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煜看著她,沒表情也不說話,除了那雙比以往還要冷幾分的眼睛,直凍的她滿懷悲傷情緒的心都涼了幾分。說完,轉身竟要離去。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說沒關系就沒關系。想要撇開她,可能嗎? 既然這樣,張蕓蕓收起那副可憐深情的模樣,擦了擦眼角的淚,再次抬眸時眼神清明,沒有一絲方才泫然欲泣的痕跡。 煜的眼波微動。 她扯過旁邊的凳子坐下,看著他冷笑:“我苦口婆心勸你,你不聽,非要人撕了臉面來說你才能長教訓,”此時的張蕓蕓與平日溫柔深情,賢惠柔弱完全不同,這才是她真正的面目嗎?煜的嘴角溢出一點別味的笑,很淡。張蕓蕓坐正身子往前伸,眼眸清亮,抬眉慢慢道:“你是不是忘了,你這幅臉皮是從哪來的了?” 聞言,煜的眼睛倏然盯著她,陰邪可怕,宛如一條盯著死物的毒蛇。 哪怕她做好了心理準備,徒然瞥見這幅從未見過的眼神,心中仍是受到了震顫。她淺笑著,嘴唇向上勾起,嘴角的幅度有多大,眼里就有多清明,哪怕內心再恐懼的絞起,面上都不能認慫。 不得不說,煜跟半個月前的他一點也不一樣了,光是站在那看著人不說話,那雙少見的,陰邪的眼睛都能嚇死人。 煜看著,突然就笑了起來,如沐春風。就連眼神都變的與眾不同,寵溺、無奈,仿似兩人感情深好如膠似漆時,他看著她的眼睛。 煜慢慢往前走,朝著她的方向??粗絹碓浇娜?,越來越短的距離,張蕓蕓的冷笑、威勢終于維持不住表情身子都變得僵硬,陰影在距離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下。 他微微彎下脊背,直到兩人的視線平直。似要把她看透,安靜地欣賞著她臉上精彩的表情變化?,F在的煜眼睛沒有陰邪,沒有寵溺,眼睛難得的純粹。 與他不同的是,張蕓蕓的心臟狂烈跳動,哪怕她刻意去冷靜,鼻息都變得急促悠長。就在她以為煜終于忍受不了想要一掌拍死她的時候,他笑了。 笑容很淡,嘴角向上勾起,但是一向清冷的眼神里卻摻雜了一絲復雜的深意。 “既然這么不想分開,那就跟我一起走吧?!?/br> ?張蕓蕓眼眸中閃現一抹亮。 煜直起身,“我在大營附近有一座房子,是他們給我安排的,既然你舍不得我,那就搬過來跟我一起住?!?/br> 張蕓蕓終于聽懂他說的話。 他這是……妥協了?被她的話威脅到了,所以不敢再隨意拋下她? 想到這里,她沉沉松下一口氣,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好?!?/br> 據他說零碎東西那處房子都有,張蕓蕓也就沒帶別的,只打包了一卷床褥就跟著走了。她的住處離大營處有點距離,夜路上只有兩人在行走,清冷的月光照耀下,一前一后。煜在前面走動,也沒管后面跟著的人,好在這床褥不重,這段時間她又干慣了粗活,到還拎的動。 這是一處用木頭建好的房屋,比她的那破草屋好了不知道多少,地方也大,除去廚房雜物,東西南北還有四間房。 乖乖嘞,難怪不回來住,合著外面有這么好的房子。 煜將人帶進來后也沒管她,只自顧進了主屋,張蕓蕓也沒生氣,四處看了看,最后選了離主房不遠的東屋。待床褥都鋪好后,才出來往主屋走去。 她敲了敲門,“煜,你睡了嗎?”沒人應聲,屋中的燭火卻一直閃耀著。又敲了門,還沒人應,一橫心,她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誰想剛一推開門,一陣來不及看清的陰影如旋風一般迅速卷來,將她直接按在墻壁上,背部撞到堅硬的壁石,一陣生疼。 隨之,房門被“哐”的關上。 張蕓蕓臉色漲得通紅,眼睛牢牢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煜的臉頰貼著她的額頭,左手錮著她的腰,右手掐著她的脖子,手指緊固沒有一絲松懈,只要微微再使一點力,懷里的女人就會一點一點沒了呼吸。 他偏頭看著她,眼神陰鷙,瞳眸狠意驟生,像極了在獵場時不顧自身安危去殺死那奔跑的獵物。 “你竟然、敢威脅我?”他氣極,怒極,真想將手下這纖細的脖頸跟那些獵物一樣擰掉,力道越使越大,張蕓蕓越來越難以呼吸,可就是下不了最后那個狠勁。 她被掐著脖子,窒息感驟生,開不了一句口。起先她著實被嚇壞了,不斷掙扎,最后反而越發冷靜,有些隨波逐流,滿不在乎,目空一切的架勢。 煜起先還看著她在自己手里掙扎,就跟獵場上那些不甘垂死的獵物一樣,眨眼間,她變停了扭動,安靜地待在他身邊,仿若下一秒就會從人間消失。 一絲恐懼襲來,他突然松開手,身子倉促往后退,看看自己的手,看看地上的女人,有些不敢置信。呼吸猛地竄來,張蕓蕓趴在地上不住的咳嗽,脖頸處清晰的傳來痛楚,好像提醒她剛才的一切都不是錯覺。 不過片刻,煜的反應就恢復如常,待張蕓蕓咳完了,房間安靜地只聽的到雙方的呼吸,他才開口:“方才只是給你的一點教訓,若是你再敢提面具之事,又或是叫我在旁人嘴里聽到,定必死無疑!” “滾吧?!?/br> 直到回到房間后,張蕓蕓都覺得不真實,就在那么一刻,她都準備好接受慘烈的失敗,進行下一個世界了。 此時的她才意識到,煜的性子或許與常人不同。不管他到底喜不喜歡她,對于張蕓蕓他是有占有欲的,甚至這個占有欲是病態,多疑的。 張蕓蕓原先只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十五歲少年,個性有點懦弱,靦腆內向。但是此次的經歷徹底顛覆了她原先的看法,這乃是一個歷經挫折的單純少年啊,明明是個男版懷種加孤兒怨??! 任務的成功在于能更好的了解劇情男主,先前因為她的評判失誤任務進展一波三折,這次要好好梳理經歷,總結經驗。 管它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管他什么性子,只要他能深深愛上她就是成功! 這里離大營近,奴隸場卻有點距離。第二天,張蕓蕓起了一大早,這里的廚房果然樣式齊全,但是煜平日肯定不做飯,餐具上都落了一層灰。等到她做完飯,煜才起床,兩人很是默契仿佛之前什么事都沒發生。 張蕓蕓把最后一碗米飯端到桌上,對他溫柔笑道:“該吃飯了?!痹捦?,還體貼地遞上一雙筷子。 煜看著她有一瞬間怔愣,后還是接了過來。兩人之間又詭異的回到了之前那段“女人體貼得人,男人溫柔以待”的日子。 她草草地吃完飯,時間已經不早了,拿起衣服就往外走,“我上工的時間到了,飯吃完碗放著就好,我回來洗?!痹捦?,身影匆匆消失在門后。 煜轉頭繼續吃著米飯,依舊香甜,只是缺少了那個不時叫喚嘰嘰喳喳的人。 兩人就這樣生活了好幾天,直到有一天,張蕓蕓睡過頭了。 “時間趕不上了,你隨便弄點吃的墊吧墊吧,我就先走了?!睆埵|蕓一邊匆忙穿衣服一邊對他道,只隨便抹了把水,都沒好好洗臉。 煜聞言皺眉:“你不吃了?” “快要遲到了,我哪還有時間吃啊,走了啊?!痹捯粑绰?,人已消失在眼前。 晚上回來后。 “奴隸場那工你辭了吧?!膘系?。 張蕓蕓奇怪,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份自食其力的工作,多喜歡到也不見得,就是維持生計的一個方法。 “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煜則沒有多說什么,只拿出來一個繡包,上面繡的鳥歪歪扭扭的,赫然是出自她張蕓蕓的手筆。繡包分量挺重,扔到桌子上的時候,一聲“悶哼”。她打開那繡包,里面是沉甸甸的海貝。 她驚訝之下抬頭,對上的一雙深沉的雙目,“這些足夠你花了?!膘系?。 難不成他是心疼她早起晚歸,所以才提出讓她辭職的?不管怎樣,他將自己的工錢上交這一出著實出乎張蕓蕓意料。 這是這幾天來兩人之間最大的進步。 至于奴隸場……她來到這的目的只有煜,既然有了存活的本錢,那工作干不干無所謂。 果斷的,張蕓蕓辭職了,專心在家侍候煜。既然他的心理有問題,有病態的占有欲,那么她就安心待在家里,讓他心里感到放心,這樣興許能逐漸對她卸下心中的防備。 與此同時,煜的工作越來越順,前幾天他還抓到了一個想要行刺羲族族長的賊人,經審訊后發現是鄰族人派來的,因此功勞煜當場就被升為羲族族長的親衛。從看大門的勇士變成了看小門的勇士。 可謂步步逼近。 因著他入了羲族族長的眼里,最近功績卓越,族里也就傳出了些流言蜚語,說族長有意與煜結姻親,打算把身邊的三女兒茹小姐嫁于煜做妻子。 一時間,煜無論在羲族還是在大營都成了炙手可熱,人人可攀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