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勾魂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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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辰留下了一個裝了錢的檔案袋,一把鑰匙,一份遺憾,離開了。 望著離去的車影,許諾已然淚如雨下。 等等,再等等! 心中有無數的吶喊,希望莫北辰停下來,不要走,不要離開她,可咽喉好像哽咽了什么,一個字都發不出。 車影漸漸淡去,男神消失在視線之中。 回頭凝望恒大的單身公寓,籠罩在淡淡的光暈之中,莫北辰已經走了,她怎么可能住在這里,他的錢,她也一分不會花。 跌倒了便要爬起來,只要還有力氣走,就不會停止前進的腳步。 …… 莫家四合院的兩扇黑色大門敞開著,一枝薔薇花從門里探頭出來嬌艷地開放著,兩個孩子抱著足球爭先恐后地從門內飛奔出來,他們的身后,莫太太拿著一個掃把追趕出來,嘴里還叫囂著不要再來玩了,玻璃都打碎了不知多少塊了。 孩子兵分兩路一哄而散,莫太太拿著掃把不知追哪邊才好,只能放棄了。 “莫姨?!痹S諾走上前打著招呼。 “哦哦,你怎么過來了?!蹦s緊放下了掃把,理了理頭發,有些不好意思了。 “有點事兒要麻煩您?!?/br> 許諾走上前,把莫北辰給她的錢還有鑰匙遞給了莫太太。 “替我還給北辰吧?!?/br> “這是?” 莫太太接過了錢和鑰匙。 “這是北辰的錢?”莫太太看著檔案袋里的錢,眉頭微微一皺,臉色略顯不悅。 “嗯,鑰匙是他公寓的,您別誤會,他昨天才給我?!?/br> “哦哦,這樣啊……你進了看守所?!?/br> 多么尷尬的一句話,莫太太直戳了許諾的心窩子。 “我也是聽說的,既然你來了,就提醒你一句,做人不能太沖動了……好在姍姍沒出什么大事,不然就不是進看守所那么簡單了,你一個女孩子,剛畢業,才來北京,懂的事情少,多看看人家怎么做的,免得吃虧?!?/br> “謝謝莫姨?!?/br> 不管這番話代表了莫太太什么樣的心情,許諾都覺得,有一點她說對了,許諾吃虧就吃虧在沒有揣摩人的心思,如果她把顧珊珊想得再卑劣一些,或許還有個防備。 “打擾您了,我先走了?!?/br> 交還了錢和鑰匙,許諾頓覺渾身輕松了許多,接下來的路要怎么走全靠自己了,不會再有任何人能幫助她。 “這怎么就走了?等等啊,許諾,在這里吃了中午飯吧?!?/br> 莫太太在許諾身后喊著,可能她的挽留并非虛情假意,在知道兒子和這個女孩兒已經結束了的情況下,她感到有些歉疚。 再見來不及揮手,重逢再也不需要理由。 許諾放下了。 從轉身離開那個四合院,遠離那個女人的一刻,她全都放下了。 初戀的情節,為愛編織的夢想,也隨著那些景象的遠去,放下了。 恍如鬼魂一般,許諾游蕩在北京的街頭,為愛而來,卻為愛失魂,放下之后,竟滿心房都是空虛,不知該何去何從。 她怎么進的酒吧間,喝了多少酒已然沒了感覺,一杯就倒的她,竟然還沒醉死,只是視線有些模糊,雙腿不聽使喚而已。 這是末日的盛宴嗎? 雖然心里很清楚不該如此,許諾還是放縱了自己。 “他的名字叫莫北辰,高智商,高情商……躋身恒大高層,三高,三高的男人,精英,精英中的精英!” 面對著一張模糊到幾乎沒有輪廓的臉,許諾伸出了大拇哥,滿嘴酒氣的胡言亂語著。 “有些人的誕生,是早就計劃好的,一個完美到了無以倫比的計劃……然后長生一個優異的人種……” “你呢?”他的聲音聽起來遠遠的,好像天邊的鐘,脆且揚。 這他媽的是誰啊,還會回應她的話嗎? 許諾搖晃了一下肩膀,向前伸長了脖子,湊近了那張臉,他沒有避開,放大的五官更加模糊了,兩只鼻孔大的出奇。 “丑八怪!”許諾咧嘴一笑,伸出手在那張臉上用力推抹了一把,那張臉好像被推出去了,又彈了回來,她猜測這可能是酒吧的廣告牌。 酒醉的人什么都能干的出來,對著一個廣告牌絮絮不止也不稀奇。 “你呢?”聲音又回蕩而來。 “計劃外產物,沒我什么事兒……” 許諾又喝了一杯酒,大約走出這個門時,衣兜僅剩的錢都要被掏光了,或許還不夠,會不會被人扭送警察局?那地方已經不是第一次進了,套路摸清了之后,便不怕了。 老娘啥都沒了,還怕進局子嗎? “你想自殺嗎?” “自殺?” 這張臉是不是勾魂使者???怎么能提醒許諾干這種事兒,不過莫北辰離開的那一瞬間,她確實想過死,什么都沒了,和死了有啥區別?被恒大公司開除,還進了看守所,她這種類型的,應該是所以職場都排斥的劣等貨吧? “想過怎么死嗎?” 我曹,果然是勾魂使者,許諾抓著酒瓶子,真一瓶子想把這該死的臉砸下去,可抬了幾下手臂,都使不出力氣來,酒瓶子還好好地放在吧臺上。 “跳河淹死,聽說撈上來是一絲不掛,身體浮腫得好像皮球,特別是肚子,想懷孕幾個月的孕婦,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因為喝得太飽了?!?/br> 噗,許諾好像罵這個家伙,特么的她就算要死,也不會跳河淹死,怎么說都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怎不能赤身裸體走完最后的人生呢?還大肚子…… “跳樓,更惡心,白花花的腦子灑一地,很豆腐渣一樣?!?/br> “你才跳樓呢……” 許諾出手,想捂住那張該死的嘴,卻怎么都找不準方向,她懷疑是廣告牌在劇烈搖晃。 “別動,你別動……” 也有可能是她在搖晃,總之傻傻地分不清了。 “喝藥呢?吐白沫兒,從下巴一直流到衣襟,割腕呢?聽說死后尸體一點血色都沒有,白化病知道嗎?差不多……” 說什么呢?可惡的臉譜,要把所有的死法都列出來嗎?許諾費勁兒地整理一下舌頭,想糾正他的建議,老娘現在一點都不想死。 “不,不,不想死……” “你覺得這些都死得不大好看,對吧?這個嗎?我想到了,撞車,我看撞車不錯?!?/br> 他又提了撞車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