以最后的力量把全身鮮血擠壓出去,血全部都噴了出來。 眼看著大石在自己的面前化為了一朵在甬道中盛放的血色鮮花。小勇根本來不及尖叫,已經感覺到有一絲涼意撲近自己的后頸,就像是一條蛇要咬他。他扭過頭,三炮的手里握著慘碧色的刀刃,眼睛血紅,正對著他撲了過來。 碧色的刀光自三炮掌心脫出,流為一條直線射出,就像是伸展開來撲敵的竹葉青。小勇條件反射的俯身,慘碧色的刀貼著他的后頸擦過,并沒有觸碰到皮膚,但是刀鋒之利竟然使得刀氣在皮膚表面留下了蛛絲般的血痕,這把刀的鋒利便可見一斑。 三炮的臉上閃過一絲隱隱約約的驚訝和惱怒,還有一點難堪。這就像是人悄悄的舉起個東西去打一只沒有防備的飛蛾,本來滿心里都是志在必得,但是那飛蛾竟然毫無防備的突然就飛走了,如何能讓人不惱羞成怒? “三炮”的惱羞成怒是必然的,他在這把刀上有著十幾二十年的心血,而小勇只是一個漁民出身的小小水手,這種背后偷襲應該比人打死一只飛蛾更加的勢在必得萬無一失。但是小勇的閃避動作竟然在他出刀之前,他在扭頭的時候就已經朝著前面撲了過去。 小勇就像是一根柱子摔倒一樣的倒在地上,這個動作看上去笨拙而可笑,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笨拙而可笑的動作幫助他躲過了如此鬼神莫測的一次攻擊。而這樣的一次偷襲,“三炮”有把握就算是楚昆陽他也有八成的機會得手,這是刺客鬼神莫測的一擊。 但是小勇卻提前做出了防備,那就是未卜先知,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的偽裝被人看了出來,早就對他有了防備。 密集的水滴穿過甬道撲入底艙,每一滴在身體上碎裂就像是被石子打中,慘碧色的刀劃開了幾滴水珠后忽然一顫。就在大石分崩離析的地方,“三炮”擊中了黏著鮮血的蛛網,那些血紅色的絲線帶著尖銳的嘶聲飛閃,血珠四射。 本來整個底倉都已經被“三炮”提前用天羅刀絲封死,但是此刻的一個失手居然意外的將網絡解開了。小勇不顧一切的從地上爬起來,踩在大石還有溫度的還在蠕動的尸塊上面狂奔,腳下還有刀絲沒有被切斷但是沾血之后可以看見,他調了一下,險些摔倒。 滿手滿身都是鮮血,小勇怕得要死。但是在這個時候求生的意志居然克服了恐懼在他心中的支配,小勇低身撿起大石不知道是哪個部位的尸體,狠狠的朝著“三炮”扔了過去,想要阻礙“三炮”哪怕只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快要被逼瘋了,事情來得太突然了。 “三炮”隨手蕩開了那尸塊,低聲問道,“你居然能看穿我的偽裝?” 此時“三炮”不再用自己偽裝的假聲,這個時候他的聲音介乎于男人和女人之間,就像是電視里面的太監一樣,嘶啞又尖銳。小勇覺得如果蛇可以說話就該是這種嗓音,雖然三炮這個人大大咧咧的,但是這個人絕對不是三炮! “你到底是怎么看穿我的偽裝的?”“三炮”厲聲喝問,喝問的同時他整個人暴起,碧色的刀被他收了回來,同時利箭一樣朝著小勇射了過去。就在此時,他帶過來的那個女人也鬼魅一般的閃身穿梭在水兵們中間。 那個女人身形一動,就有一個水兵的喉嚨里飚出血來。他們還來不及發出驚呼喉管就已經被割斷了,發不出任何聲音。這個女人的紅裙在血雨腥風之中翻飛,就像是一朵鮮花盛開一般。她之前在水兵們面前的時候是沒有帶任何武器的,水兵們還可以摸來摸去,放松警惕了。 但是那些鋒利的刀刃乃是捆在她的腳踝上的,沒有人會想到去檢查她的腳踝。那雙纖細的大長腿展示出了非人的柔韌性。她的骨骼以超乎想象的角度彎曲,在她腳上,用手持刀都不會有這樣的長度,但是卻和手一樣的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