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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打你。她佯作要打,卻見宋玠捂住臉,討饒道:求不要打臉。還偷偷從手指縫里瞧她。 采花賊的年紀本就小于她,在此幻境更是個比原身要小的少女, 俏皮精怪,叫人看了著實歡喜。 說起來,采花賊真是得上蒼厚愛,相貌出眾,英姿颯颯,想風sao時便能柔媚多情,想撒嬌時便能嬌憨可人,萬千變化,各有不凡,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脆弱倔強又叫人心疼。雖則實在犯些蠢讓她忍不住想教訓教訓她。 偏生這樣的人,像花蝴蝶似的在花叢里飛來過去,又像是風,難以捕捉。 十一娘,這兩天可有人給你委屈這才是宋則真正關心的問題,她用雷霆手段處置嚴峪,既然前頭反響如此強烈,宋玠在宮中免不了也會受到波及。以宋玠如今的身份,至多是那些人言語相激。宋則特意等幾日再問,一則是余怒未消,二則頗有些不知該拿她怎么辦,三則她是想看看在流言蜚語面前,宋玠會有何等反應。 畢竟,若是以后流言不比現時要少。想到自己暗藏的小心思,宋則有點不好意思,但這忸怩不過一瞬,采花賊沒有發現。 有。宋玠連忙點頭,一臉受盡委屈的模樣。 是誰 你。除了你還有誰。你不理我。那么多天不理我,怎么都不理我。尚未出幻境,就將她棄如敝履,簡直忍無可忍。 可還有別人 宋則是良心發現關心她還是借此事處理宮里不服她的人長樂宮里,要么是你的人,要么是有眼色的。先有你把對我無禮的宮人調出別處當差,后有那日你連問都沒問就處罰那癡心妄想的小人,立場堅定,態度鮮明。加上前朝多事端,聰明人不會在此時推波助瀾踩我一腳給你機會立威。你拿大臣們無法,隨意處置一個不聽話多事的宮人卻是綽綽有余。再者這兩日我基本都在偏殿里待著,沒有作死的人跳出來。 采花賊能有這等覺悟,不似尋常江湖草莽。費夫人將她教的極好。 見她頗為贊許的點頭,宋玠得意一笑,若開女科,說不定我能去考個女狀元當當,不比你那狀元前任夫婿差。 狀元,前任,夫婿。宋則斜她一眼,又皮癢了是不是。我可不記得什么前任夫婿,我只記得拜過天地的妻子。 宋玠心中一動,看向她,她好像剛才什么都沒說過似的,問道:你整日不出去,在偏殿做甚么 想你啊。這里冷冷清清甚么都沒有,出去又怕給你惹麻煩,我還能做甚么,只能想你,聽你的話想想你不行這回事。順便琢磨琢磨,回憶回憶。 琢磨回憶甚么一問出口,宋則便覺不妙,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宋玠像知道她的想法,嘿嘿一笑,放心,是好事,大好事。通常人百回里都不見得會遇上一回,叫你碰上了,你說是不是好事。 你閉嘴。宋則揚起手,又想打她。 宋玠忙遮住臉,吶,你這是動手成習慣了說不過就要打我,你堂堂宋宗主是這么講道理的前時我不同你計較,再打我可生氣啦。怎么說我們還在一條船上,你可以親我摸我,但是不能打我。 好,我不打你。你過來,湊近點。 宋玠把腦袋探過去一點點又縮回來。我不要,才想起來,你這人信譽不大好。 她說不要就能不要宋則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伸手將她拉到面前,按住她的后頸。宋玠只看見宋則的臉越放越大,一時有些呆了。 啊! 嘴唇上的劇痛喚回她的心神。不知哪里來的邪性,宋則再次把她嘴唇給咬破了,還挑釁地舔舔唇上的鮮血。 你你你。 我可沒打你。你說的,可以親你。 這叫親這明明是咬。 哦,許是我不大熟練的緣故,得多練習練習。說著,宋則看向宋玠仍在出血的嘴唇,紅艷艷的。 宋玠捂住嘴,擺出個抵死不從的架勢。你別過來。她含含糊糊地說道。一向以為宋宗主正大光明,不會使詐,誰想到狠成這樣,她招架不住。 這采花賊還真以為自己治不了她。宋則大笑,甚是開懷。年幼時她亦是個精靈古怪的孩子,同輩的孩子不少吃過她的悶虧。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斷會叫人好看。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她這般出挑,才引來旁人的注意。否則宗女如此多,也不會一挑就挑中她。 頭一回見宋則笑得如此暢快明朗,宋玠不覺看呆了,放下捂住嘴的手。 江湖傳聞,宋宗主冷澈狠厲,如萬年寒冰千年雪。就是在幻境里,無論何種身份,無論如何高興,她笑起來總是溫溫淺淺,誰會想到,她竟也會這樣大笑。 采花賊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因此上揚,尤為欣慰。 她不自覺,宋則確是看在眼里,不免更歡喜三分。 經歷過戰亂,做過俘虜奴隸,又以非修士身份任一宗之主,宋則這半生,見過各色各樣的人。討好的獻殷勤的,亦不在少數。不能說那些人虛偽或假,只是,她從沒在那些人身上見過一點因她而起的喜悅。先前她一直問采花賊,想從她身上得到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