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沒錯!” “這個世界怎么能有比我還囂張的人呢?” 云叱覺得系統這三個字,真是深得她心。 瞇著眼睛一笑,再度吩咐起了自己身后的手下。 “來人,把他拉到大街上,直接砍了?!?/br> “???” “???” 這是什么saocao作? 這一次無論是范琛,還是囂張太監,都有些傻了。 這實在是太粗暴,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且不說這年代的將軍,根本沒有資格去管監軍。就算是能管,這么大的事情,難道,難道…… “難道不留下證據,通知陛下清掃那些國之蛀蟲嗎?” 范琛是習慣性忠心。 “你,你敢?” 嚴太監則是氣急敗壞,不可置信。 “我可是皇上的人,我是皇上的人! 他抖著身子,撐著太妃椅的把手站了起來。 云叱卻一個也不理。 “好的老大!” 她身后的屬下們,嘻嘻一笑,故意挽起袖子,慢聲慢語的朝著嚴太監撲了過去。 嚴太監囂張歸囂張,這身體素質,是真的不行,沒撐過兩秒,就宛若小雞仔一般,被云叱的手下們捉住,拽著脖子,拎了出去。 “老大,那個死太監都殺了?!?/br> 有手下沒搶到收拾嚴太監的活,還有些可惜,左看右看,將眼神定在了癱在地上的軍需官身上,舔了舔嘴唇,開始期待的望向了云叱。 “這個死胖子,不會還要留著吧?” 軍需官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此刻見云叱連嚴太監都敢殺,希望徹底破滅,哪里還敢不說話? “別殺我,別殺我!” 還沒等云叱回答,就趕緊大吼大叫起來。 “我知道賬本在哪,我知道嚴太監的賬本在哪!” 生怕自己說的晚了,會如之前被打斷腿的時候一樣,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腦袋落地了。 “我還知道,我還知道他和那些朝廷里的人,有書信,有書信往來!” 云叱沒說話。 她看了這個胖軍需官一眼,又看了這個胖軍需官一眼,直到看的這位軍需官嚇得差點沒再次暈過去。 才施施然的點了點頭。 “那就先不殺了?!?/br> 她讓這家伙領著自己的手下,去他說的地方,找東西,自己則是理了理衣服,朝門外走去。 比起去找什么證據,她更想看殺人。 而至于范???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云叱的手下門走了。 即便到了這種地步,他也不死心。 他想看看,那些國之蛀蟲,那些完全不顧他們這些邊關將士人命的人,究竟是誰?! …… 涼城雖冷,不下雪的時候,陽光卻非常不吝嗇。 在整個城市,灑下大片的光。 非常溫暖。 也不知道是因為今天早上云叱做的事情讓涼城人民看到了希望,還是因為今天的太陽真的正好。 此刻的涼城倒是沒有往日的死寂。 嚴太監被拖到了專門用來行刑的菜市場,一下子吸引了幾乎整座城市的人。 “這是誰呀,為什么要被砍頭呀?” “這是軍隊里的監軍,之所以要被砍頭,是因為他不僅貪污腐敗,還把兵器賣給匈奴人了!” “什么?” 他們知道了內情,義憤填膺,開始拿起地上的石頭土塊兒,朝著嚴太監的砸去。 嚴太監自覺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吃過苦,也享過福,一直都覺得這世間萬物,歸根結底,都逃不過利益二字。 一直都以為,云叱說要殺他,只是為了嚇唬他,只是為了從他手里討得更多的好處而已。 但是見此情況,他卻是不敢再那么想了。 ——現在整個城市的人都知道了他通敵賣國的事情,就算云叱不殺他,他也不可能活下去啊。 他終于害怕了。 “別殺我,別殺我……” 他看著云叱,終于開始涕泗橫流的求饒。 “我可以把錢都給你,我還可以把我背后的人,都告訴你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也終于開始跟之前的軍需官一樣,想通過證明自己的價值,而暫時性的逃脫死亡。 然而無論他想說什么,他能說什么,都晚了。 云叱從來不是一個會妥協的人。 嚴太監的所作所為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別說他攢的錢,去他房子里搜一搜就能搜出來,背后的人員名單,也可以從軍需官那里得到。 就算沒有這些,她也不會妥協。 “行刑!” 她站向高臺,輕輕地打個哈欠,也不看天色,直接對壓著他的兩個手下,下了命令。 “不——”嚴太監絕望的叫出來。 但是他的聲音很快就戛然而止了。 手下們雖然沒有劊子手那樣有趁手的兵器,力氣卻是更大。 聽到云叱的吩咐,也不猶豫,唰的一下,就干脆利落的將他的腦砍了下來。 “噗——” 鮮血染紅地面。 嚴太監刻薄的頭顱咕嚕嚕的轉到涼城人民腳下。 見慣了死亡的他們,卻沒有一個露出害怕的神色。 反而露出了大快人心的表情,露出了咬牙切齒的表情,露出了恨不得鄉鎮顆頭顱生啖的神情。 都是戰爭中生活的人,他們或許沒有范琛會打仗,但是戰斗素養并不差。 自然想的明白,嚴太監將武器賣給敵人,會發生什么事,已經發生了什么事。 “吃了他!” 他們紅著眼睛,伸出了手。 云叱可受不了這個,“吃什么吃?” “……”人群靜謐了一瞬。 他們詫異而憤怒的去看云叱,仿佛被背叛了。 “你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嗎?” 眼神十分嚇人。 云叱才不將他們的憤怒放在眼里。 她絕對是一個不走尋常路,敢于站在人民群眾對立面的女人。 她毫不客氣的,指著眾人的鼻子,將眾人狠狠訓斥了一頓,“他這么臟,你們吃他,也不嫌惡心嗎?” “他這么壞,有資格進你們這些好人的肚子里嗎?” “吃他,你們不如去吃屎好吧!” “……”人群再度靜謐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云叱會說出這種話。 有的茫然無措,有的心理素質不過關,一時間竟然干嘔了起來。 “那,那怎么辦???” 他們看著嚴太監的尸體,實在不甘心,下意識的去問云叱。 云叱冷哼一聲,手段更狠。 “把頭顱掛在墻頭,讓他遭受風吹雨淋,告慰咱們涼城戰死的英靈,告慰那些被匈奴殘殺的百姓?!?/br> “把他的身體燒成灰,撒到城門口受萬人踐踏,讓他永世不得超生,豈不是更解氣?” “不僅解氣,還環保呢!” 系統在云叱的腦子里面補充。 眾位群眾:“……” 眾位群眾無話可說,確實覺得解氣,甚至都解氣到有點懷疑,是不是對這個嚴太監,太狠了? 還好,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他們又不是圣母。 誰家都有至親在戰爭中死去。 他們想了想,很快就興奮起來,高高興興的,回家拿柴火,幫助云叱的手下,完成云叱的命令去了。 云叱的手下雖然是土匪,卻并不小氣——反正老大給發的工資高。 “都回家拿碗去?!?/br> 他們也不讓這些民眾白幫忙。 看著那些沒用完的柴火,當即殺了幾十頭頭羊,支起了二三十個比人還大的鍋,煮起羊rou湯來。 殺人的地方變成了歡慶場。 他們要請整個城市的人飽飽的吃一頓。 “真不講究?!?/br> 云叱看著地上的鮮血,看著一旁被灼燒的,嚴太監的尸體,嫌棄的撇了撇嘴。 然后一揮手,又讓手下到軍營搬了十幾袋面粉,讓手腳麻利的婦人,在羊rou鍋旁邊,給眾人攤起餅來。 天漸漸黑了,城里的人卻沒有一次這么喜歡黑夜過。 “公主將軍,可真是好呀!”他們一手端著羊rou湯,一手拿著厚厚的餅子,圍在火堆旁,互相笑談起來。 “是,我也覺得?!?/br> “我甚至覺得公主將軍比范將軍還好……” “那,那也不能這樣比?!逼鹣乳_頭的那個人還比較明白事理,沒有因為這兩頓飯,完全被云叱收買,不愿意拿兩人比較,說的特別誠懇。 “范將軍要不是為了我們,也不會在這里呆了那么多年。他這么多年來,也不容易,也不容易呀!” 偏有人壞心眼兒,非要讓他分個上下。 “那你說,你是希望范將軍一直留在城里,還是希望公主將軍一直留在城里呀?” “這個,這個嘛……” 那人說不出話來了。 但是看著手上的羊rou和餅子,他最終還是不得不在眾人的催促下,不好意思的開了口。 “我可能,我可能還是會選公主將軍吧?!?/br> “哈哈哈……” 眾人大笑起來,特別能感同身受。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是問我,我也選公主將軍?!?/br> “不是因為這幾頓飯,而是因為公主將軍這些日子做的事情,樁樁件件,都讓我覺得,生活有奔頭了?!?/br> “對,就是這么個意思,就是這么個意思?!?/br> 有人說著說著,竟然掉起眼淚來。 “其實沒奔頭,我也不怕,我們都這樣了,還怕啥呢?” “就怕到下面以后,二蛋問我有沒有給他報仇,我沒臉回答,沒臉回答呀!” “范將軍好是好,可是有時候啊,就是想的太多了,這個也不敢做,那個也不能做,實在是,實在是……” “實在是讓人心里不痛快!” “哎……”眾人被他說的紛紛稱是,嘆息了起來,“要是范將軍不想那么多,就好啦?!?/br> 而被他們議論的范琛躲藏在墻角,聽著他們的話,則是心如刀割,大受打擊。 他不是沒有血性,他不是不想為兄弟們報仇,而是以前的他老想著皇帝會看到他的付出,朝廷會尊重他的付出。 以前的他老想著,自己身后是千千萬萬的百姓,他不能因為一時之氣,就對什么都不管不顧。 他要冷靜,他要沉著,他要慎重。 比起那些慘死的兄弟,更重要的,還是身后這群人能活著。 可是什么時候,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朝廷在他背后插刀。 “就連我一直以為在保護的百姓,也對我不滿?!?/br> “我這一生所有的堅持,難不成是個笑話嗎?” 他眼中有淚水滑落,在眾人沒有發現他的時候,仰著面,踉踉蹌蹌地回了家。 他推開了妻子的房門。 “淑華……” 淑華是范琛妻子的名字。 別看范琛人模狗樣,受大環境影響看不起女人。 但是實際上,他自己都沒發現,他對自己的妻子,依賴極深。 此刻,范夫人正在搖曳的燈光下為孩子縫補衣服,鑒于之前的事情,并不想理他。 “淑華……” 范琛又叫了一聲,也不管她理不理,哽咽著將腦袋塞到了她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