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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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還不到藍花楹盛開的七八月,甚至連五月暮春未盡,蜀地州牧劉永昶謀反,據蜀地自立為王。 消息傳來西北雍州時,衛熾眺望著窗外雪融,潔白霜雪化為污漬,表情淡淡,“劉永昶的心思,就如雪地埋死尸,自然消將出來?!?/br> 幕僚傅老開口說,“侯爺抬舉他了,蜀地軍民數量不過十萬,糧食短缺,必將北伐?!?/br> “抬不抬舉,便看他敢不敢西進祁連山入中原了?!闭f罷衛熾走至地圖前,長指一點“他此次唯一的出路,是經水路,取上庸魏興二地。占據長江天險,聯合南郡以抗中原。不過劉永昶雖善戰有計謀,但此等趁火打劫之徒,只顧眼前之利,必不為長久打算?!?/br> “若是他敢犯祁連山,”傅老說到這,打量一下他的神色,“皇帝必將召侯爺應戰,侯爺勝,西北連同蜀地就由侯爺管轄,樹大招風。侯爺敗,又將損兵折將,天啟城那位沒有一點損失。這圣旨,侯爺是應還是不應?” 衛熾眉眼里有猜不透的笑意,“應,如何不應?圣旨都不應,天下人怕是認為下一個謀反的人是本侯了?!?/br> 說完下意識地拿起一下他腰間荷包把玩,那是華月昭繡了叁個月的作品,他回想起收到這份“贈禮”時,她小臉皺成一團,“怎么辦?我好像并不擅長女紅?!?/br> 衛熾接過時,也忍俊不禁。針腳歪歪斜斜,流蘇瓔珞也打了結,勉強可以看出繡得是小橋樹石,見衛熾仔細端詳,華月昭神色有些緊張,連忙收回來,“要是不喜歡就別帶出去,我讓姑姑給你繡一個?!?/br> 衛熾伸手舉高,垂眸看著她一蹦一蹦,“我看著挺好的。本侯爺就先留著?!?/br> 想到這,衛熾臉色慢慢變得凝重起來,自己若是打仗,只留下華月昭一人在城中。他從去年內便建了支暗衛,名影子衛。直接聽命于衛熾,暗中守衛在府外。 他料想如今無人敢犯西北,昭兒有人暗中保護,不會出意外。 而唯一的意外卻是她。 他的昭兒如此聰慧狡黠,若是要走,只怕無人可攔。 這傅老看著主位上的衛熾,臉色越來越難看,一心只想,打個蜀地而已,這衛侯爺怎越來越憂心? 從衙門回府,一進屋看見她舉著針線發愣,一副心思忡忡模樣,想必對蜀地軍情已有耳聞。 衛熾過來取過針線,安慰她道,“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連祁連山都出不去的,天啟無憂。夫人又不用如此掛心?!?/br> 華月昭搖搖頭,“又要打仗了,你要去嗎?” 西北軍時時處在備戰的狀態,“若你父皇下旨,我便要出戰?!彼皖^輕嘆,“我倒是沒所謂,倒是你…” “我怎么了?”說著她抬頭,整張光潔的臉展露在他眼底。 我要是去打仗了,你偷偷跑了怎么辦? 衛熾卻如何都說不出,只是一瞬間二人都陷入沉默。 晚間衛熾沐浴歸來,上半身半裸沾著水汽,他一進房見華月昭盤腿坐在床上,依然舉著針線不知道縫縫補補什么,見他過來,也不動,單手撐著下巴盯著他的后背說,“好多傷?!?/br> 衛熾倒是不以為意,“這些都是少年時在沙漠里留的疤,”說到這,回頭朝著她咧嘴笑了笑,“自從認識你后,我便再沒有受過傷??梢娔闶俏业母P??!?/br> 華月昭朝他伸手,他接過來二人坐在床沿。 在外人看來衛熾容貌間沒有一絲缺憾,完美的仿佛造物主一厘一厘精心雕琢而成。在二人交歡情到濃時,她深深迷戀他的容顏,細細手指拂過他的眉眼,然后攀在他肩膀上輕聲念,“天神在你眉宇間?!?/br> 而為人不知的是這位玉面將軍渾身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疤,一道一道似乎都昭示著他格外慘烈的少年時光。 華月昭知道,他是人,不是神。 是人就會受傷。 但當她問起時,他卻對那段過去只字不提。 衛熾見她情緒不高,故意逗她,“怎么,心疼你夫君?” 她也打起精神,陪著他鬧,“疼,可疼了?!?/br> 衛熾低頭揉著她的手,沉吟半晌還是沒忍住,“昭兒,我想著你父皇的圣旨這半個月內就會下來。你答應我件事好不好?” 少見他如此模樣,華月昭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聽他接著說,“我走了,給你留了一支影子衛,若有意外,可暗中護你周全?!?/br> 她一聽皺起眉,“我在城里好好呆著能有什么意外?” 衛熾幽幽補了一句,“就怕你不在城里好好呆著?!闭f完他就后悔,心里嫌自己話多,跟她說這些干嘛,得了,又得哄了。 圣旨快馬加鞭在月末送達時,城內幾位夫人來府中做客,“早就聽聞侯爺為夫人特意從蜀地運來了一棵藍花楹,聽聞花開時繁密如紫霧,妾還從未見過這花?!?/br> 華月昭淺笑著說,“待花開時,會給各位夫人下帖子來賞花?!?/br> 婦人微微一拜,“妾就先感謝夫人了?!?/br> 這時身后小丫頭來傳,“老爺回府了?!?/br> 幾位夫人一聽,便連忙說著,“既然侯爺回來了,那妾就先告退了?!?/br> 華月昭不動,幾位夫人也不敢走。這時她抬抬手,月見端來一繡盤,上面呈著一個墨色荷包,她撿過來遞給挨著最近的一位夫人,“千戶夫人。來看看我這繡得荷包如何?” 千戶夫人愣了愣,只得硬著頭皮接過,荷包上繡著看不出形狀、似花非花、似草非草的幾片葉子,針腳也歪歪扭扭,實在夸不出口,也只能說,“這荷包顏色倒是好,很襯侯爺?!鼻舴蛉说故呛┖袢?,“夫人金枝玉葉,又怎需親自做針線活?!?/br> 說到這兒,見藜蘆姑姑匆匆進院,“夫人,侯爺回府了,如今就在院外?!?/br> 又來這下夫人們都不敢再坐了,亦告辭從角門后各自回家。 待人散盡,她才懶懶起身,出了遠門看衛熾站在院內廊下,倆人隔著一射距離,她也不繼續走,衛熾也是無奈只好向她走去。 倆人在藍花楹樹下,衛熾過來牽她手,她也不愿走。衛熾慢慢道,“你父皇的圣旨到了,西北軍于叁日內出征,入蜀平叛?!?/br> “你準備怎么打?” 他手環著她肩膀,“從祁連山入蜀,八日內可至劍閣?!?/br> 她抬頭,眼睛睜得大大,“從雍州城內至蜀地,你們八天內行一千二百里,不要命了?” 他笑她,“打仗的事交給你夫君就行,夫人不要擔心?!?/br> 華月昭手里攥著荷包,低頭給他系在腰間,“這荷包上繡得是牛傷草,別嫌棄它丑,師傅說它能抵御兵器的傷害?!?/br> 系完后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唇間說道,“藍花楹七月開花,我在城內等你,你要全須全尾地回來陪我賞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