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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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剛好,慕家東府一脈子息單薄,慕淮的兄長,上任博望侯慕汛就不說了,那是個下殤無繼的,就連孟芫和慕淮成親半載有余,也沒有個一男半女。 無論從哪一房擇了嗣子,這東府家業恐有半數要落入旁人之手。 孟芫也是歷過一回,也才認清幾房人的丑惡嘴臉,這會兒就不大愿意按著前世“息事寧人”的路數來。念念 符氏既傳話讓孟芫侍疾,自然要做出個樣子。 她這會兒只著了中衣,蓋著錦被,半躺半靠倚在床圍欄上,等孟芫前腳剛進門,她便扶著額頭誒呦誒呦地叫喚起來。 孟芫帶著紫棠、青萍,連著跟來的如意先給符氏問了安。 孟芫這才近前幾步,徑坐了符氏床沿。 “聽說婆母今早突發急癥,兒媳聽聞心內如焚,這便趕緊過來看望您了?!?/br> 符氏一邊佯作撫額,一邊斥責,“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婆母?自你入府,從不見你登我門上問安,餐飯也未嘗立于左右,要不是我著人去三思堂,恐怕這會兒還請不來咱們的當家夫人貴腳踏賤地呢?!?/br> 孟芫聽她擠兌,也不見惱,這些話她上輩子沒少聽,再清楚不過,這符氏只是個嘴上逞能的紙老虎,整個東府上下沒哪個打心里敬服她。 “婆母這可是冤枉兒媳了,兒媳本也想到您這里叨擾,可祖母她老人家有事吩咐,這才耽擱了些許功夫。這不,一聽聞您偶感不適,我立時就稟了祖母,來此間侍疾了?!?/br> 符氏再如何也不敢和顧氏爭長短,那可是在戰場殺過敵的女羅剎,甭說她還是長輩,就算是沒有關聯的兩姓人,也不敢沾惹的。 老的不敢惹,小的卻好拿捏,誰不知道她承平侯府是公侯人家里的破落戶,任誰都敢踩上一腳。 符氏藏著心頭冷笑,勢要擺出她做婆母的威風。 “你既說要侍疾,怎么還傻愣愣杵在屋里,還不到院子里把藥煎上?” 院子里沒有地龍,又有風,哪里是能煎藥的地方,孟芫好歹一個侯夫人,也沒有自己動手的道理,這顯然是符氏要作踐人,且是借機立威。 孟芫冷眼瞥了符氏一回,沒動地方,反而朝著方才引路的使女小環吩咐,“煩勞小環姑娘將婆母的藥方取來,我也好盡早準備?!?/br> 符氏這病是裝的,連郎中都沒叫,又哪來的藥方。她原就是想讓孟芫在院子里丟丟丑,只隨意預備了幾樣平常所用補藥的藥渣子,屆時無用倒掉便了。 孟芫這冷不丁要藥方,她先是一愣,隨即咳咳兩聲,“藥已經準備下了,你只管煎了就是,哪里那么多事?你當自己是開堂問診的郎中不成?” 孟芫本就知道符氏是裝病,這會兒更加確定,她連做個假都不肯走全,竟是藥方都沒得半張。 “沒有藥方,總該告訴兒媳都是哪幾味藥材吧?到時火候不對,壞了藥性,豈不是誤了婆母的身體?” 符氏又不是自己親自準備的藥末,只得打發下人,“去將生藥取來,讓咱們侯夫人看看?!?/br> 片刻后,果有人拿了幾個油紙包進屋,孟芫像模像樣地先凈了手,拿棉布帕子擦干,這才分別拆解油紙包的繩結。 她依次將藥末輕拈一指尖在鼻下微嗅,如是一番下來。 她立著眉毛朝下人們發威,“今日給太夫人扶脈開方的郎中何在?” 自然無人敢應聲,他們也沒見有郎中登門,除了三兩個知道內情的心腹,其余甚至都不知道符氏“病了”。 符氏見孟芫在自己屋里就吵嚷開來,十分不爽,她坐直了些繃住底氣,朝著孟芫呵斥,“你作這兇態給誰看呢?人家郎中看過診自然已經出府去了,再說我這里還由不得你放肆?!?/br> 孟芫轉過身,特意換了副和氣樣子,“婆母別急,我這是替你打算呢。想來您也不想被庸醫所害,壞了身體?!?/br> 符氏嘴巴微張,不知孟芫葫蘆里賣得什么藥。 孟芫卻已經起身指著小環,“你來說,今日來給太夫人扶脈的是哪個郎中,是誰領進來的?” 小壞是符氏心腹任嬤嬤的孫女,知道今日是主人設下的一個局,她眼睛提溜一轉,“郎中是慣常給太夫人瞧病的李郎中,因太夫人病發突然,是奴婢從側門引進來的?!?/br> 她沒敢說是正門,因正門重重把守,若真有醫者登門,是沒法避開人耳目的。 孟芫作為兒媳,倒真管不了婆母院子側門的事。 “哦,李郎中,是春暉堂的李郎中?還是寶山堂的李郎中?” “是,是春暉堂的李郎中?!?/br> “青萍,你立刻拿了侯爺的帖子去尋戴管事,讓他到京兆府報案,就說春暉堂的李郎中心懷不軌、謀財害命?!?/br> 青萍不等第二句,領命就要往外走。 符氏已經被新媳婦兒雷厲風行的樣子驚得目瞪口呆,待反應過來,立刻坐直身子,大喝一聲,“且慢,將那女使給我追回來?!?/br> 她又朝著孟芫橫眉立目,“我讓你煎個藥,你問這問那推三阻四也就算了,如今還要拿了侯爺名帖卻衙門口告人?你瘋魔了不成?” 孟芫嘴角一扯,十分不屑,符氏這點道行,竟也想騎人頭上作威作福。 “婆母這話說岔了,兒媳這是替您緝兇呢?!薄澳埔姏]有,這包里的是郁金,這一包里的是烏頭,兩樣同煎下去,只一副就能要了人命!” 符氏倒沒見什么驚恐,畢竟這藥她也不會喝,但被孟芫拿住,卻不好解釋。 她知道眼下想要息事寧人,就不能硬著來了,不然真給孟芫鬧到衙門口,她的謊話被揭穿,幾輩子的臉面都陪送進去了。 “這藥是誰取來給少奶奶的?是不是拿錯了?” 如此明顯暗示,仆從也不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是,是小人一時不查,竟將太夫人的補藥混入了今日藥中,奴婢該死?!?/br> 孟芫冷笑一聲,“你是該死,你也不想想,你一個不查,將這配伍有沖的兩味藥交到我手里煎熬,屆時太夫人飲后必有個三長兩短,這人命你賠得起?”“退一步講,這藥太夫人沒喝,事先發現了不妥,而我又一時大意沒有分辨出來,鬧將開來,難道不要替你擔下謀害我婆母的惡名?” 你仆從認錯時也沒想太多,這會聽到孟芫給她安的罪責,嚇得臉都白了,只不住朝著符氏磕頭,“太夫人赦我一回吧?!?/br> 符氏這會才知道,她這是打鷹反被鷹啄了眼,一來沒想到,孟芫竟通藥性,二來更沒想到,這傳聞中性子綿軟的新兒婦,竟是個牙尖嘴利,手段凌厲的主兒。 她想到這里,也顧不得什么立威不立威了?!扒苾合眿D說的,我疑誰也不會疑到你身上啊……我這老仆也是跟了二十多年,從前再沒如此粗心失意過,既這事落在我院子里,回頭我定嚴厲懲戒,絕不會讓她壞了兒媳婦你的聲名?!?/br> 孟芫點頭,“婆母既不想發落自己下人,我也無話可說,但有一則,這藥出了問題,到底是藥方不對,還是下人大意,我還不確知,這衙門口,還是要去一趟的,連那涉案的李郎中,也不可讓他走脫?!?/br> 符氏這才真急了,她平時瞧病是常讓李郎中過府,但今日屬實沒安排,要是被孟芫如此折騰下去,她不知丟人丟到家中、衙門口,怕是連市井中都會被人視為笑柄,且還是個想拿捏兒媳反被打臉的蠢貨。 “兒媳婦當真要將事情鬧大?” 孟芫面上仍是溫馴,“婆母難道不想將事情弄過水落石出?” 符氏知道,今日若不讓孟芫占些甜頭,她勢必不肯善罷甘休,她看向堂下跪著不敢起身的老仆,咬牙作狠。 “這仆婦心懷不軌,意欲拿了毒藥鴆害主人,嫁禍侯夫人,其行當誅。我今日就將她交到侯府人手上,任憑你處置?!?/br> 孟芫微微一笑,“婆母既已明察,那兒媳領命?!?/br> “哦對了,我已經命人請了官醫局的秦正奉來替婆母婦脈,想來很快就到,婆母若不急著喝藥,不妨等御醫重新開過方再說。兒媳先將這犯錯的下人領走,省得在您院子里攪了您養病?!?/br> 符氏臉色已經青白,雖說沒有鬧到衙門口,但御醫登門,她這裝病的事,也瞞不下去了。 這個新兒媳婦,當真是她富貴日子的攔路虎啊。 作者有話要說: 嫌疑人一號已經登場,可以陸續押寶了~ 第41章 【疑竇】 孟芫拿了頂缸的老媽子從符氏院里出來, 并不急著發落立威,而是將人領到三思堂。 顧氏一邊理事一邊等人,總算見孟芫毫發無損回來, 這才將心放穩。 “這么快就回來了?想來是你婆母并無大礙?!?/br> 孟芫不能言長輩是非, 后面自有如意如實稟報,她自己只把下人拿郁金和烏頭同送她煎熬的事學了。 顧氏登時拍案而起, “竟有這種事?那犯事的仆從何在, 可仔細審問過了?別是旁人故意安插進來,想要謀咱們的惡徒?!?/br> 孟芫便著人將那老媽子領進來。 “這事我雖算半個苦主,但犯錯之人畢竟是我婆母的舊仆,我一時間還真不知當如何懲治, 還想問祖母您討個主意?!?/br> 顧氏原還以為是新混入府里的,一看竟是符氏的陪房,先頭那點疑心稍減。 不過顧氏向來以嚴治家, 又趕上投毒如此駭人的丑事,自然不會姑息,“將這婆子當眾打上五十板子,以儆效尤, 若還有氣在, 就丟到莊子里, 再不許她現世害人?!?/br> 那老媽子本還抱著最后一線希望, 暗忖孟芫一個做兒媳的,想要發落長輩院子里的仆婦不敢下狠手, 哪想到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新夫人如此狡猾, 竟直接讓府里鎮山的老祖宗代為發落…… 莫說五十板子,連五板子她都挨不住啊。 她緊爬幾步,一把抱住了孟芫的裙腳,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老奴冤枉啊……” 孟芫將這人要來,本就有打算,見她嚇得三魂丟了一半,這才朝著顧氏打個商量,“這惡仆屬實可惡,孫媳也恨不能將她下了大獄以儆效尤,但我總覺得,這事透著古怪,還想仔細盤問盤問,還請祖母容我先將人帶回正院。至于這頓板子,就先記著,等問清細情后一起償還?!?/br> 顧氏樂得當眾給孟芫做臉,沒有不應的。 接下來也不急著料理那老媽子,而是將人帶回正院看管起來,孟芫自己則繼續留在三思堂,在一旁跟顧氏學習管家理事。 這一回,來稟事的眾人已經在心里重新有了研判。 再不敢將新夫人當做個四六不沾的樣子貨,敢頭回去婆母院就把長輩仆從拿了立威的新媳婦,那會是一般人? 可別讓這開門三把火燒到自己頭上。 不覺到了午間,孟芫陪著顧氏用了晌午飯,又往符氏那去了一趟。 秦正奉果然沒診出什么實癥,只說是“氣虛血燥,不宜動怒?!?/br> 符氏才栽了跟頭,不敢再拿病情做筏子,也沒挑剔孟芫沒留下“侍疾”,甚至連被無辜牽連那老媽子的去向都沒敢多問。 她倒是不怕人攀扯什么,畢竟那仆婦世代在符家為仆,但凡顧及著子孫也不敢胡言亂語。 可是被孟芫當眾將住,她也頗下不來臺。 孟芫離了符氏,眼見日頭高掛,于無人處不禁捶了捶酸軟腰肌。 昨夜本就被折騰得狠了,今日又片刻沒拾閑,連番奔波在幾處院子里,光是回廊就往來了四五遭,還真有些吃不消啊。 幸好祖母習慣歇晌,她也能趁空回正院歪一歪。 剛進正房,孟芫就一陣發懵。 此刻本應在外聽差辦案的慕淮竟然安坐在榻,他只著了常服,發稍仍濕,看意思,是剛沐浴過。 孟芫心里不解,也就問了出來,“侯爺這么早就歸家了?用過晌午飯不曾?” 慕淮抬眸看向孟芫,沒有立時答話,而是起身,只三兩步就到了孟芫跟前,他稍一俯身,就將孟芫擁個滿懷,又將下巴枕在孟芫肩窩,“夫人用過了嗎?若是還沒,我就同你一道再用些?!?/br> 溫熱氣息直噴在孟芫耳垂,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推,“侯爺您放開些,讓人看見……” 慕淮非但不聽,又變本加厲將她摟緊,“她們比夫人有眼色的多,早就出去了?!?/br> 孟芫強回轉頭,果然,屋子里只余下她和慕淮兩個,甚至最后出門的,還體貼地替他們關好了門。 孟芫再轉過頭,恰被慕淮捉個正著。 唇齒相依見,慕淮稍一使力,孟芫便覺雙腳已騰空離地。 這人怎么這樣?前世兩人雖恩愛無匹,但也沒如此不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