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意料之外
現在剩下的人里面也就只有楚昆陽腦子還算是清醒,沒有怎么被酒意侵襲。在獻上畫卷和女孩們之后酒宴非但沒有結束,反而只是一個新的開始。帶著微微甜味的米酒一壇一壇在冰塊之中冰鎮之后送上來,和這魚腩和炸小蝦一起吃,賓主盡歡,仿佛一場古人的宴會。 這種米酒,楚昆陽在云州的時候見過不少,就連十六七歲的女孩都能喝上不少,不怎么醉人。但是這里的米酒后勁之大,遠遠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一開始還覺得不怎么樣,越是往后喝酒越是覺得酒勁兒上頭,全身發熱,最后就連龍苦和龍華都喝的酩酊大醉,要人扶著。 那幾個人都有女孩陪著,喝得難免高興,但是只有楚昆陽沒有醉。他的體質遠遠比別人不同,可以很快的分解掉酒精,所以他的酒量遠遠比別人好得多,也許只是因為他身邊沒有女孩一起。主人只是頻繁的和龍華他們幾個舉杯,留他一個人喝酒,大概是機恨他覬覦夫人。 這場酒宴一直喝到了大半夜,到了午夜的時候,主人突然起身說道,“大家都已經喝得差不多了,現在是午夜,天地之中的陽氣被陰氣壓過了頭,陰勝于陽,鬼神夜行百般禁忌。大家早些回去休息,住處安排好了,請緊閉大門,不要外出,在明天太陽出來之后就可以了?!?/br> 陰陽鬼神一說,在青烏堪輿學中尤其看重。古籍上眼中告誡說陰為陰陽為陽,陰陽顛倒必生禍害,鬼神邪祟易出。所以真正的世家盜墓者下墓之前必然調和陰陽,但是其實就連楚昆陽也不明白這么做的道理到底出自于什么,只是覺得不引邪物覬覦而已。 但是喝到了這種程度,人最本能的欲望在這一刻完完全全的被激發了出來。三炮對著他那個像是他相好的女孩不安分起來,就連旁邊還有這么多人看著。 主人叫送客的時候,他們身邊陪酒淡淡女孩都把自己陪的人扶起來。她們脖子上都用紅繩子掛著一把紫銅的鑰匙,然后扶著她們陪的人往住處走去。三炮倒是毫不忌諱巴不得走快點,龍華和龍苦還避讓一些,避開了楚昆陽的目光下去了,不一會兒人就走了個干干凈凈。 她們都已經走了好半天,只留下楚昆陽看著一屋子空蕩蕩的擺設發呆。一直到了最后才有一個樂姬去而復返,提著一展燈籠請楚昆陽一起走。結果安置楚昆陽的這棟小樓在半山腰,和所有人都不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主人記恨刻意疏遠的結果。 楚昆陽倒是毫不介意疏遠,他就喜歡安靜。臥室在小樓的頂層,朝著東邊的窗子打開,外面有一顆說不出來名字的古樹枝繁葉茂。從窗子外面看出去就是接天的大海,海風撲面十分清新,寂寥空曠,海面上波光粼粼,白鷗棲息在海邊,一個人愜意得很。 臥室里的香爐之中燒的是極其純粹的龍涎香,楚昆陽跟著蘇玨遍觀古籍,懂得東西自然而然的也變得雜亂而繁多起來。龍涎香原本是一種蠟質東西,有白色的也有黑色的,本來這東西是很臭的,但是若是把它用酒精劃開,就能得到極其濃郁清新的香味,經久不散。 先民無知,原來以為這是蛟龍之屬在沉睡之中吐出來的唾液,很久之后漁民才從捕捉到的鯨魚肚子里面找到了龍涎香的原料,揭開了事情的真相。龍涎香其實是巨鯨吃了巨章或者大烏賊這些難以消化的食物之后得到的一種腸胃分泌物,久而久之變成了蠟質。 要等鯨魚肚子里面的龍涎香被拉出來或者吐出來不知道要多久,等這種蠟質的龍涎香在海水之中浸泡了幾百年之后,它就會從黑的變成白的,成為最好的龍涎香。龍涎香的價格比黃金貴得多,而且只有偶爾才能碰運氣撿到一點劣質的而已。 但是為了龍涎香背后巨大的利益,便誕生了捕鯨業。華夏的捕鯨不是為了吃rou而是為了龍涎香,他們剖開鯨魚的獨自獲得黑色的龍涎香,黑色的龍涎香沒什么價格,所以還要浸泡滋養幾百年,得到最上等的白龍涎香,因此還誕生了以此為業的世家。 因為要得到上等的龍涎香必須殺死鯨魚的原因,幾萬斤的大鯨魚只能得到幾斤的龍涎香,還需要等上百年的滋養。這其中的關系之復雜,讓人不愿意理會。這種香料堪稱是在鯨魚的鮮血之中養成的,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鯨魚的血淚。 但是這用鮮血養成的想起卻經久不散,籠罩在整間屋子里面。楚昆陽雖然知道這里面的道道,但是她也不是什么圣人,不會主動關心捕鯨的問題,既然這東西點上了,他也樂得開開眼界。 窗戶前的書桌上還放了一只青色的瓷壇,里面隱隱約約發出濃郁的酒香味兒。楚昆陽拔出古劍龍屠,用劍鋒卡住壇口彈了一下,就把泥封整個解開了。酒香氣味兒濃郁撲鼻,楚昆陽聞著十分歡喜,無聲的笑了笑,提著壇子坐在窗臺上吹風。 一邊喝著酒一邊吹風,楚昆陽卻還是覺得眼前所見到的一切不過只是一個夢境而已。他們也許誤入了蜃龍的幻影之中,人已經徹徹底底迷失在了虛幻之中。世界上所有的一切美好都在這里變成現實,甚至死者復生,因為太美好,所以能讓人迷失在幻覺之中。 “天下皆醉我獨醒,醒著未必不是一種孤獨啊?!背リ柨粗种械墓艅埻赖吐曊f道。 “要不要一起喝一杯?”楚昆陽回頭看了簾子籠罩的朱色大床一眼說道。 楚昆陽的感官敏銳非常,一進來就知道床上還睡著個人,而且那個人還醒著。在這種狀況下他毫不介意有個人陪自己喝一杯。但是當簾子揭開的時候,從里面出來的女人身上只裹著一匹綢緞,但是眼神卻冰冷如暴雪,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這下子連楚昆陽也覺得很是意外了,“夫人?” “是我?!睄u主夫人并不尷尬,反而淡淡的反問道,“你覺得會是誰在這里等著你?隨便安排一個女人就能把你伺候舒服?” 楚昆陽被她這種直言不諱的坦蕩搞得有點尷尬,不由得把眼睛挪開了,“不敢不敢,不知道我哪里有冒犯了島主,我只知道床上有個人,卻不知道是夫人,所以沒有多禮?!?/br> “多禮?”島主夫人冷冰冰氣哼哼的說道,“你還要跟我講禮?我們講君子之禮還是夫妻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