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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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冬,若無意外是公主在天啟皇城度過的最后一冬。天元帝已經明示,在公主十七歲生辰時便會下旨為公主指婚。 天啟城內一片熱鬧場景,貴族大臣們皆向定南王提前道喜,欽天監們互相爭執辯論著到底哪日才是真正的黃道吉日,在這一片沸反盈天中,鎮北侯由西北進皇城,而此時什么西北戰況什么將軍侯爺,哪能比公主大婚重要。 天元帝也無甚在意,在宮中設宴令定南王陪坐。一片酒酣耳熱中,謝匡奕在一旁陪著,袖口挽起兩寸,拍著他的肩膀道,“阿熾如今你我終于又重聚天啟,我是真的開心高興?!?/br> 衛熾放下酒杯手指刮著杯沿,“我看你不是為了我來才高興的吧?!?/br> 謝匡奕當然知道他所指,眉眼間浮起難掩的笑意,元月一過,他便回南境,娶妻生子。又豈能不快? 他望著衛熾挑了挑眉,“哥哥都快娶親了,你的夏姑娘呢?” “什么夏姑娘?” “你看,那個你救回來的那對姐妹。jiejie不是一直暗戀你,現在裝不記得了,該不會你早就成親,如今已生了幾個大胖小子了吧?” 衛熾白了他一眼,無奈道,“夏姑娘在你們走不到半年就病逝了?!?/br> 謝匡奕愣了下,打了個酒嗝,說,“那就再找。你在西北找不到,就在天啟城找。只要你相中哪家姑娘,本王爺給你做媒。保證你滿意?!?/br> 衛熾起身笑著將用來溫手的帕子打在他身上,并不想搭理他。 宮外不知誰放起煙火,砰得一聲如倒流的瀑布,藍色的水花一路傾瀉下來。把一旁月見的嚇了一跳。 光華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打趣問她,“怎么了,從外面回來就心不在焉的樣子?!?/br> 月見依然神往的樣子念叨著,“皇上在宴廳設宴款待鎮北侯,剛剛小元她們才去偷看了回來?!?/br> 她自顧自說著,“這鎮北侯啊真的不輸王爺。之前看著還不顯,如今可真是,比南境出生的王爺還更像江南出來的。如此年紀了還未娶親,小元在一旁斟酒聽見了王爺還要給他做媒呢!” 光華抬起頭,露出墨黑色的眼珠。月見見公主似乎也露出好奇之色,問,“公主不去瞧瞧嗎?”又陌自感嘆,“當年,公主可是與謝小王爺衛小侯爺相熟,只是長大了幾年后就慢慢淡了?!?/br> 光華起身開口道,“去瞧瞧他們吧?!?/br> 月見見公主有了興致,也積極起來,“外面風大,我給公主把那件大氅拿來吧?!?/br> 光華頓了一下說,“拿那件冰裂梅花紋的吧?!?/br> 宮外陰風雪夜,她也不知道她是懷揣著什么樣心情一步一步走向宴會宮里,只記得尖利的風將她的風袍吹起又吹落。 月見和其他宮人撐傘為公主擋風,殿內燈火通明她只是在門外躊躇不前,在門檻前稍稍踮腳,視線穿過桃紅柳綠的舞官,她看清了衛熾。 依然是她夢中狹長的桃花眼,他頭戴著玉冠,氣質越來越溫潤。 她又在踮起了腳,想看得他更多。 他笑著偏過頭正與謝匡奕熟絡地說著什么。 光華順著他目光看見了謝匡奕。 頓時xiele氣。 回身退出門外,她用手撫著胸,感覺一顆心懷揣著巨大的憧憬和巨大的失落 腦海里一直閃回他的臉。 他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腦海里又有聲音說,才過了兩年不到,又有什么變化呢? 想到這,又覺得自己可笑。 正在晃神中,積雪快步走到她面前,福了福說,“公主,織造局已將吉服送來了?!?/br> 一瞬間她又被這句話擊垮,嘆了口氣,慢慢往回走。 所有宮人都不敢說話,走至宮道上,她突然開口,“備車,我要上山?!?/br> 宴飲過半,眾人都醉得丑態畢現,衛熾卻越喝越清醒,地龍烘著覺得悶。一波一波的人向謝匡奕敬酒,嘴里無非說著同樣恭喜或是祝福的話,他起身向殿外走 閉眼間看見門外一個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便再也不見,他揉揉眼,仿佛見到一尾冰裂梅花紋的衣袖。 他默默走向門間,殿外只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喝進去的酒在體內慢慢發酵,被風一吹,太陽xue慢慢扯出尖銳的疼。 衛熾手撐著門板長長地呼了口氣出來。 臘月末皇城內各地宴請不斷,謝匡奕隔了叁天才騰出空來在驛館招待衛熾。 只有他們兄弟二人,也不拘束,倆人聊著聊著總是聊到過去,謝匡奕倚在背椅上,餐桌上杯盤狼藉,“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幫你瞞著殺鄄平侯嗎?那個時候你可真是膽子大,趁著秋狝當著眾人就設計殺了他?!?/br> 衛熾提起這事,眼神沒有一點波瀾,語氣平淡像在復述別人的事,“這話是夸我還是罵我呢?” 謝匡奕伸手,“當然是夸。這種蛀蟲,早就該殺了。不過沒想到,光華居然那么機靈,配合我們演了個天衣無縫的戲?!?/br> “光華…”衛熾語氣滯了滯,“光華如何了?” “哦對了,你有多久沒見到她了?”他無甚在意,脫口便答,“有個五六年了吧,兩年前上次在夏家村,她要匆匆回天啟,你就沒見著她。如今你回天啟,她又躲起來了?!?/br> 說著歪手招呼身后尉官,“公主回宮了嗎?” 那小廝低著頭答,“回王爺的話,還沒有?!?/br> 他一聽便有些坐立不安,“這都臘月二十九,怎么還不回來?” 轉頭看向窗外,是個晴朗的雪夜。 回身對著衛熾說,“阿熾,你我二人許久未雪夜飲馬。今天氣好,我們一起去尋光華吧?!?/br> 二人一人帶一尉官便往離宮方向奔馳。這幾年天元帝信道,常年往返與離宮旁道觀與皇城,上山的路早已拓寬為官道,如此良辰,來往行人都回家團聚,四周靜悄悄的,只有一輪圓月依偎在深藍色的天空。 而對于衛熾來說,一人一馬便是家。 他們倆在官道飛馳,四周樹枝橫斜,一不小心臉上就會被刮出口子,但是二人誰也沒有松懈,你追我趕,好像真回到西北深夜縱馬的時候。 前方分岔路口有一支棱出的松樹枝,衛熾低頭俯身輕松擦過,又是一陣狂奔。而身后的馬蹄聲卻越來越少,衛熾一勒馬,遠遠看見自己的尉官孟極從山道下奔來。馬兒不自覺打了響鼻,孟極氣喘吁吁地趕來,衛熾問,“怎么就你一人?定南王呢?” 孟極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回話,“下官一路跟隨侯爺,在岔路口時,定南王突然勒停了。下官想提醒侯爺,但是侯爺的馬太快了?!?/br> 衛熾讓他再起身上馬,“你去尋尋王爺。我就在…”說著他環視了周圍,前方有棵高不可攀的槐樹,他走過去將馬栓在樹上,見樹下藏著一個小門,門上古木匾額上用豎排雙鉤體上寫“仙子觀”叁字。他隨手一指道,“我就在這仙子觀內等候?!?/br> 說完便走向這墨綠灑金屏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