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我方反派劇本 第2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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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他忙著傷春悲秋、自憐自嘆,顧不上自己的身體問題,后來顧上了,他又不愿意聽壞話,只想聽好話,但再怎么自欺欺人,也要有個限度,始終都麻木,動不動就不聽使喚的手臂,還有總是欲言又止的看著他的御醫,以及每回看見他,都要老淚縱橫的幾個老臣。 每個人都在提醒他,他現在脆弱的像個琉璃杯子,他的身體,早就大不如前了。 或許還更嚴重一點,不然御醫們的表情不會那么沉重。 天壽帝表面上看著,除了喜怒無常了點,似乎跟以前都差不多,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慌。 他不愿意承認某個現實,當身體稍微好一點以后,就用載歌載舞、大肆舉行法會來粉飾太平,可這點遮羞布,在兩位相公委婉的告訴他,他如今不再適合帶領眾朝臣祭祀了,或許,今年就讓太子來吧這件事之后,徹底的被撕裂了。 天壽帝連朝都懶得上,國事更是絲毫不過問,可一聽到皇家祭祀要讓給太子,他頓時蹦了起來,一再的強調,他沒事,他來就行。 司徒桓和閆順英對視一眼,兩人都有點遲疑,畢竟天壽帝如今能躺著就堅決不坐著,祭祀這活還挺累的,哪怕是皇帝,也得站上好長時間。 他倆的眼神刺激到了天壽帝,他突然就炸了,怒罵這兩人沒良心,他還好好的,他們就盼著自己死,分明是早就盼著這一日了。 這話太誅心了,也太嚇人了,嚇得兩位相公連忙下跪,表示自己真的沒有那么想,但天壽帝上頭了,哪管這個,他隨手抄起一個東西,就往兩位相公身上砸去,眾所周知,左相站左邊,右相站右邊,這是位次和尊榮的問題,所以堅決不能混。 而天壽帝他如今右手總是不聽使喚,所以漸漸的就成了一個左撇子,而他的左邊,其實就是底下人的右邊…… “咣!——” 可憐的右相,就這樣被砸中了腦門,他眼神僵直,剛開始還能感覺到額頭上有東西流淌下來,等再一眨眼,他眼前一黑,就這么暈了過去。 司徒桓:“…………” 天壽帝:“…………” 天壽帝氣的失去理智了,才這么做,其實他以前也經常這樣,要不然怎么這么準呢,但他以前都是扔大臣身邊,起個威懾作用就好,而不會像今天這樣,直接砸到大臣腦袋上。 當時,天壽帝就知道自己不應該這么做,但他是個絕對不會認錯的人,別說認錯,他連稍微軟和一點語氣都不會。 閆順英都暈死過去了,天壽帝卻是當場拂袖而起,重重的冷哼一聲,也不說讓太醫過來看看,然后自己就離開了。 可這是華寧殿,他的寢殿,也不知道他出了這里,還能去哪。 …… 司徒桓眉頭緊鎖,卻不能不顧死對頭的死活,他讓人去找了太醫,這才把凄慘的閆順英送回了府。 這事一出,大家看著天壽帝的眼神都不對了。 士可殺,不可辱,這話能被人們掛嘴邊上幾千年,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個士,指的可不是士兵,而是士子,通俗說法就是儒生,而在這個年代,儒生就等于所有的文人。 皇帝給大臣夷三族,文人都不會有什么反應,但這毫無理由的砸人腦袋,還是砸已經是個老年人的右相的腦袋,他們就接受不了了。 用一句現代的話說,就是太low。 天壽帝待在皇宮,又不問政事,文人們也看不見他,但耐不住他有自己的打聽消息渠道,聞士集是條最忠心的狗,不管天壽帝讓他做什么,他都會毫無怨念的完成。 哪怕這種會得罪人的事,聞士集也一板一眼的完成了,把外面人對天壽帝如今微妙的態度,一句不落的告訴了他。 天壽帝沒要求的時候,聞士集會照顧一下他的情緒,可他如今要求一五一十了,那聞士集自然會滿足他。 然后,天壽帝就被氣了個七竅生煙。 浦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不過是失手教訓了一下臣子,這群酸儒,竟還蹬鼻子上臉了! 不行,這祭祀,他必須親自去! 也難怪他對祭祀心心念念、且死都不愿意放手,自古以來,就有這么一句話,國之大事、在祀在戎,祭祀,向來都必須由國君親手執行。 這是受命于天的象征,也是不容褻瀆的權威。 天壽帝十分堅定,還讓人給他現繡一件祭祀專用的皇袍,他這一句話,差點沒把宮里的繡娘累死,蘇若存在一旁,看著他認真的背誦祭祀禱文,不同于對待國事的態度,幾乎每個細節都要詢問一遍,蘇若存的人設就是不過問政事,所以她除了在一旁露出一些心疼的態度,就什么都沒干涉過了。 天壽帝非常喜歡她這樣子,這給他一種,全世界都會違逆他,而蘇若存不會的感覺。 成為了賢妃,而且天壽帝對她的態度一日好過一日,如今的她,在后宮里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幾乎沒人再敢小瞧她了。 天壽帝對自己喜歡的人,一向都挺大方,臘月二十九,蘇若存提出來,想去大相國寺,給自己爹娘上柱香,那里是皇家寺廟,也沒出城,于是,天壽帝都沒怎么猶豫,就答應了。 按理說作為一個剛被后妃戴了綠帽的皇帝,他應該對后妃出宮非常敏感才對,然而,一來他真的很信任蘇若存,二來,他根本不愛蘇若存。 所以,她出宮,天壽帝一點都不在乎。 賢妃出宮,也有自己的儀仗。百姓們頭一回見到這個所謂的賢妃娘娘的儀仗,還站在原地,交頭接耳了一會兒。 然而關于這個賢妃娘娘,流傳出來的小道消息并不多,人們只知道她是那個被平反的蘇知府的女兒,別的,就不了解了。 不知道她是好妃子,還是壞妃子。 百姓們聳聳肩,相攜離去,而蘇若存到了大相國寺,在主持的接待下,認認真真的對佛祖磕了幾個頭。 直起腰之后,她雙手合十,默默的向佛祖祈求,至于她求的是什么,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上香之后,蘇若存被主持邀請,去吃了一頓齋飯,當然,她自己吃的,就算主持今年已經七十有五,他也還是沒活夠,還不想作死。 …… 等到這頓齋飯吃完,她依然沒走,又等了一會兒,旁邊的大門終于被人推開了。 孟昔昭和蘇若存都快半年沒見了,兩人相見,倍感復雜與陌生,孟昔昭先是頓了頓,然后才恭恭敬敬的對蘇若存行禮:“微臣見過賢妃娘娘,娘娘萬安?!?/br> 蘇若存站起身來,如今的她穿戴金光燦燦,華麗到讓人不敢直視,可她依然走到孟昔昭身邊,對他福了一禮:“孟大人,別來無恙?!?/br> 客套結束了,兩人互相看看,都忍不住的笑了一下,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于是,他們又坐了回去,也不再拘泥這些虛禮了。 蘇若存先說:“沒想到孟大人在這佛寺當中也有機關,這清凈地,看來也不是那么清凈?!?/br> 孟昔昭:“可不是我的功勞,娘娘可能不知道,太子殿下與佛門頗有淵源,長老們見了他,總是愿意行個方便的?!?/br> 蘇若存愣了一下,然后她點點頭:“原來如此,那孟大人今日找我,是有什么事?” 孟昔昭也不跟她廢話,“我聽說,陛下想要親自祭祀,祭天祭祖,他都想自己來?!?/br> 一聽是這事,蘇若存淺笑了一下:“是,陛下十分期待呢?!?/br> 孟昔昭:“……都到這地步了,還這么能折騰?!?/br> 蘇若存抿了一口茶,她什么都沒說,但她那臉色,明顯也是很同意這句話。 按照孟昔昭原本的計劃,他還是打算留天壽帝一段時間的,等搞垮了尚西關和耿文錦,讓他倆一起去找閻王爺報道,徹底清算了這□□臣之流,再讓太子上位,這樣他就不會得到一個苛待先皇舊臣的罵名,可天壽帝只要活著,就會不停的蹦跶,給他們找事干,像祭祀這種大事,天壽帝知道它的重要性,所以想緊緊攥在手里,可孟昔昭更知道它的重要性,他早就想著給搶過來了。 沉默片刻,孟昔昭突然抬眸,問詢蘇若存的意見:“娘娘,你和陛下相處了這么多時日,你認為,陛下有可能會給詹慎游、詹大將軍翻案,并承認,他做錯了嗎?” 蘇若存:“……” 她只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就斬釘截鐵的說道:“不可能?!?/br> …… 詹慎游和蘇萬鈞不一樣,蘇萬鈞是邱肅明一手遮掩的,天壽帝頂多能算個從犯,而詹慎游,他可是回了應天府之后,被天壽帝一句話定了生死,先騙他回京、然后又三天定罪、最后還泄私憤一樣的用了凌遲之刑,百姓為什么對他這么怨恨,就是因為,這事辯無可辯,完完全全、就是他犯下的罪行。 給蘇萬鈞翻案,只要打死邱肅明就可以了,皇帝不需要承認自己做錯了,只要承認自己被蒙蔽了就行,而給詹慎游翻案,遠遠沒那么簡單。 他得當著眾臣的面,承認這件事也有自己的錯才行。 但,天壽帝,認錯??? 這幾個字就像同極磁鐵,是堅決不可能連在一起的。 孟昔昭其實心里也是這么想的,只是他以前都想著迂回、榮譽戰爭、不想弄得太難看,所以他采取的是另一種辦法。 就是把鍋全扣尚西關那個背叛朋友的崽種身上,先把詹慎游的案翻過來,給詹家一個交代,等太子登基了,朝堂上也全是他們的人了,再轟轟烈烈的給詹慎游正名。 只是,計劃多數時候都趕不上變化,曾經這種會讓詹家人受一點委屈的想法,如今也讓他唾棄了起來。 畢竟針不扎自己身上,自己就感覺不到疼,他把給詹慎游翻案當成一個任務,卻忘了于他人而言,這是一生的枷鎖,若他處理不當,明明是去除枷鎖的過程,卻也會變得索然無味,哪怕他等到幾年之后,再提起這件事,恐怕那個時候,詹不休他們,也已經不再需要這個了。 默了默,孟昔昭輕輕嘆一口氣,然后從自己袖子里拿出一個小瓷瓶來。 蘇若存看著他的動作,目光沉靜。 孟昔昭晃了晃這個小瓷瓶,里面都是藥粉,所以并沒有發出什么動靜:“這個,下到飯菜里,經高溫灼燒,就會變得無色無味,不過,也經不起試毒,所以勞煩賢妃娘娘,看好時機,再送給咱們的陛下?!?/br> 蘇若存緩緩伸出素手,接過那個瓷瓶,她端詳了一會兒,然后歪頭看向孟昔昭:“我這是要變成太妃了嗎?” 孟昔昭笑起來,“不,還沒有那么快,當初我保證過,會讓你登上皇后的位子,等那一日來了,你也只會變成太后,而不是太妃?!?/br> 蘇若存:“那這是……” 孟昔昭:“唔,是個好東西,曾經這個,差一點就進了我的喉嚨里,據給我的人所說,這東西效果極好,萬無一失?!?/br> 見蘇若存還想問到底是什么效果,孟昔昭又笑了一下:“待它起效,你便知道了,不如留一點懸念,就當是個樂子看好了?!?/br> 蘇若存眨眨眼,從善如流的把藥瓶收了起來,“好,若存拭目以待?!?/br> 孟昔昭望著她,有點想問她為什么要把六皇子趕出去,但想了想,還是沒問,畢竟把六皇子趕出應天府,對他們沒有壞處、只有好處,而且,他不想給蘇若存一種,自己始終都在監視她的感覺,那就太變/態了。 …… 孟昔昭也喝茶,而這時,蘇若存又問了他一句:“孟大人,你和歸德將軍詹不休,關系很好嗎?” 孟昔昭:“還行吧……我欣賞他,他可能……也欣賞我,但要好二字,我不知道算不算,他是武將,我是半個的文臣,我們兩個這輩子,不會有太多交集的?!?/br> 蘇若存微笑:“君子之交淡如水,即使沒有多少交集,孟大人為了他父親的事,如此殫精竭慮,我想,哪怕詹將軍的心是石頭做的,此刻也早就捂熱了?!?/br> 孟昔昭撓撓頭:“是這樣嗎?那也好,他這人沒什么朋友,若真把我當朋友了,我總歸是不會害他的?!?/br> 蘇若存勾了勾唇,然后垂眸下去。 她也沒有朋友,雖然她和詹不休一樣,都得到了孟昔昭的幫助,進而改變整個人生,可她總覺得,孟昔昭對她、與對詹不休,是不一樣的。 倒不是說這會讓她嫉妒,畢竟她本身也是個冷心冷情的人,她只是……只是感到有些茫然。 身如浮萍,無根亦無伴,如今人人都稱她一句賢妃娘娘,可有誰知道,她今年才十九歲。 哦對……她不是十九,而是十六。 可不管是十九還是十六,在她報完此間的仇之后,她就沒有可以做的事了,太后……一個十六、或者十七的太后,聽上去,真是好枯燥啊。 但即使這么想著,她還是捏緊了袖子里的瓷瓶,往后的路如何走,她可以往后再想,而崔琂,這個間接害了她一生的昏君,還是早點上路比較好啊。 第133章 祭天 由于天壽帝意識到了太子崔冶對他的威脅性, 在祭天之前,他頻繁的叫太子過去,讓他跟自己一起聽經, 其實就是把他扣在這,一邊對他陰陽怪氣, 一邊監視他, 省得他和朝臣聯系。 天壽帝不是沒察覺到,太子已經隱隱的脫出了他的控制, 只是,他更發現, 他自己, 也隱隱脫出了他的控制。 身體不行了,周圍的人他幾乎都不怎么信任, 當他那壞了一半的腦袋開始作妖,他就會控制不住的去試探、貶低身邊的人,即使后來發現自己不該這么做, 感到了懊惱, 可下一次,他還是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