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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則斜睨宋玠一眼,道:這話有些道理。你們先下去吧,我尚有話要對安樂公主說。 俞姑姑擔心地看兩人一眼,帶著眾人再次告退。 宋則走到宋玠面前,居高臨下看著她,看不出絲毫喜怒,在她以為宋玠又要發作的時候,宋玠居然跪下來抱住她的大腿大嚎:我怎么那么命苦啊,歷經千難萬險,好不容易到這最后關頭,以為苦盡甘來,可以輕輕松松地跟著你吃香喝辣,萬事不愁。誰知道哇,你居然,你居然什么都不記得了。宋則啊,你怎么可以不記得呢。曾經我們這樣好,花前月下,紅被翻浪,共話巴山夜雨時,就算這些你統統不記得,也不記得我,總也得記得上回你那如登仙界一般的泄身吧 知她說不出好話,卻還是不妨她竟不要臉到這等程度,就差沒有哇啦哇啦叫得滿城皆知了。宋則心下惱恨,按捺住揍她的心,將她一把推開。 宋玠,你那么會演,合該去搭臺唱戲,做采花賊真是可惜你了。 宋則,你那么會演,正好咱倆一起啊,說不定能紅遍大江南北呢。 宋玠心道:幸好她聰明機靈眼睛尖,否則就給這個狡猾的壞女人給騙了。一定是想裝作甚么都不記得來套她的話。何必呢,何必呢。只要她問,她什么都答,保證答無虛言。她何必要試探她呢。 內心的嗷嗷叫之后,是透著心灰的失望。本就想著,待宋則記取一切之后會是怎樣的反應。沒想到她非但一點不念舊情,一上來就用了心機想要試探她,半點余情都沒有。 興許,這就是宋宗主的本質。那些個幻境里的癡傻真情,全是幻象,是不可言說的夢。 就知道會是這樣。 這樣也好。宋玠苦笑,她本來就是采花賊,留情不留心。 可明明一切只與預計偏差稍許,為何還會如此失望呢。 放肆。這個幻境里,宋則是女帝,她本身又是皇家出身,任大宗門的宗主時久,一怒之下,帝王的威嚴盡顯。 可宋玠是誰,本質上一直都是浪蕩江湖的采花賊,從未被幻境賦予的身份所影響,壓根不吃她這一套。而且她向來吃軟不吃硬,當即站起來,拍拍褲腿道:呸!你還真以為你是狗屁皇帝啊。我算是明白為何你進入心境之后就出不來了。你這人,你這人,說得好聽點是做一行愛一行,其實就是死心眼,不曉得變通,做甚么都是按照你那身份來,給你個茅坑讓你蹲著,你都會蹲到天荒地老。 宋則哪里聽過這等渾話,怒火攻心,大叫了聲:來人。 宮中女侍應聲而入。 把她給我綁起來,先堵上她的嘴。 于是才吃了一鍋小米粥,腿還軟著的宋玠,就這樣被五花大綁在偏殿柱子上。嘴里塞著絹帕,眼里噴著怒火,心里,心里早已把宋則撕成片片。 是不是想我放了你,讓你與我打一架堵住那張壞嘴,宋則心情大好,早在相識的最初,她就想治治這個采花女賊。礙于身份與當時的情景,她沒有這樣做。當真是風水輪流轉,終于讓人落在她手上。 唔唔。 做夢。教你個乖,我就是安于身份又如何如今我是帝王,不是之前那些個民婦,難不成還真與你打架 唔唔。 也不知你師父怎么把你教成這樣,野性難馴,不成體統。你就給我好好反省反省,待明日我好好問你,你好好回答,再說些不知所謂的話,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沒把宋玠吊起來毒打一頓,已是宋則憐香惜玉手下留情,天曉得在她記起那一樁樁事情之后,有多想咬死這個采花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宋:唔唔唔唔(毒婦) 小宋:唔唔唔唔(壞人) 小宋:唔唔唔唔(救命啊) 宗主:呵呵,你叫啊你叫啊,叫破喉嚨都不知道你在說啥。 第94章 耳光 相處這些時日, 經歷許多事情, 不得不說, 宋則已把宋玠里里外外摸得一清二楚。 無論是她的脾性還是她的人 她當然不會在第二天才放已經安靜的宋玠放下來, 莫說宋玠等不起,她也等不起。采花賊一旦安靜, 那多半是在想甚么怪主意,不論最后倒霉的人會否有她自己一份, 宋則不愿多添這樣的麻煩。 采花賊如今不會武功, 殺傷力并不因此減少, 每一次都能攪得她頭昏腦脹,暈頭轉向。 罵她, 她比你能說會道, 打她又不能下重手。 究其根本,這采花賊毫無廉恥之心。師父不要臉,連帶徒弟也是個厚臉皮。 至于是否有別的原因, 宋則暫且忽略。她要弄清楚為何采花賊次次如影隨形,她是否曉得出幻境的機巧。 半個時辰的功夫, 宋則已將零零總總的記憶一并消化。 最初她所進入的幻境, 便是父親娶作天作地填房的那個。說也奇怪, 宋二娘的身份再普通不過,算不得有權有勢,唯吃喝不愁,有父業可繼承,生活里最大的煩惱是新來的填房。偏生她就陷在里頭, 按部就班,以宋二娘的身份生活,絲毫都察覺不到不妥。 而那個新填房變成采花賊之后,她原先正常的幻境生活被打破,才有了下一個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