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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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炤吃完飯還要回去開電話會議,他順路捎上了岑清,把她送到小區門口。 段生和遠遠兒地站在門口等著,手里拿了件衣服,岑清剛下車,他就趕緊將衣服披到了她身上。 “穿這么少?!彼麪恐宓氖?,許是車里空調溫度高,手還算暖。 陸炤受不得他們這膩歪的樣子,半開玩笑地說道:“她皮厚,不怕凍?!背冕灏l怒之前,陸炤一腳油門開出去十幾米,一溜煙就沒影子了。 陸炤走了以后,岑清察覺附近人不多,回過身將兩只手全都擠進段生和的衣裳口袋,吸了吸鼻子道:“冷?!?/br> 她將腦袋蹭在段生和懷里,一肚子撒嬌的話還沒來得及說,余光突然瞟見不遠處路燈下的男人,好像一直在看他們。 岑清仰著頭去夠段生和的下巴,用鼻尖蹭了蹭,小聲道:“有個男的一直在看我們……” 段生和帶著笑意回答:“那是我哥?!?/br> 岑清立刻抽回手,立正挺胸站直。 “你不早說!”眼見著段生和的哥哥越走越近,岑清身子都僵直了,掐著他的手小聲埋怨他,“為什么我們倆每次見哥哥都這么不得體……” 上次親吻被陸炤看了個清清楚楚,這次撒嬌又被段生和的哥哥看見了。 “沒關系,我哥跟嫂子更膩歪?!倍紊湍罅四筢宓氖职参克?。 說話間,江生行走到了兩人跟前。 在旁人都穿上了大衣和羽絨服的天氣,江生行只套了件薄薄的夾克,夾克胸前口袋里夾著一副金絲框眼鏡。 他走路的姿勢十分挺拔,不只是平常人形體好看的那種挺拔,而是一看就知道在部隊里待過。 段生和雖然腰桿筆直,但平日里放松的時候走路還是習慣放松著。江生行則完全像是長期的機械化訓練刻進了骨子里,一絲都不懈怠。 “這是我哥,江生行?!倍紊蛿堉宓募绨蚪o他們介紹認識,“我哥是國防大學畢業的,在部隊呆了一段時間回來接手公司?!?/br> “哥哥你好,我叫岑清?!贬逖劾锏男蕾p藏都藏不住,嘴角從看見江生行開始就沒落下來過。她對于軍人這一職業總是有天然的好感,更別提遇到個長得這么帥的。 兩人握完手,段生和一把將岑清的手圈在懷里,“我哥結婚了,你多看看我?!?/br> 江生行見他不正經的模樣,表情反而放柔了些,有些欣慰,“我聽媽說老二現在像是開朗了不少,原來是弟妹的功勞?!?/br> 父母離婚的時候江生行在外上大學,但段生和還小,他日日看著段若華以淚洗面,漸漸地性格就變了,整個人陰沉了不少,不似從前活潑開朗。 三個人又閑話了幾句,江生行就先離開了,他臨走前帶走了段生和手里的一個文件袋,兩個人之前應該是剛談完正事。 段生和牽著岑清往里走,在6號樓下停了下來,“柳錫明今天不回家?!?/br> “所以呢?”岑清不明就里地抬頭看向他,“請問這位小朋友,是沒人給你講睡前故事,還是你一個人在家里睡覺害怕?” 段生和搖搖頭,“都不是,是我沒帶鑰匙?!?/br> 岑清揉了揉鼻子,目光停留在他的右邊口袋。 她剛才在段生和口袋里暖手的時候分明摸到了一把鑰匙,單獨的一把,是柳錫明當著岑清的面兒給段生和的。 “那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是什么?”岑清緩緩地將手伸他的口袋,穩準狠地掏出了段生和嘴里說沒帶的東西。 “鑰匙?!彼z毫不慌,伸手接過然后隨手往斜前方一拋…… 鑰匙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十分精準地落進了垃圾箱里,還是可回收垃圾箱里。 “現在沒了?!倍紊皖H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但他似乎是沒想到自己扔得那么準,面色有些凝重。 岑清被他這cao作弄得腦仁都疼,她真就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上樓吧……”岑清妥協了。 等她進了電梯,段生和突然大步跨了出去,“我去車里拿東西?!?/br> 貼心地幫岑清關上了電梯門,段生和迫不及待地大步往外走。 岑清很快到了12樓,她準備先開門回家,突然聽見樓道里呼呼的風聲,走到窗邊想把窗戶關起來。 她無意間往下瞟了一眼—— 漆黑的夜,北風呼嘯間,路燈昏黃下。一位27歲的拾荒老人探著身子,艱難地在可回收垃圾箱里尋找著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老段:能屈能伸才是真漢子! (該準的時候不準,砸清清腦袋,不該準的時候瞎他媽準…… 感謝在20200814 17:31:03~20200815 16:50: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yz、孤街i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8章 段生和到家后, 將自己關在廁所里一個多小時洗手洗澡。 等他洗完后岑清進去一看,消毒洗手液的液面足足低了半個厘米下去,也不知道段生和有沒有把自己的手搓禿嚕皮兒。 段生和洗漱完后一直坐在沙發上等, 他拿了岑清一沓酒精棉片, 將那把在垃圾桶里滾了一圈兒的鑰匙里里外外擦了個干凈。鑰匙縫隙難清理,他還特地找了一根繡花針, 針頭裹著酒精棉擦拭縫隙。 清理完后, 整個鑰匙泛著銀白色的金屬光芒,亮晶晶的。他這才心滿意足地重新放回自己的衣服口袋。 “還沒睡?”岑清出來的時候段生和在看晚間新聞的回放。 “等你?!倍紊推鹕黻P了電視,跟在岑清后面進房間。 岑清家他來了幾次,但以段生和從小受到的教育來講, 他如今還是不能在岑清不知情的情況下毫無負擔地進出書房和臥室。畢竟兩個人剛交往不久,除去親吻還沒有什么親密發展,該有的界限感一定要在。 上次段生和午睡走后, 岑清特地多套了一床被子出來,枕頭也幫他拿了新的。 男人嘗過一次甜頭就總會惦記著,這一點岑清一點兒都沒猜錯。 不過岑清沒想到他居然不惜扔鑰匙也要死皮賴臉地跟她一間房睡,段生和不要臉的程度還真是每天都在刷新她的認知。 “睡吧, 不早了?!?/br> 岑清坐在化妝臺前擦護膚品, 覺著身后一直沒動靜, 奇怪地回過頭。 段生和站在床尾正中的位置, 雙手插兜,目光停留在床中間的一只淺卡其色小狗。 “新買的?” “不是, 你又喜歡?衣帽間還有一柜子, 你自己挑好了?!贬暹叢磷o手霜邊起身,揶揄地看著段生和。 段生和沉著臉,動作遲緩地掀開被子上床, 他縮在床頭,離那只狗足足半米遠。他嫌棄地瞟了一眼卡其色小狗,舌頭還斜著吐在外面,跟吸血鬼似的。 察覺到了段生和的情緒,岑清將狗放到了自己那邊,蹭過去抓他的胳膊。 她平躺在床上,仰著頭看向段生和,“我不抱著東西就睡不著了,從小就這樣,改不掉的?!?/br> 段生和側頭看她,“不抱東西睡不著?” “嗯?!?/br> “那你抱我?!倍紊蛯⒏觳采爝^去,整個人躺平,做出一副任由岑清擺布的模樣。 岑清圈著他的腰,“你是東西嗎?” 老土到掉牙的小學生拌嘴段子…… 段生和用下巴抵著她的額頭,“我是什么你說了算?!?/br> “那我勉為其難抱你一晚試試?!贬鍖⒐贩诺搅舜差^柜上,滿意地抱著自己新得的陪睡玩具。 她被段生和抱在懷里,舒服得直哼哼,岑清想著以后冬日里熱水袋都能省了,24小時恒溫保暖,還不怕漏水不怕漏電。 半夜,岑清早已進入夢鄉。 床上另一個人卻仍然醒著,目光炯炯毫無困意。 他喉結上下滑動,呼吸不穩。段生和努力想要思考一些正事兒,卻無法將腦子里那些個成年男人的想法趕走。 如果說上次在岑清家午睡是他和毛絨玩具的抗爭,那么今夜就是段生和自己與自己的抗爭。 凌晨三點半,他動作輕柔地將岑清的胳膊拿開,緩緩抽身下床。 段生和赤著腳,繞到另一邊拿起那只吐舌頭的狗塞進岑清懷里,看著她重新睡熟才躡手躡腳地出門。 第二天一早,岑清悠悠轉醒。她閉著眼睛,手囫圇一揮,發現旁邊的位置是空的。 察覺到段生和不在,岑清著急忙慌地下床,趿著拖鞋往外走。 一打開臥室門,她就聞到了滿屋子彌散著的小米粥的清香。 “你什么時候醒的?”岑清剛才摸段生和那床被子的時候發覺被窩里已經沒溫度了。 “三點半,后來在沙發上睡了一會兒?!倍紊徒o她盛了粥,又回去廚房煎雞蛋。 岑清跟著他進廚房,“你在沙發上睡的?” “嗯?!倍紊蛦问执蛄藘深w雞蛋,熟練地翻面。 “我……沒怎么你吧?”岑清問道。 她睡覺一直不老實,之前有一年一家人出去旅游的時候,她和陸萍兩個人睡一張大床房。岑清半夜睡覺的時候將腿蹺到了陸萍身上,陸萍將她的腿搬走,沒多久她又蹺了上去,害得陸萍在沙發上坐了一夜。 段生和聽她這么問,低頭沉默了兩秒。 這下岑清更慌了,瞧他這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以為自己真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是不是把腿蹺到你身上了?還是踹你了?” 段生和將雞蛋盛進盤子里,推著岑清出廚房。 “都不是?!彼攘艘豢谥?,捧著碗醞釀了好久,慢吞吞開口道,“你摸我了?!?/br> “咳咳……”岑清嗆了一口牛奶,她抽了張紙巾捂住下半張漲紅的臉,小聲問道,“我摸你哪兒了?” 段生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后眼睛意有所指地往下瞟了一眼…… 他瞟完后立刻抬頭跟岑清對視,眼神里似乎還帶著些羞澀和譴責。 岑清吸了吸鼻子,將紙巾團成團握在手里,她分辨不出段生和這話的真假,但按昨天她睡著時候的姿勢判斷,自己確實是完全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碰到某個地方的…… 但是……她真摸了? 岑清舉起雙手看了看,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在回味?”段生和看她雙手虛握成拳又放開,微微挑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