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難怪他覺得這段日子,羲族的部署少了很多人,原來是將大量兵力調出去捉什么刺客了,可惜現在沒有其他部族攻打羲族,不然肯定一打一個準。 他不屑輕笑,原本想要回家的腳步方向一轉去了個陌生的地方,其實這個地方他以前來過,是在他很小的時候為了躲避父親的囚禁跑到這處的。 天真的他以為父親會因為追尋困難,而放棄他,不想最后出賣他的正是一個曾走進他心的好兄弟。 人情這個東西,就是來騙人的,可笑的是他到現在才懂。 這里是一處不大的池塘,四周都被隱秘的樹木擋住,很難發現,相當于與世隔絕,羲族的人到現在還沒發現這個地方,若不是他曾闖進來一次,恐也不會發現。 池塘水清澈碧綠,湖面上漂流著零零灑灑的或綠或黃的樹葉,湖面平靜無波,周圍除了幾聲不知名的鳥叫之外,寂靜無聲,是個躲人散心的好去處。 就在這時,本應寂靜無聲的地方突然響起幾步悄然的腳步聲,若不是此處實在是靜謐,他未必發現的了。 有人在跟蹤他! 袖中隨時準備的匕首悄然流露出來,待的那聲音進了,他捏緊匕首,突然轉過身身形矯健靈活,好在那突然出現之人也沒什么壞心,再一眨眼,就只見一把匕首架在一年老男人的脖子上。 “是你!”煜驚訝,待驚呼出聲后才發覺不對,此時的他應是另外一個人,匕首往前遞了下,蹭出一層血,“說!你跟蹤我想干什么?” 老人赫然是張蕓蕓曾經從齊曉子手下救過的人,騰族巫女的父親,那個本可以一句話改變煜命運的人。 他被這樣的匕首架著脖子臉上都從未露出一點害怕恐懼和求饒,反而還面帶微笑,道:“我們許久不見了,一見面你就想殺了我嗎?” 煜頓住。 最后拿下了匕首,冷冽的眼睛看著他,“你什么時候發現是我的?” 老人笑瞇瞇,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次,你跟著張蕓蕓來奴隸場的時候我就發現你了,”對這一發現,老人顯然很得意,“雖然你戴著面具,但是你的一言一行都逃不過我的眼睛,試問整個騰族誰最了解你?當然是我,就連你的父親都不行?!?/br> “你既然早發現了我怎么沒去羲族人那拆穿我,在騰族的時候你不是每天都想我死嗎?”想起往日在騰族的日子,他竟能如此平淡的問原因。 “因為我發現我錯了!”老人聞言徒然開始變得激動起來,甚至控制不住的抓住煜的兩雙手,“你不是騰族的妖物,而是騰族的救星,是騰族的拯救者,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br> 煜的眉頭緊皺,一甩手老人差點被甩到地上,這老頭說的話他一個字也不相信,更不愿相信,“不用說那么多廢話,直接說你跟蹤我的目的是什么?若是你不說出個所以然,這個匕首可是很愿意吸血的?!?/br> 了解煜的脾性,老人沒在激動緊張,穩了穩自己的氣息重新開口道,“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主動成為獵場的誘餌,想要以豐富的功績快速升上去,直到能夠親眼見到羲族的族長,然后再殺了他,為自己報仇!”他還想再加上一句為族人報仇,但想到他在族里的經歷跟他的脾性到底沒說出口。 煜挑挑眉,這老東西猜對了一半。 “但是你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那羲族族長不過是個貪生怕死的東西,何苦拿他的命換自己的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實在不是好良策?!?/br> 聽到這里,煜抬起眼,涼涼道:“難不成你想暗中謀劃什么?”這老東西狡猾的很,既然能將他的意圖說出來,說明他也打算這么做。 “我自然是有的,”說到此處,老人傲氣的抬起頭,“早在還未被擄進羲族我便在籌謀了,前些日子羲族族戰險些被人行刺,這事你知道嗎?” 煜驚訝的抬起頭,“這事是你安排人做的,是還活著的騰族人?” 老人聽到這臉面驟然落下:“那些貪生怕死的騰族人有什么本事做這樣大的事,那些人是我還在騰族時就培養的死侍?!?/br> “原本是想趁機殺了羲族族長,不想被個令四給救了,下次再下手恐就難了,”老人很是可惜,然后轉過身,“外面難以進攻,我們可以從里面動手,只要你我二人內里聯手,再加上外面人相助,不怕搞不垮羲族!” “而且,想必你也發現了,羲族的進攻意識強,但是防守意識很差,想要擊垮羲族并不是難事!” 老人氣勢洶洶,神情激昂地說了半天,卻沒人回復,煜耷拉著眼,手指撫摸著光潔順滑的匕首,末了,清冷道:“說完了?!?/br> 老人微頓,蹙緊眉頭:“你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你不想與我一起攻打羲族?” “對!”煜頭也不抬便道,“攻打羲族,我一人足矣,不與豬狗為伍?!闭f完也沒理老人的表情就走了出去。 老人臉色鐵青,想不到往事這么多年他竟記仇到現在,心胸不可謂不狹窄,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才是! 剛回到羲族,發現整個部族的人都規規矩矩的站在路邊,煜隨人行也站了進去,一抬頭才看見不遠處走來一行人,身材高大健碩,嚴肅的面上一個個難得帶著笑意。 在這些勇士的身后是一個個大鐵籠子,里面關押著十幾個人,其中一個,望過去時煜的瞳孔驟然一縮。 這是他的叔父,是從前為數不多肯對他溫柔以待的人,原以為他已經死了,不想,難不成他竟是在跟那老頭合作。 囚籠里的人被砸滿了豬狗才吃的爛葉子,還有些泔水、臭糞,路邊人跟不要錢似的直往上潑,煜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神情落寞的男人從眼前走過。 傍晚時,張蕓蕓還未回來,夜晚又變得像從前一樣寂寞難熬了,他坐在門口的門檻上望著遠處暗夜,一道人影從眼前飛快略過。 “兄弟,你方才看到有人跑過去了嗎?”一行整齊穿著的勇士問,煜淡定的抬起手,指向相反的方向,“好像是往那邊去了?!?/br> 勇士聞言,互相看了看,“多謝?!边€是朝著他指的方向追過去了。 煜則緊閉院門,朝著那人影的方向而去,不想,這一追竟到了一個眼熟的院子。 齊曉子的住處。 方才那人影便是闖進這個院子的。他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了幾分鐘,那黑暗閃著昏黃燈光的屋子沒有傳出一點聲音。 齊曉子? 煜不再等待直接上前跳墻進去,然后裝開房門,這一看不要緊,他面上的驚愕甚至都掩蓋不住。 “煜兒,怎么見到叔父就這么驚訝嗎?”只見白天被鏈子囚禁在鐵籠,此時本應待在囚牢里的男人竟完好無損,甚至面帶微笑地站在他面前。 而這里不知有叔父,還有那個老頭,齊曉子,他們三個是怎么到一起的? “其實你的事情王父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了,煜兒,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加入我們,羲族對我們騰族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們不能不報啊,無論我們走到哪里,只要身上流著騰族人的血,我們就有這個責任?!?/br> 煜的眉心微微蹙起,抬眼細細打量著這個印象中極其好的叔父,人比以前瘦了,皮膚粗糙的跟那些奴隸場的人一樣,但是眼睛變了,不同于以前的溫和,現在變得貪婪了。 “騰族待我如此,我又為什么要為他們報仇?”一開口便是冷冽,不僅話是冷的,眼神也是冷的。 若是這個叔父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這個昔日的侄兒與往常那個自閉內向但渴望關注的人已完全不一樣了。 他不僅有了自己的思想,且他比所有人都要會裝。 果然,那叔父聽聞他這話眉頭緊皺,一臉不贊同,甚至有些陰鷙,這些日子的躲躲藏藏早已改變了他往日的溫良性子,只有成為人上人,才能真正的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才能肆意的去欺凌別人,而不是被人欺凌。 齊曉子是被老人說服后加入進來的,他去給小允下藥,將張蕓蕓引到草屋都是老人吩咐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煜親眼看到。 還有在獵場的時候,故意出言貶損煜,嘲諷他,當著他的面譏諷張蕓蕓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都是老人吩咐他去做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他相信任何人。 現在這個場景他也大概了解,正想出言勸慰煜,不想就聽到他說:“我同意加入你們,叔父說的對,我的身上有騰族人的血,無論什么時候都是割舍不掉的?!?/br> 一番誠懇的回答與方才那一臉冷漠拒絕的,簡直不是同一個人。 眾人無不高興他的回答,味道王父,表情嚴肅,照理說煜會答應全在他的計劃之中,可是當真實現的時候,心中卻有隱隱的不安。 但愿一切都能順利進行。 早上,張蕓蕓特意起了個大早,不僅做了飯菜還順手洗了兩件衣服,可是即便是這樣也是沒來的及趕上見到煜,這已經是連續第五天了。 這些天里,張蕓蕓已經很久沒機會好好的跟煜相處了,不是他忙,便是她忙,即便兩人晚上都在,也因疲勞沒心思交流,第二天一大早又都不見了人影。 不安感一日日的在心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