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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來找我干什么 聲音說:把被你摧毀的世界重新構建起來。 這句話,顯然就是要冤有頭債有主了。 猗瀾是頭也是主,更沒打算把這責任給推了,就干而脆之的問道:要我干什么 聲音說,我要你把她帶回來。 猗瀾問:誰 聲音:你自己。 猗瀾又去掏掏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誰 聲音就又給重復了一遍。 猗瀾覺得聲音在給自己開玩笑。 她不是就在這呢么,這還要去哪兒帶啊 聲音冷的不行,之前說的話全被猗瀾給吃了,吃之前還半點沒過腦子。 冒著寒氣,聲音又給猗瀾重說了遍,這回還多添了句知道了嗎。 猗瀾摳摳指甲縫,說知道了。 但是吧,知道歸知道,具體怎么cao作還是個問題。 聲音不想再跟她交流了,就直接給發了圖貼在猗瀾腦子里,讓她自己看去,然后就下線了。 一秒鐘不想和她多待。 猗瀾不關心這個,只自己去看圖。 圖上全是字,還帶了十個附件,跟被她毀掉的任務世界的數量一致。 走馬觀花的溜了一遍圖上的那些字,猗瀾又去看附件,只有第一個是亮著的,剩下來的那九個全灰著,打不開。 注意力重回到那些字上,猗瀾逐一看過,了解了。 大致意思呢,就是她死了,但是現在又活了,所以世界上就有了兩個猗瀾了。 有兩個她,不難辦。 難辦的事情是,她要把另一個她,給搞死,回收,重組,再變成一個她。 猗瀾順著摸摸指甲,想了想,去點開了唯一亮著的那個附件。 附件里是資料,關于這個世界的全部資料。 猗瀾迅速地瀏覽過,心里有了數。 這是最后一個被摧毀的世界,比起前面九個,損毀程度是最輕的,重新建構起來的也最容易。 重新建構任務世界的最好辦法,就是把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抽離出去。 而唯一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也就是她了。 猗瀾扯了下嘴角,斜著笑了。 真有意思。 終于有人能陪我玩玩了。 猗瀾把一列的附件收回去,再把大的礙事的那張圖縮起來鎖在角落里,停了許久的熱風就又吹了起來。 河面上那圈水紋也慢慢漾開去了。 婦人跟那中年男人也不再僵著,又鮮活生動起來了,每一個表情都是真的。 是真的,那就更好玩了。 婦人去看猗瀾,擰眉,更嫌棄了:大翠,你在那傻笑什么還不給你阿爹搭把手全指著你阿爹呢回頭你阿爹累死了,我看你還指著誰! 猗瀾收回去笑,沒頂嘴,而是繞過去幫著中年男人把另一頭的繩子套上扁擔。 男人背著那婦人,很是歉然的對著猗瀾笑笑,有點辛酸。 猗瀾頂著大翠的皮,安撫地沖著男人搖了下頭,再幫著男人把挑著兩桶水的扁擔搭到他肩上去,活兒干的順溜。 都是這副身體做慣了的事情。 頂著大日頭,猗瀾幫著男人把河里的水挑進田邊的溝里去,那溝有了水,就順著緩緩地流進去田里面,無聲無息的去潤那些青苗了。 婦人沒再在這緊盯著,天兒實在太熱。 挑完水,男人就領著猗瀾坐去了樹蔭底下,準備說點悄悄話。 翠兒啊,你別怨你阿娘,她,她也有她的難處。 猗瀾搖搖頭,神情特別認真,我不會怨阿娘的,阿娘她生我養我,已經是我此生難報的恩情了。 男人一臉的欣慰,說:翠兒,你能如此想,實在是太懂事了。 猗瀾繼續搖頭,表示沒什么。 天太熱,風都被熱的吹不動了,人就坐那里不動都淌汗,嘩啦啦的淌。 猗瀾也熱,抓著袖子去擦汗,擦了又出,出了再擦,都是汗,簡直擦不完。 男人打著赤膊,要稍微微好那么點,但也還是熱。 父女倆在樹底下又熱了一會兒,回去的婦人就回來了,一手撐了個荷葉遮太陽,另一上手提著個籃子,走的不快。 男人趕忙站起身迎過去接下籃子,話里帶心疼,道:雙雙,天這樣熱,你干嘛還來回跑呢回頭要是熱著了可怎么辦啊 婦人沒了先前對著猗瀾的刻薄,笑的簡直是溫柔可人,哪就這么嬌貴了。 猗瀾摳摳指甲縫,心里一動。 這夫妻倆的感情倒是很好。 那她這個女兒,怎么就能這么礙眼呢 婦人不必說,那話里話外的都帶著刺,一出口就戳人疼,生疼。 那中年男人吧,看著是體貼女兒,但話里全是維護自家夫人的意思,也就大翠腦子沒那么靈光,才聽不出來,還一心以為自己阿爹為了她左右為難呢。 可惜大翠死啦。 多好的一個笨閨女啊。 能吃苦還不抱怨,生了病也忍著下地做事,硬生生把自己給搞死了。 婦人許是怕她真熱的中暑,就給分了一碗綠豆湯來,猗瀾雙手去接下,很客氣地跟婦人道過謝,就端著碗蹲去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