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然后又魚蝦應不足而斬殺水產采購部的主、宮殿沒體修好殺了包工頭,后邊更是出宮去汾水邊看人捕魚,不回去處理政事,有勸他上進的人都被打入死牢,百官勸了他他也越發憤怒,認為這些人都是覺得他是紂桀一樣的暴君嗎? 反正一番折騰,完全沒功夫攻打四方,和他父親完全是兩個概念,魏瑾的手下甚至因此說這都是因為沒有思想指導啊…… 南方的晉王還為將南渡的士族而困擾,這些大爺一來南方就攀親帶故,占山占水占田,偏偏他還得賠著笑臉,因為他的血統離晉室帝系太遠了,軍權都不在手上,沒有士族支持,法理上是站不住的。 解釋起來就是,大家都很忙,沒有空。 因此,在沒有皇帝的情況下,除了黃河以南、淮河以北的人民生活在紛亂之中外,其它地方,還是勉強將就著過下去了。 而在玩家們的加持下,北方的手工業如雨后春筍一般冒出來。 草原的畜力對農業的補益極強,以前北方的人拉犁基本很少見了,因為鐵犁的暢銷,那種兩牛拉一犁的直犁也被淘汰,有時急著用,也可以找官府借牛,但價格不低就是了。 農業吸納的人口少了,找活的人便多了起來,沒有春運,大家肯定也不敢走太遠,但這難不倒玩家們,他們想的辦法,就是分包。 將軟化的羊毛賣出去,搓成粗線;將鵝毛修整好,做箭羽;把布和線分下去,做成繡品…… 這小件的活計,可以掙點零花錢,有時生活里多一塊錢和少一錢,感覺就可以天差地別的不同。 雖然產品質量參差不齊,會導致收益的不同,但婦人小孩子們都會努力提高自己的技術,尤其是小孩子,搓起線來比大人還麻利,有時忙好幾天,只為得到母親許諾買的一塊小指甲蓋大小的奶糖。 奶糖是北方的草原的新產品,肖妃為了提高附加值,將煉乳和糖凝固,價格昂貴,不輸rou類,一經出世,就成為小孩子們魂牽夢繞的神物,很多小學堂將奶糖做為獎勵后,那學生們的學習勁頭簡直像長了翅膀。 文明并不只是煙囪與大炮,這些小小的細節,看似簡單,卻很能提高人的幸福感,生活的快樂,有時就在這里。 當然,玩家們肯定不只是做糖,五測玩家看到挖礦的人太多后,很多果斷改了想法,不再去和他們爭第一名,而是細心地體會游戲的真實與不同,有幾位五測的工程零件玩家組成了一個五星工坊,開始搞他們的cao作。 他們花了半年時間,制定每個零件的標準,打造出一臺腳踩縫紉機。 如今很多傳送帶都用牛筋,成本甚高,但只要第一臺出來了,成本總能降低的。 然后,慘遭滑鐵盧。 沒有人買,普通人是不會買縫紉機的,有錢人也不需要買,窮人更不會要了,最后還是開裁縫鋪的玩家給點面子,收購了。 但他們很失望,感覺帶不動服裝工業的發展,甚至想要咆哮,知不知道這是個多大的市場,你們這些人會后悔的。 然后無聊的他們,拿剩下的材料敲敲打打,做了個擺式的大鐘表。 發條是卷緊的鐵片,能將動能儲存,指針和齒輪將動能傳輸,擒縱器控制轉速,精度低,過上十幾天就要重新調一次時間,但…… 還在裝配時,徐策后邊的團隊立刻就調了六個專業人士過來,三五天不到的功夫,就用黃銅做出一個精致無比的鐘表結構,機械齒輪的之間的咬合、銜接,充分體會現了工業之美。 說巧奪天工也不為過。 此物一出,鏡子口脂鹽鐵糖紙瞬間敗退,別說南方商人了,本地的士族權貴也控制不住自己,欲得一鐘的人,幾乎擠破他們的門。 策兒因為鐘表行業瞬間就被大盤看好,他甚至瞬間把盤口里排行第五的希銀壓了下去,成為第五名。 大家這才想起來,鐘表在古代一直是高精尖行業,其輝煌了數百年,一鐘千金不是說說而已,而且特別好運輸,不怕過期! 直到手機出現,這行業才黯然進入夕陽,但機械這東西,就是工業的基礎啊,培養起來,絕對不虧。 玩家們最會了,很多不求聞達于諸網友的咸魚們甚至都看得眼熱,紛紛學著做起來,機械鐘真的不復雜,一般手殘折騰一下都能做出紙板鐘這種玩具廉價貨,特別手殘不在討論范圍。 要不是魏瑾及時發布任務,要求這些將被統一放在一處銷售,怕是立刻要惡性競爭起來。 …… 這一年里,游戲里還是三個月發一次新號,活動和首名獎勵不沖突,也就是說,這些牛人辦出的事情,也一樣可以拿貢獻度,所以肖妃、嚴江、秀兒都是輪換著拿,這次年尾大約是肝娘,反正沒給別人一點活路的意思。 而到十月時,嚴江從西方中亞帶來的細毛羊也被吳興的船從廣州送到渤海港口。 這些羊一共有三百多只,經過大風大浪,赤道熱帶一番折騰后,還活著的只有五十多只,但肖妃為了不被某些人截胡,親自帶了一千騎兵來渤海港口接羊。 中亞是最早的羊馴化之地,沒有絲綢的他們挑選的是另外一種紡織進化方向,這些羊的夠細夠長,雖然比不上后世的小尾寒羊之類的拳頭品種,但比起草原上的山羊,產毛無論是數量還是品質,都要遠遠勝過了。 摸著溫順的綿羊時,肖曉曉甚至有點遺憾,要是再早那么一兩年拿到這種羊,這場活動,就沒什么懸念了。 “這是什么?”肖妃拿起一個又長又尖的紫色作物,旁邊還有一些布包的種子,上邊寫著名字,她仔細一看,那字是:胡蘿卜種(野生未馴化)。 瞬間,她面露不喜,放手遠離。 帶著種羊離開時,她順便去徐策的鐘表店里買了幾口鐘,插隊買的。 看起來不錯的樣子,按這銷量,加上他的礦產,進前三說不定能穩了。 她出了店鋪,看到一船煤炭正向港口過去。 “是誰在買煤炭嗎?”她敏銳地問了地一句。 “好像是遼東的船?!迸赃叺闹趾芸烊ゴ蚵犃嘶貋?。 “奇怪了,遼東又沒有什么大廠,要煤做什么?”她皺眉,“是要熔煉什么礦嗎?” 第142章 飽暖之思 話分兩頭,和晉朝的風起云涌、八王亂起不同,公元312年,扶桑還是一個文明的早期,這里的文化大多是由朝鮮半島帶過來,被當地的土著稱為渡來人。 這些秦漢時代的移民帶來了相當先進的稻作文化,讓這個還處在半xue居狀態的文明幾乎可以說是在百來年間一夜暴富,開始了耕作,筑屋,穿上了麻衣。 而在本州南方的島根縣暫時沒有這么好的機會,這里靠近海岸,人口稀少,渡來人大多都是去離朝鮮半島最近的福崗處上岸,然后去京都、奈良一帶的平原。 他們這里山多林密,地況復雜,屬于沒人多看一眼的偏僻地方,周圍只有一個小部落,靠漁獵為生。 然而,今天,不同了。 一只十來只大船的船隊越過一望無際的海平線,開始??拷哟?。 “走了快一個月,船隊終于找到地方了?!绷昼娖谝贿叡г挂贿吥弥D,打量著前方的海岸線,悄悄嘀咕著,“唉,水深火熱啊,我一個搞農林的被希銀趕鴨子上架硬拉來這邊找銀礦,這人是不以為銀礦和鐵煤那樣想挖就挖???帶著船隊過來的,拉著礦石就走?真是想屁吃呢!” 抱怨的少年又看了看前方,那里一條小河,最快處目測也不過四百米,和長江黃河珠江河那些動不動幾十公里的入??谕耆珱]的比,但優點就是,這種小河的泥沙小,入??诨静粫刑笞兓?,哪像長河口那些地方,幾千年下來,能沖出一個半個省的面積。 “這河應該是靜間川,找到這里,基本就找到石見銀礦了?!彪S著小船進入河口探路,再用角度測量周圍山川的高度,林鐘期也很快確定了這條河的名字,不由得有點小興奮。 石見銀礦簡直是得天獨厚的地方,這不但是最大的露天銀礦,離河道入??诟侵挥邪斯锏木嚯x,只要找到這條河,基本上就算是找到銀礦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派人派船,過來挖礦冶煉。 人口問題不大,如今希銀老大已經是能輕易買賣、咳,不是輕易調動萬人以上人口的存在了,但問題的是人太多,這地方也供應不起糧食,所以暫時他們的船隊只有兩百來人。 都是老大精心挑選的健壯男兒,他們將會在這里修筑港口,平整道路,順便把礦山上樹木砍掉,大量燒碳,然后修筑熔爐,準備就地冶煉白銀。 白銀和鐵礦不同,這種貴重金屬之所以貴重,就因為他們的稀少,一石礦石里得銀二兩就算是很高了,好在石見銀礦旁邊就有方鉛礦——或者說銀本來就是這邊銅鉛礦的伴生礦石。 林鐘期為了來這里,下游戲時,還專門飛到扶桑田的石見銀礦紀念館找資料,這個紀念館里不但存族了歷史上這座礦山的每個遺跡地點產出,還可以親自去礦山遺跡感覺當年最大銀礦如今的模樣。 這些都是為了親自來這里挖礦啊。 按著計劃,船上有各種挖礦工具,木匠石匠也帶上了,上岸之后,先修筑簡單的木質長棧道,然后就是修簡易港口屋,依山靠墻,免得被臺風一卷就走。 再是路,雖然只有八公里,但要在這幾乎原始的地區開辟道路,大家也要抓緊時間。 林鐘期沒有管理才能,但這些船夫都是跑過渤海線,家里都被打點好的,希銀大佬非??粗剡@座銀礦,所以他們的家人都被帶進如今擴建的遼東城里,衣食供給富足,免了他們的后顧之憂,也免和希銀老大的后顧之憂。 再者,這里的偏僻荒涼,船夫工人們語言不通,補給船一月才來一次,想跑也沒處跑去。 于是他就從風浪還算平靜的四五月出發,越過了這個時間只有二級海況的黃海,0.1到0.5米的海浪,古代船勉強應付的來,再加上沿著海岸線,見勢不對就避浪。 說到底,黃海雖然不如地中海那風平浪靜好渡日,但只要不搞什么橫穿,茍著過來,還是勉強能夠生活的。 林鐘期就這樣,無聊地在扶桑待了大半年,他還降服了周圍的一只土著部落——這只部落開始想要襲擊他們,結果這些拿石頭木棒的瘦弱人口豈是裝備精良的船員對手?更何況希銀極有先見之明地在船上放了幾個捕奴、咳,是招攬少民的能手,一番暴錘后,再給他們吃點大米,便讓全成了希銀的手下。 于是在經過一番魯賓遜那樣的開辟田地,捕魚打獵后,做好準備的他們就開始挖掘銀山。 這是少見的富礦,修出水車,借水力碾碎礦石,再用灰吹法,將經過挑選的礦石砸碎的放入爐子,覆蓋木厚木碳,燒上兩日,等燒碳和礦燒成一團,這這石礦團放入溶化后的鉛水爐里,再進一步熔煉成銀鉛合金。 最后用焦炭,把銀鉛合金再熔煉一次,出來的便是銀。 這種吹灰法是后世改良過的,產量遠比古代的辦法高,加上希銀不斷運來的焦炭,所以,半年下來,林鐘期差不多積累了十六噸白銀,就等希銀大佬用船運回去了。 按大佬的說法是,五月之后,夏秋的黃海不好惹,等到冬季風浪小了,再一起運回不遲,他已經給女神上過密信了,到時可以把銀直接運到渤??じ劭?,產值都算他們這隊的。 林鐘期嘆服希銀老大的算無遺策,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公元312年,是幾乎可以說是北方爆發的一年,雖然在魏瑾奪得北方時,周圍的勢力都知道她治理地盤的能力高超,但卻是真的沒想到能高到如此地步。 不過一年的時間,整個幽州的變化,可以說天翻地覆。 大量隱藏在士族塢主治下的僮仆逃亡,變成了在編戶口,帶來的直接后果就是稅賦暴漲,商業與農事都開始了盛世一樣的復蘇——這其實很好理解,在各種士族治下時,他們的生命財產都屬于主家,活干的好不好,都吃那份東西,日子也沒什么盼頭,自然將就應付著種田、做事。 但魏瑾治下從不苛稅,農人們分到自己的田后,發現種的多,自己得的也多,那效率就完全不是同樣的效率,而這些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先前她治下的渤???,就因為說到做到,加上支持造船捕魚業的發展,讓渤海成為了人們口中的富足之地,名傳四方,這才能在后來獲得幽州時,得到基層百姓的期盼。 而在開展活動后,北方礦產、冶煉得到巨大的發展,糧食豐收,人口也再度漲了一波。 十一月時,魏瑾計算著各地的gdp,一時都有些被驚到了。 “我要不要多多展開這種活動啊?!彼龓缀跻嫘乜诹?。 單秘書斜了她一眼:“當然可以,只要你接得住?!?/br> 魏瑾緩過神來,終是戀戀不舍地搖頭:“不行,這次差點沒接住?!?/br> 這一年來,她才是最累的一個,那些個秀兒秀起來沒玩沒了,但中間搞出的事情,還是她來接盤,比如遼東的希銀,是她親自去信太守李臻,要求他幫助鎮壓高句麗,同時為他提供大船,才撐的一只能遠到扶桑的船隊,否則早就被朝鮮半島的人黑吃黑了。 而其中的利益出讓,當然也不會少。 再比如南方的肝娘,廣州雖然偏遠,但北方這么大顆釘子打下去,南方簡直像被捅了菊花,王敦甚至準備在平定荊州后就去廣州,是她及時動出讓利潤,說動南方的權貴,才讓王機和肝娘能夠平安地建立港口——如今南方的海商隊都是南邊頂層權貴支持,最大的利益方就是王敦王導個控制東晉的權臣。 魏瑾表示是需要接待西洋船隊,這才讓他們暫時放下心來,她也想過讓船隊來渤海通商,但這不現實,廣州到北方渤海近三千公里的海路,大半都在東晉的范圍內,這部分利益不讓出去,跟本不可能有平安的海路。 再比如北方草原,蒼秀兒談個大單,直接包圓了慕容鮮卑的牛羊,但草原上可不只是慕容鮮卑一家啊,段部、宇文兩家立刻就來使詢問為什么不要他們家的牛羊,我們家的牛羊不好嗎?還是你看上慕容家的小白臉了?準備支持他奪得遼東老大的位置? 而秀兒關心過這些嗎?沒有,她只關心自己買到了,以及調撥的錢夠不夠,產生的gdp多不多。 魏瑾不得不親自接見了兩位使者,安撫表示今年只是初試,明年就準備招標,哪家的牛好用哪家,還會開拓南邊的商路,把北方的奶rou制品找開銷路,必然會讓他們收益大增。 被大餅甜到的兩家確定了這是渤海公的保證后,沒什么意見地離開了,而慕容鮮卑立刻派兒子慕容皝過來打探消息,獻上禮物。 這個十五歲的少年態度誠懇,愿意在此為質來表示對幽州之主的忠誠、對晉朝的忠義——畢竟名義上,渤海公還是晉朝的臣子。 魏瑾則在安撫接見慕容家的使者后,托起下巴,陷入沉思。 單謙之回憶剛剛上的接見,并沒有感覺出什么問題,“慕容家如今在北方建城,頗有強心,但有我們壓制,應無崛起之機?!?/br> “不錯,”魏瑾點頭,悠然道,“慕容家是聰敏人,知道什么能做?!?/br> “那你在想什么?”單謙之疑惑。 魏瑾唇角微彎,偏頭看他,道:“你覺不覺得得那個叫慕容皝的少年,長得有點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