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黑水國軍隊會經清趙峽谷回黑水國,便是一個極好的機會。而金雙雙將軍的遇襲,是一次演練。 宋則以為自己會死。兩日關押拷打,她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說,那浸了水的鞭子抽到她的身上,像是抽到她的靈魂里。她自幼嬌弱,從不曾受過這樣的苦,好幾次她真的忍不住要咬舌自盡。 可為什么金將軍會留她一條命,為她找來醫官,浪費藥材,為她清洗,讓她睡到她的床榻之上。 還這樣帶著一種深沉奇異的目光看著她。 宋玠探手摸她的腦門,覺得不如之前那般guntang,想想覺得又覺得不夠真切,湊近了額頭抵著額頭去探。誰曉得那女娘驚駭不定,竟掙扎避過,可她好歹是個將軍,受傷之余,氣力尚有一些,哪容她說躲就躲。 退燒了,她便放心許多,真真實實露出一個松口氣的笑容,而宋則,卻好像有些害怕。 一日一夜光顧著讓醫官為宋則治傷,還沒來得及看看,自己在這個幻境里是何樣貌??醋约菏帜_,不似五大三粗,難道臉上有疤宋玠仔仔細細將自己摸了一遍,渾身都是肌rou,健碩強壯,身材極佳。莫不是臉上有與生俱來的胎記 宋玠翻身下榻,找來銅鏡仔細端詳,輪廓無關依舊,除了棱角處、眼睛里那詭異的殺氣之外,能配得上現實中的自己。 這下算是完完全全放了心。 工欲善其事,必先美其容。身為采花賊,若沒有一張俏臉,拿什么去引誘對方呢。 單靠智慧嗎還是以德服人 短時間內,這兩樣都無法奏效。今次她有權力,不是都說權力是最好的春//藥,比不上醉花陰,有一半的效果也好。 可那什么鏡湖之境為何要讓她和宋玠處于敵對狀態,還是黑水國與晉國。對于歷經了正觀年間事,被烙上黥印的宋則而言,她明擺著無法得到她的心啊。 想到黥印,宋玠跳上床榻,去細看宋玠的面容,臉上尚未有烙印。 萬幸。 解開宋則的里衣看她胸脯,除卻正在恢復的傷痕,皆是光潔潔的一片。宋玠不由自主地舔舔嘴唇。 為何自己是受傷之身,否則只要三日,她就能將宋則拿下步入下一個幻境。 蒼天吶。宋玠哀嚎。 宋則當然不曉得女將軍的念頭瞬息萬變,目前以推倒她為己任,她只覺得原本的女將軍已足夠可怕,現在多了莫測。 解自己的衣衫橫看豎看,是懷疑自己想要試探自己 總不至于是要yin辱自己。 若真是如此,想到那些不堪被黑水國軍士凌//辱的同宗,那些失貞失節的女子,有些在黑水國達官前悲哀討歡,只求存活,而有些則一心求死。 宋則現在還不能死,她與未婚夫婿尚有約定,能多殺一個黑水國士兵是一個,能消滅一個黑水國將軍好一個。 這軍營里的每一個人,雙手都沾滿了她同胞的鮮血,包括這個切切實實為她退燒感到高興的女將軍。 宋玠醒來之后,喜生與達生都覺得她變了。往日金將軍從不輕易施以笑容,可現在每一個笑容都如沐春風。往日金將軍不講究衣食用度,不愛洗澡,現在倒像是發了潔癖癥似的,每日都要用熱水洗浴,所用的飯食包括給晉國女奴的飯食都得要是熱的。 難道是鬼門關口走一遭,真會使人性情大變達生聽說,經歷過死亡的人會重新思考、安排自己的人生,不管怎樣,她都希望金將軍的將來里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而晉國女奴如今在營帳里的地位,不像是個女奴,倒像是個公主,用飯穿衣都要喜生與達生伺候。喜生跟隨宋玠的時日不如達生,心中不平,將氣撒在晉國女奴身上,叫金將軍看個正著,被重罰,第二天連手都抬不起來。 喜生不服氣,與達生抱怨。達生勸她,主人終究是主人,主人愛貓愛狗和愛人是一樣的,身為奴婢只需要將主人服侍好就是。喜生說,可那是女奴,還是有可能傷害主人的女奴。 達生勸說她,傻姑娘,主人看重她自有她的目的,她總不成了她們的主子。興許,主子只是為了調查到底是誰害她被襲擊也尚未可知。 喜生與達生不解,被伺候的宋則亦是忐忑,這幾日金將軍所為所言太不像金將軍本人。她難得與達生想到一處,也以為是宋玠故意待她好,為了套出背后主使。 幻境里的宋則總是冷冷淡淡的樣子,與宋宗主相比稚嫩許多,百轉千回的心思不說寫在臉上,總能叫人看出幾分端倪。宋玠覺得這樣的宋則新鮮有趣,便總讓她留在身邊,時不時看看臉孔也好青澀的未經人事的宋則。 然而,一心努力養傷,盤算著盡快將宋則勾搭上床的金將軍宋玠,全然沒有試探的想法。她每日都要去營外采一束花,一枝自己留用,剩下的送給宋則。 她自己每天都一邊拔去花瓣一邊問那枝花同樣的問題,推倒不推推倒不推推倒不推 作者有話要說: 總覺得自己只有三根手指 碼字磨嘰磨嘰磨嘰 勞諸位久等。 第33章 營中被戲,將軍很氣 宋玠能找出一千個理由來說服自己立刻馬上把宋則推倒, 但只需要一個理由就能使之前的一千個理由成為笑話。一個女子, 在并非自愿的情況下與人交歡, 會是一種比殺了她更叫她折磨的傷害, 哪怕對方同為女子。她的使命是帶著宋則一起走出幻境,與她愛與歡愉, 不是對她施暴,叫她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