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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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五官中郎將夫人女兒滿百天,早早給侯府送來了帖子,她原本以為只是禮節上的來往,卻沒想到一早侯夫人便到了。 飄著雪,月見給她撐著傘前去,外面滑,她小心伺候著,“這么大的風雪,夫人何苦來?別到時候又著了涼” 華月昭倒是沒在意,“在家也無事,還不如來看看?!?/br> 下馬車見幾家夫人并中郎將夫人早已在府前等候,見公主一來都簇擁著進門,一進屋她摘下厚厚昭君兜,眾人皆一愣,見她露出一張瑩白小臉,隨意用一白玉素挺挽髻,邊上用紅梅面簪點綴。滿室香風烘著她,見她一身家常素裳腳踏玉華飛頭履,不施粉黛卻人比花嬌,一雙墨色眸子盛著秋水,像被一陣風從廣寒宮吹至人間。 華月昭對著各位夫人盈盈一笑,“孩子呢?抱來我看看?!?/br> 眾人回過神,連忙招呼起來,中郎將夫人將她小女抱給華月昭看。 一個小rou團子裹在厚厚冬衣里,見這么多人也不哭鬧,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四下打量著圍著她的一圈人。 華月昭見她乖巧,也試著抱一下,懷里的女嬰咯咯笑了身,旁邊千戶夫人道,“看來中郎將家小閨女很喜歡公主呢!” 身邊的人七嘴八舌。 “能招公主喜愛,是姐兒的福氣?!?/br> “公主,姐兒還沒有名字,若是能得到公主賜名,這才是真正有福氣!” 華月昭聽到這道,“欸?我非她生身父母,又怎好給她起名?!?/br> 中郎將夫人一聽,立馬起身說道,“姐兒聽話又乖巧,平日里也不哭鬧,我和老爺都十分疼愛這孩子,一直都未得好的名字,想必就是等著公主賜名?!?/br> 華月昭沉思片刻,又低下頭看懷中嬰兒,“我修道路上曾聽聞師傅講佛教故事,傳聞釋伽牟尼于菩提樹下靜坐七天七夜頓悟成佛,不如就叫她菩提吧?!?/br> 說罷身邊幾位婦人都連聲附和稱贊,華月昭埋頭見她眼珠如黑水晶般晶瑩剔透,“菩提也有智慧、覺悟之意,你喜歡這個名字嗎?小菩提子…” 懷中的嬰兒似乎也回應她般又咯咯笑起來,她見狀也笑得眉眼彎彎,她這邊逗孩子開心,耽誤了回府的是時辰,中郎將夫人擺了飯,意欲留她用過再走。 藜蘆對著婦人淡淡道,“夫人少在外食,若是誤食了什么也不好說清楚?!?/br> 華月昭聽了擺擺手,“既如此,派個人讓積雪裝個食盒過來罷?!?/br> 飯后,中郎將夫人又親自送華月昭出門,她趁著公主今日心情好,也說著,“公主既這樣喜歡小孩子,可要快快生養一個?!?/br> 她臉一紅,心里想著自己嫁到西北也有兩年,怎么還沒有動靜呢?手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肚子,被中郎將夫人看得一清二楚,她大著膽子說道,“公主,在民間有種說法叫‘接好孕’,”說罷又握了一下了一下她的手,“妾能把這份‘好孕’傳給夫人,不過叁五月定能聽到公主的好消息?!?/br> 華月昭坐在馬車里還呆呆,臉燒得有點熱,手下意識環在小腹上隔著衣料來回摩挲。 藜蘆見她模樣說,“今日才知道公主原來也喜歡小孩子?!?/br> “中郎將家的女兒,的確可人?!?/br> “看見中郎將家的孩子也總會想到侯爺夫人的孩子,該有多冰雪聰明?!?/br> 華月昭聽到這兒,她甚至已經開始想,幾年之后,他和阿熾有了自己的孩子,若是男孩子一定是像爸爸,一副多情的桃花眼,少年的時候可能會有些沉默。若是女孩子,一定像自己,小時候可能有些淘氣,但是因為有很多人愛她,她也會慢慢變得乖巧體貼。 想到這兒,又覺得腦袋有些不自然的暈暈沉沉。起初眾人也沒有察覺,還是月見最先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午睡后見華月昭呆呆地坐在床上,她連忙過去探了探她的頭,“夫人怎么了,是不是有點發熱?” 華月昭看見月見的臉在她眼前慢慢放大,漸漸胃里涌起一陣翻騰,月見連忙端起了漱口痰盂給她接著,“夫人這該不會是……” 華月昭起身沒有什么力氣,被扶著又躺回了床帳里,見月見剛想大聲叫人,又起身攔住她,“小點聲,去悄悄請姑姑過來?!?/br> 藜蘆進屋后見,華月昭又吐過一回,只是實在沒什么可吐的只嘔了些酸水,面色沉重,“夫人這是怎么了,午睡前還好好的?!?/br> 華月昭擺擺手,只跟她說,“先別聲張,也別告訴外邊的管家。只說我屋里有伺候的大丫頭病了,遣人請個郎中來?!?/br> “不叫吾清師傅來?公主身子向來都是吾清照料的?!鞭继J仍是擔心。 華月昭搖了搖頭。 師姐并不擅長婦科,盡管她覺得不太可能,但心中仍報了一絲希望。 郎中很快便至,經仆婦引入,見偌大臥房內僅站著叁位侍女,打扮談吐皆不俗,又見層層紗帳內伸出一節玉管般手臂,就算再普通一個開著醫館的郎中,也能對此人身份猜出幾分。他隔著白紗探了探脈,謹慎問道,“夫人有些發熱,頭痛嗎?” “嗯是有些頭痛?!?/br> “夫人可是吃了什么刺激之物?” 積雪一旁接話,“夫人飲食從來是我一人料理。今日中午不過是一些rou糜再佐些小菜?!?/br> 那郎中撫了撫胡須,不言語。 藜蘆這時開口,“郎中有話不如直說。夫人這干嘔的癥狀,是不是……” 這時郎中才反應過來,“夫人脈象虛熱,我猜是吃了不潔之物引起腸胃發熱,開兩劑調節飲食的方子疏散疏散便好了?!?/br> 說罷,床帳被撩開,聽見床里聲音傳來,“不是喜脈嗎?” 郎中抬頭,一張絕美的容顏,有些虛弱帶著病容,也絲毫不減風采。此人不是當朝公主、侯府夫人又是何人?他立馬起身埋頭道,“見過公主?!?/br> 藜蘆虛扶了那郎中一把,聽他接著說,“在下行醫多年,是不是喜脈也總還診得出?!?/br> 月見再一旁慢慢將床帳放下又服侍華月昭睡下,她昏昏沉沉只覺得頭痛又惡心,辨不出時間。隔了一會聽見有人喚她,一睜眼發現師姐吾坐在她身旁,一雙溫柔的手摸著她的頭,聽她安慰,“真真,師姐來了。一會就不難受了?!?/br> 恍惚間被她喂下幾顆丸子,又喝下碗熬得nongnong的湯,等再次醒來天已經全黑,見衛熾坐在床邊,暖黃燈光下他寬大身影罩著她。見她幽幽醒來,手探了探她額頭,“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她又閉上眼睛不說話。 衛熾拿她沒辦法,只刮了下她鼻子,慢慢道,“你呀?!?/br> 她睜開眼,看他面色如水般沉靜,慢慢包裹著她,又慢慢向他靠。頭枕在他腿上,悶聲道,“你都知道了?” 衛熾揉著她太陽xue慢條斯理道,“知道什么?” 她又不說話,抬眼瞅著他,見衛熾一副一切皆了然于胸的模樣,只好又悶悶閉上眼。一會又感覺衛熾揉揉她的眉眼,聲音帶著調笑,“真是個小孩子模樣?!?/br> —— 當然沒有喜…… 免*費*首*發:?σ???.?om [?σσ??.ν?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