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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天姥山有一鏡湖。 宋則中了媚藥,必然會想到解毒之法。以她這般驕傲,拼盡全力亦不會隨便找個人解決,她所能想到的必然是依靠自己的毅力。比如投身湖水緩解尋常媚藥帶來的燥熱感,幫助她硬挨過媚藥的發作。 何以我如此篤定宋則會中媚藥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算沒有孫不倒也會有趙不倒、李不倒、錢不倒,媚藥千變萬化、花樣奇多,這位出自名門的宋宗主再見多識廣也少有接觸,難免百密一疏。 有心算無心。何況那些喜愛用藥的癟三最擅長的就是等待下藥時間。 這不,她的劍已撐不住她的人。哪怕她再竭力克制,都無法避免向我投懷送抱的結局。 醉花陰,那可是叫冰山也消融的醉花陰。 我將宋則扛了起來,不輕也不重,不緊也不疏,堪堪能使她像個麻袋似的掛在我的肩頭。 亂動我禁錮她的雙腿。再動就打你屁股。我威脅她。 宋則愛面子,理智上恨不得殺了我或是自殺了事,偏生醉花陰兇猛,她能忍耐至此已是十分了得。想到此節,我好心腸地安慰:再忍一忍,不要亂動,寧心靜氣,抱守元一,會念什么經就念什么經。誒,不過可別念什么內功心法素//女//經,走火入魔了也別怨我沒提醒你。去何處我這不是帶你去鏡湖么,你想冷靜冷靜,我曉得。只是你曉不曉得,醉花陰這種極品媚藥,光靠冷靜強忍,是忍不下來的,不采用疏導的法子會使你在短時間里功力大損。你放心,我是個采花賊,不是強盜不是糙漢,怎么會強迫你。這種辛苦勞作的事情你大可以自己來嘛。 強迫的本質是征服,是權力,與情//欲、性//欲皆無關。我不需要用如此不堪的手段來彰顯自己有凌駕于人的地位和能力,我亦不屑。 醉花陰發作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舍棄馬匹,純以輕功奔馳,饒是我一身本領,駝著這么個喜歡亂動還撒發著要我要我甜味的活人也是夠嗆。在我忍不住要打她屁股小施懲戒時,有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兩位娘子有禮,在下姓嚴名子敬,恭候二位多時。男子以玉冠束發,紫衣獵獵,腰懸長劍,毫無風塵仆仆之象,當是有備而來。一雙尚來不及收拾灰塵的烏皮靴倒是顯出他所到不久,明鏡宗的人 前頭是千丈幽谷上的索橋,過了索橋有一大石,上書明鏡宗界。若有人動手,明鏡宗下院的弟子會立時出現阻止,此人沒有自報家門,又立于索橋之前加上那雙染有灰塵的靴子,應當不是明鏡宗的。 想做黃雀呵,須知黃雀之后尚有獵人,獵人之后還可有別人。 將宋則放下,她已是渾身發軟,整個人依在我的懷中,連靠自己站直的力氣都沒有,雙腳落地時剜了我一眼。 我差點笑了出來,她原是想表達不滿,卻因為催情的媚藥使那一眼含嗔帶嬌,風情萬種。 宋則自知不妥,選擇背對著嚴子敬,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今時今日,在這條路上阻攔我們的怎會有好人。就算是遇到隱神宗的弟子,我愿放她離開,她敢和對方走嗎 常年出入于聲色之地,我對這類衣冠楚楚、自詡風流、言辭做作的男人沒有好感,當下語氣平平地問他:閣下有何見教 敢問娘子可是賞遍洛城花,攀盡章臺柳的宋十一娘聽說挽月樓的秦娘子因你不肯替她贖身一連尋了好幾個入幕之賓。十一娘能讓清倌人嘗到蝕骨滋味主動求歡,洛水城里不少追求秦娘子的郎君們對你好生感激。 宋則聽聞此言,動了一動,想必到了此刻方借由嚴子敬的話坐實了我采花賊的身份。出沒花街柳巷,夜宿楚館秦樓,可不就是采花賊本色嘛,男賊女賊皆是如此。 點出我的名號,還知道秦滿衣與我的糾葛,確實是下過一番功夫的。我笑一笑:原來嚴郎君亦是同道中人,小女子正是宋十一。 嚴子敬又問:十一娘懷中的女子,可是隱神宗宋宗主 不是。我一口否認,嚴郎君要找隱神宗宗主理當去丹霞山。這上頭可是明鏡宗。 嚴子敬面露驚訝之色,十一娘難道不知有個叫不空子的人一連兩日針對隱神宗宋宗主發出重金懸賞先是邀請花間高手引誘宋宗主,復又找各路好手狙擊宋宗主。而十一娘你,不正是喜好女色的花間高手 我是采花賊,也喜好女色,可我不愛湊熱鬧,更不缺錢。 實在不喜歡這男人驚訝的表情,太過浮夸,假的很。 我能比那些人早一日抵達的緣故,自然是由于出發的早,一路馬車篤篤悠悠,還能??柯愤吙纯达L景。 幾日前,我就收到了不空子的信?!阂挥H芳則,舍你其誰。四日后,宋則過路海馬村?!?/br> 宋則,看到這個名字,我又是興奮又是緊張。師父離開之后,我一直斷斷續續打探著宋則的消息。隱神宗之隱并非浪得虛名,若非不空子搞出這個懸賞,我還不知幾時才能尋到宋則。 宋則是我的目標。 確切的說,宋則是我師父的目標。 師父將我養大,供我吃喝,教我詩書,傳我武功,帶我識盡人間芳菲,還將龐大的產業贈送給我,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能搞定隱神宗宗主宋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