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珊珊的身邊，前擁后簇地圍著不少人，有的是人力資源部的下屬，也有一些是其他部門的，一個個好像天生長了一張獻媚的臉，就差小說里寫的職場杜撰，打聽部長什么星座，愛好什么了，當然這些他們也可能已經做過了。

    “顧部長，想吃什么？我幫你去買?！币粋€長相像模像樣的男同事跑過來，搶過了顧珊珊的餐盤，主動幫她打飯。

    排隊這種事，怎么能讓堂堂的顧部長去做？

    雖然集團公司的宗旨是人人平等，事實上，怎么可能平等？

    “顧部長，喝飲料吧，我去給你買一杯橙汁，現榨的?！?/br>
    到處都是討好的嘴臉，顧珊珊習慣了公主一般的待遇，欣然接受著。

    許諾往自己的嘴里猛塞了一口米飯，覺得這些人丑人多作怪，人力資源部門的人拍馬屁也就罷了，其他部門的人算什么？給顧部長增添光環效應？

    顧珊珊進門后，停住了步子，目光巡視了食堂一圈，最終駐留在許諾的身上，眼中又顯出了之前的輕蔑。

    “顧部長，我幫你留了個清凈的位置?！?/br>
    女同事微笑著露出一口小白牙，說她早早就來了，把窗口最好的位置占給了顧部長。

    “不用，我坐這里就好?！?/br>
    顧姍姍揮了揮手，徑直走了過來，坐在了許諾的對面。

    許諾愣了一下，繼續低頭吃飯了。

    “助理的工作怎么樣？還適應吧？”

    “挺好?！?/br>
    許諾嘴角微挑，悶聲回應，如果這也算顧珊珊的關照，公司那些打掃衛生的阿姨應該和顧部長關系不錯了。

    “北辰打電話了，讓我多關照你，我已經很關照了，是不是?”

    顧珊珊似乎對許諾的反應很不滿意，她為什么不跳起來，叫囂，謾罵，那樣也好給她一個開除她的理由。

    “嗯?！痹S諾又應了一聲，繼續吃飯。

    “我在故意整你，你看不出來嗎？”顧珊珊揚起了眉毛。

    “看出來了?！痹S諾回答。

    “還以為你能有骨氣的離職呢，呵呵?！?/br>
    “做什么工作都一樣，剛畢業，沒必要耍骨氣?！?/br>
    許諾的心平靜氣，讓顧珊珊有些沉不住氣了，在大學里，許諾是什么性格，有仇必報的，怎么現在卻忍氣吞聲了。

    “知道嗎？你的走還是留，全憑我一句話?！?/br>
    “顧部長在威脅我？”

    “是善意的提醒?！?/br>
    “謝謝顧部長的提醒，我會小心的?！?/br>
    “不必客氣，記住學姐的話，我會在莫北辰回來之前，你會灰溜溜地滾出恒大的，因為……這里學姐說了算?！?/br>
    顧珊珊慢條斯理地說完，優雅起身，向窗口的座位走去。

    窗明幾凈，還有幾盆盛開的蘭花，正合適顧珊珊這種美麗的女人，她輕輕地撩了一下長發，萬種風情浮現在眉目之間。

    哈巴狗一樣的男同事把橙汁送了過去，顧珊珊連聲謝謝都沒說，眼皮子挑得還是那么高，大家都知道顧珊珊的身份，這樣討好獻媚不過是希望今后能得顧部長的關照而已。至于是否喜歡這個女人就另說了。

    可能是許諾表現出來的妥協，讓顧珊珊放松了警惕，但她的心卻沒那么釋然，許諾入職后，她一直惶惶不安，眼皮子跳得厲害，今天接連給莫北辰打了好幾個電話，莫北辰都沒有接，她深深的感覺到想挽回男神的希望不大了。

    職場的第一天在煩躁不安中結束了。

    許諾走在看似熟悉卻又陌生的街道上，瞭望馬路兩邊的燈紅酒綠，人流不息，在這種喧鬧中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孤單，曾經無數次設想過自己的職場，沒想到這般勾心斗角，她還需要更多的磨煉，更多的勇氣。

    隨便吃了一口飯，返回公寓后，收到了莫北辰發來的文案，有事情做好過胡思亂想，她靜下心來帶燈做設計了。

    冉夏回來后，只是瞄了許諾一眼，便躺在床上煲電話粥去了。

    夜深人靜時，許多人不能成眠，包括在公司里趾高氣揚的顧大小姐。

    鋼琴聲戛然而止，站在門口端著牛奶的女傭手臂微微一抖，進退兩難，鋼琴前，顧珊珊冰冷的目光直射過來。

    “誰叫你來打擾我的？”

    “您不是說……睡前要喝一杯牛奶嗎？我才給您送來的……”女傭膽怯地垂下了頭。

    “出去！”

    顧珊珊此時心煩意亂，哪有什么心情喝牛奶，許諾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讓她空有一身權利也使不出來。

    悶，雖然開了窗子，顧珊珊也覺得透不過氣來。

    “是?！迸畟蛄晳T了顧珊珊的臭脾氣，只應了一聲便端著牛奶轉身要出去，剛要關上房門，顧珊珊卻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br>
    “小姐還有事嗎？”女傭等在了門口。

    “我覺得……我不好嗎？”

    “小姐怎么會不好，長得好看，家世又好……”

    “除了這些，我說的是性格，我性格不好嗎？”

    “這個……小姐的性格……好啊?！?/br>
    女傭慢吞吞的回答，聽在顧珊珊的耳朵里極不舒服，她本要把滿心的怒火發泄在女傭的身上，可想想還是算了，不過是個女傭，就算打她一頓，她為了工作也是忍著。

    合上了琴蓋，顧珊珊走到了窗口，環臂望著夜色中的北京，光怪陸離的背后隱藏著一種說不出的悲傷。

    “北辰……”

    她是真的愛他，卻又一次次失去他，那個男人的心離她越來越遠了。

    牛奶換成了咖啡，顧珊珊一夜未眠。

    ……

    花費了三天的時間，許諾完成了莫北辰要求的設計，以郵件的形勢把設計圖發去了美國，而她的助理工作也正式步入了正規，每天打印，分發材料，接聽電話，偶爾的時候訂一下酒店，雖然有些忙碌卻不需浪費多少腦細胞。

    《完美契約》的官司一直沒什么進展，直到許諾入職的第七天，突然接到了張剛軍的電話，那家伙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約她在北京見面。

    許諾不敢怠慢，趕緊把張剛軍要求見面的事告訴了冷律師，冷躍笙聽了之后竟哈哈大笑了起來。

    “果然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