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奴才
何九不在,他們沒了主心骨也不知道自己當家現在究竟是什么處境,李寄厲聲逼問,立馬就下破了膽。 這兩個人,分明心知肚明,但這演戲演的還是挺真的,一唱一和,裝的真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花彌生坐在那兒,兩個眼皮直打架,這種對峙實在沒意思,反正沒叫到她,干脆低著頭,裝的認認真真聽講的樣子打瞌睡。 呂不容心覺這戲演的差不多了,臉色一轉,質問道,“你們三當家該不會不在山上吧?” 李寄眼睛盯著對方,“二當家說的是不是真的?” 到底是沒什么膽量,架不住李寄跟呂不容輪番詢問,那人很快就招了,把昨晚得事老老實實交代了,跪在地上求李寄饒命。 李寄看都懶得看他,揮揮手讓把人拖下去,“這山寨是我的,我才是大當家,你幫著何九哄騙我,可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現在求我饒你一命,晚了吧?” “大當家......” “拖下去,愣著干什么呢?”又叫小五小六來,“去看看三當家留在山上得還有多少人,不服管的都給我宰了,知道悔改的,暫且留下?!?/br> 小五小六抱拳,聲音驟然拔高,應了句“是”。 花彌生被這一聲嚇醒,眨眨眼,正好看見小五小六氣勢洶洶的離開。 “何九不可能勾結官府,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么多官兵究竟是誰叫來的?!?/br> 他扭臉看著一臉睡意朦朧的花彌生,敲敲桌子,“你說呢?” 花彌生老神在在的坐著,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坐她對面的呂不容捏著嗓子咳嗽提醒她。她看向呂不容,又順著呂不容的視線往上看,遲鈍的“啊”了聲。 “叫我?” 李寄擰著兩條眉毛瞪她,“不叫你叫鬼呢?” 她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心里尋思叫到她了,那就是要算賬了,忙道,“大當家容我回去拿個算盤,一會兒就來?!?/br> 李寄氣的直拍桌子,“合著老子剛剛說的話你一句也沒聽進去?” 游四海手上使勁兒一勒,他剛拿出的幾分氣勢瞬間萎了下去,倒抽口氣,“你想疼死老子?” “大當家現在不宜動怒?!彼掌鹚幭湔酒饋?,“昨晚得人中有一伙是柳潞麟的人,還有就是跟三當家勾結的外賊,至于官兵,我以為,應該是那外賊為了想將我們一網打盡,瞞著三當家,暗中籌調的?!?/br> 暗中籌調,李寄咬著牙笑,“誰能有那么大本事調來這么多官兵?” 游四海賣了個關子,“大當家想想最近可與何人結怨?” “周祝?!?/br> 那個放火燒他庫房的,坐在輪椅上跟他談條件的瘸子。 雖然沒有證據,但眼下周祝的確是最值得懷疑的人,更何況,李寄做事也無所謂講不講證據,但凡有點懷疑,那就是仇人。 “先派人去找何九,他敢跟我對著干,背叛我,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立馬派人去找,挖地三尺也得把人給我找出來!” 小面有人領命去辦了,花彌生看他一臉兇狠相,低著頭,想著張生昨晚跟她說的話,李寄這人暴虐無度,哪天一個不高興,隨時都能砍了她。 他確實做的出這種事來。 日頭慢慢爬高了,門口灑進一片金燦燦的陽光,她被那光晃了眼,揉揉眼睛,腦中反反復復想著,張生究竟有什么目的。 李寄派去找何九的人一路追到昨晚他們廝殺的地方,有幾個熟臉,是何九的人,血流了一晚上早就死絕了,他們順著地上血跡找,一路找下山,那血跡忽然就斷了。 再往前走就是城中,看來何九是被人帶進城了。 何九才是被算計的那一個,李寄故意設套讓他鉆,周祝故意通報官府,可那宋知府是個無能之輩,一個人沒抓住,最后何九親自送上門來,那么多人,偏就他倒霉,被拿住下了大獄。 周祝得到消息的時候氣的不輕,他平日極少動怒,心思藏的深,總是笑臉對人,但這次是真忍不住了。 昨晚的事原本計劃的也可算是天衣無縫,誰知道半路冒出來個柳潞麟,把一切都搞砸了。 不對,還有何九那個蠢貨。 他生生捏碎了一只杯子,扶著輪椅滑到窗邊,“何九現在在哪兒?” 嘉山道,“被宋知府抓住,現在在大牢里關著?!?/br>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彼敛潦苌系难?,讓嘉山去備車,“跟我去一趟宋知府那兒?!?/br> 竇凝送茶進來,繞過地上的被捏碎的杯子殘骸,放下茶,去看周祝的手,“公子受傷了?!?/br> 周祝抽出手,沒理她,對嘉山道,“走?!?/br> 昨晚的事竇凝也知道一些,周祝如此氣急敗壞的想要李寄的性命究竟所為何事她也知道一些。 端康王丟了一些東西,從周祝手上丟失,在李寄手上毀于一旦,李寄不死,周祝就得死,他表面端的是冷靜自持,可那份冷靜穩重下壓抑的卻是卑微的求生欲。 竇凝撿起地上一片沾了血的瓷片,幾不可查的笑了下。 端康王義子,說出去多尊貴的名號,可實際呢?不過是個有點兒權勢的奴才罷了。 周祝雙手搭在膝蓋上,暗暗握緊,何九不能留,李寄也得除,他一個莽夫愣頭青,對付他不難,難對付的是他身邊的人。 那什么大夫兼軍師的游四海,還有那個鏢師出身的呂不容,先把他的左膀右臂一個個折斷了,他縱有三頭六臂又能撲騰多久? 周祝忽然來訪,宋知府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出去迎接的時候人已經到了府門外。 嘉山推周祝下了馬車,隨著宋知府一道往里去。 “你怎么忽然來了?怎么也不著人提前通知下官一聲,下官好出門迎接?!?/br> 周祝嘴上同他客氣著,“宋大人言重了,我今日來,是聽說宋大人昨晚抓了一個土匪?” 宋知府轉頭瞪了眼下人,這昨晚上的才發生的事,他命人把嘴捂嚴實了誰都不能說,也不知究竟是哪兒走漏了風聲,這周祝居然今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