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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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月光下,那密林內的藍色影影幢幢猶如燃燒的鬼火上下串著,吾真看著他們緊緊裹著那四名抬轎人的手足,奶聲奶氣的童音逐漸變成了粗糲的嘶吼聲,那撕扯的力量也逐漸變大,漸漸把人都抬起升到半空。一個個在空中翻騰掙扎,不一會他們皆心膽破裂,一個二個倒地,手足僵硬,臉色發青,蜷縮在地,竟是被活活嚇死。 吾真想著完了這下該輪到我了,她也不敢掙扎只是緊緊閉上了雙眼。沒想到沒有迎來她想象的窒息感,相反青衣布輟的下擺感受到明顯的拉扯,她想了想咬咬牙還是睜開了雙眼。 整個山林間的藍色影子,極速匯集在一起,最后匯聚在吾真身前,凝結成了一個人影,吾真埋下頭去,見這竟然是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頭。 她抬起臉,兩只眼睛是深深的黑色的凹陷,本應該是個可怖模樣,吾真不自覺的往后退了兩步,對眼前所見難以置信。 “jiejie不要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蹦切⊙绢^如是說到,“我們已經等你很久了?!?/br> 光華聽著覺得詫異,“等我?” 藍色身影往前跳了兩步,“跟我來?!蔽嵴孳P躇了一會,跺跺腳還是跟著前去,她倒要看看前面等著她的時候。 前路漫漫,因為有著前面有著點點的藍光,竟也不覺得害怕,區區繞繞走了一會,只見前面有一個巨大碗形的坑,坑不深卻極其寬大,所有的藍光都匯聚在此,縈繞縈繞時而分散成點點螢光,時而匯聚成光柱。 她按捺著往坑下看去,所見之處都是嬰孩的骸骨,小的僅有拳頭般大小,打的有成年人手掌般長度,骸骨有新有舊,有的已經鈣化變為累累白骨,有的還未至腐爛但被周圍野獸蠶食。 到底是怎么一副人家煉獄。 前面的小丫頭伴隨著嘶啞的哭聲,“求jiejie救救我們吧?!?/br> 道坡第二日醒來時發現天光一大亮,只覺得頭暈眼花,身體疲軟。師傅在一旁誦經不知是醒還是睡著,他走出屋門見堂前堂后已不見主人家身影,心下詫異,走至師妹的門前喊了喊,“師妹?你們可醒了?” 無人應答。 他心下一反應不對,徑直推開了房門,只見吾清倒在地上,而吾真直接不見了人影。 他趕緊上前扶起了吾清,一邊摁住她的人中一邊大聲呼喊著,“師妹,師妹,你醒醒?!?/br> 吾清被他喚醒,瞳孔悠悠轉了兩圈,道坡給她喂了口茶水,她才恢復過來,張開嘴說了句,“真真,真真被一群人搶走了,快去快去” 道坡一聽就知道出事了,一路上搜尋一路往保俶山方向奔去,剛至山腳,卻看見一個瘦弱的身影從山間薄霧中走來,不是吾真又是何人? 道坡剛想喚她,卻看見她一轉身,像是在與什么道別。他定睛一看,只見吾真身后有點點的藍光圍繞聚集后又漸漸散去。 他上前一步,吾真也回過來了頭,他一臉不解卻對上了她一臉哀戚。 而這一邊,吾清與鐵涯道人二人往南安府縣令準備報官。 一大早南安府城內居然一個人都看不到,師徒二人也是彎彎繞繞好容易才找到縣令大門,黑色大門緊閉,像是經久不開的樣子,吾清見狀沒有一絲猶豫,執起已結滿蜘蛛網的棒槌在縣令門前擊鼓。 衙役許久沒聽見有人在外鳴冤,一時恍惚以為自己聽錯,側耳傾聽才聽清,才慢慢悠悠地打開縣門,懶洋洋地問道,“何人在此搗亂?” 揉了揉眼睛看見兩名道人,心下納罕,聽見擊鼓的道長上前一步道,“我要報官!” 衙役心下納罕,見她隱有怒氣便問,“你要報什么?” “我師妹昨日半夜被人擄走了?!?/br> 師徒二人進衙門中等了許久,才見太守正了正衣冠才上堂,見堂下竟是兩位道友,清了清嗓子,“道長有何事???” “我與師妹昨日寄宿于城郊張老伯家中,師妹半夜被人用瞇眼熏暈后擄走,現在都沒有音訊。在縣令轄區,竟發生這等毫無法度之事?!?/br> 太守捋了捋胡子,心中已了然。仍在與她繞圈子,“你說熏暈后擄走,可有證據?怎知不是她自愿出走?!?/br> 吾清一向是敦厚人且從小就奉道,少與在俗人打交道,被太守氣得無話,只一張臉紫漲,喃喃道,“你怎么如此說我師妹”。 旁邊的鐵涯道長見縣令似乎有意隱瞞的樣子,轉頭安慰吾清,“太守大人到南安府上任已有四年有六月余,按照澧朝慣例,只要再平安無事半年,便可告老。他現在不想惹事也是正常。道坡不是去尋吾真了嗎,我們也去迎迎?!?/br> 說到這,那太守臉上已露出驚異之色,鐵涯道人轉過去接著道,“我見大人臉色暗淡憔悴,印堂處有一片隱晦的黑色,需萬事小心謹慎以防不測?!?/br> 說完正欲離開,堂上太守有些驚訝但仍強撐到,拍了一下驚堂木,“衙門之上,豈容你信口開河,詛咒本官?!?/br> 兩名衙役拿著刀將二人攔下,鐵崖道人依然不慌不忙開口說,“信口開河?你晚上睡覺時不就被夢魘糾纏,徹夜難眠?” 太守一聽便慌了,急急走下堂,“道長怎知這么多?” 鐵崖道人盯著那慌神的太守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罷了?!?/br> 太守急著為自己爭辯,“那都是上一任所為,天高皇帝遠,他在此地做了半輩子的太守。都是他作得孽,又與我何干!” 他一抬頭突然竟覺得鐵崖道人如同頭頂之人如神明,不自覺就軟下了聲音,“此地溺斃女嬰的傳統,非我一己之力可挽回。我本想著等這男女比例嚴重失常之時,他們自可明白???,沒想到…” “沒想到你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民女?!?/br> 吾清回頭一看,道坡領著吾真走來,她走過去攥住了吾真,見她一臉嚴肅忙問,“真真可發生什么事了嗎?” 吾真只是搖搖頭。 她抬起頭又覷了覷道坡,道坡也是無奈地聳聳肩,說,“我在南安府叁十里地外的,一處名叫保俶山的地方,她沒什么事,只是在山上待了一夜。我是在清晨在山下尋到她的?!?/br> “保俶山?”吾清有些狐疑。 那太守先前聽到鐵涯道人猜中他的夢魘,又聽見保俶山,見一個小道童在保俶山呆了一夜竟無事,也不敢再為難。他面如色灰一屁股坐在堂下,自言自語道,“我來這四年,從來沒有看見一個活著從保俶山下來的人?!?/br> 吾真聽清,走至他面前,面色沉靜問道,“你們到底做了什么?那保俶山上,尸骨如云,你們到底殺了多少人?作了多少孽?” “我上任時,原本以為南安府人口凋敝因連年交戰,只是越來越不對勁,整個南安府五年內再沒有新生兒降生。從保俶山內日夜都能聽到女嬰啼哭,像是個詛咒,彌漫了整個南安府。能走的早就離開了,剩下的不過是一些鰥寡老人和一些家業都在此處,走不了的人?!?/br> 道坡上前問了一句,“那昨晚擄走我師妹的是何人家?” 太守如今也不做掙扎,問什么回答什么,“你們寄宿的主家是隔壁鎮上劉員外的家仆?!?/br> 道坡上前一步,難掩怒氣道,“這一切都是你默許?!?/br> 他已經一臉灰白,“我知道又如何,又能如何阻止?當地人為了能娶上媳婦搶人算是什么大事?寧愿不要命也要娶媳婦,又能如何懲罰?” “那此事太守就打算這么過去了?”吾清反問道。 “你師妹既已平安回來,又想如何?”那太守抬頭望著她。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吾真身上,她從道坡身后走出來,一夜的折騰渾身疲憊但身上卻閃著光,不知從何處來的光,她慢慢地開口,“我不想如何。只是作為南安府的太守,你不愿意結束這場詛咒嗎?” “我在保俶山一夜聽了太多太多被溺斃的女嬰故事,爾身從何而來母生之也。爾子從何而來?妻生之也。身與子皆女所生而溺殺其所生之女,今日我會與我師傅師姐,去保俶山做場法事,超度那些枉死的女嬰。法事過后,那劉員外作為懲罰需建一座白骨塔,警示后人勿要再溺斃女嬰。不要再自食惡果?!?/br> 她側了側身,衣袍沒有風卻隱隱動了起來,從上俯視坐在地上早已聽呆了的太守,“這也是唯一救你命的法子。你認不認?” 太守打心底對這師徒四人起了敬畏之心,連忙點頭應著好好。 法事總共持續了叁天,保俶山上的霧漸漸散開,“原來不過是一個小土坡,連山都稱不上?!睅熜置萌€站在夕陽下的保俶山忍不住感嘆道。 那邊已經有從別處調來的民工,他們拖著木頭石土正要在山上建一座塔。 “塔的名字叫什么來著?”吾真看著師姐師兄早已走遠,在后面喊著。 “好像叫,保俶塔吧?!蔽崆寤剡^頭答,“快走吧,師傅在前面等著我們?!?/br> 精-彩-收-藏:w oo1 8 . v i p (W oo1 8 . V i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