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我方反派劇本 第2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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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壽帝他殺詹慎游的理由,跟詹慎游打仗厲不厲害沒有任何關系,他厭惡詹慎游這個人,是因為天壽帝覺得他不尊敬自己,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可詹慎游從未表現出過這樣的認知來,甚至,他還總是用失望的眼神看天壽帝。 天壽帝覺得這樣的眼神極為刺目,這是其一。 而其二,是詹慎游說過甘貴妃的壞話。 甘貴妃活著的時候,詹慎游一直都在匈奴待著,宮中轟轟烈烈的廢后,他也沒參與過,而這消息傳到了軍營當中,詹慎游得知以后,也沒發表太多意見,就說了一句,妖妃誤國。 他可能是真心這么認為,也可能是隨口一說,他自己都沒在意這些,而這句話,被人傳回到了天壽帝耳朵里,天壽帝自然很生氣,卻也沒到了動殺心的地步。 但甘貴妃死了以后就不一樣了。 天壽帝仇視所有人,覺得他們都盼著甘貴妃死,所以那毒酒才被甘貴妃誤喝下去,他們達成所愿了,心里是不是很開心啊,背對著他的時候,都要手舞足蹈了吧。 說過這話的詹慎游,就在天壽帝心里被記了一個大大的叉,等到甘太師等人前來誣陷的時候,天壽帝聽著他最尊重的老丈人,還有他認為忠心耿耿的尚西關都這么說,原本的八分厭惡,就成了十分。 甘太師也是個牛人,他知道詹慎游什么性格,于是,讓天壽帝發圣旨,把詹慎游叫回來,戰事最要緊的時候,他怎么可能回來,自然是拒絕了,而天壽帝一看,這跟甘太師說的一模一樣,此人狼子野心,連朕的話都不聽,頓時怒了,連發好幾道圣旨,非要他回來不可。 詹慎游不得已,這才回來了,而他回來,是帶著怒氣的,甘太師又讓天壽帝在養著長仙的御花園接見他,看見好好的御花園變成了這樣,還養了那樣一條大蟒蛇,詹慎游心中倍感荒謬,這臉上,也就把情緒帶了出來。 甘貴妃,還有大蟒蛇,這都是天壽帝的心愛之物。 在甘太師的引導下,詹慎游簡直就是在天壽帝的雷點上跳芭蕾舞,天壽帝終于炸了,在御花園發難,把詹慎游下獄,緊跟著,就是那三天結案的糊涂賬。 年輕十歲的甘太師比現在厲害多了,上躥下跳,孟昔昭都能想象到,他是怎么在天壽帝耳邊蠱惑的。 無非就是說,在御花園接見詹慎游,是給詹慎游的體面,能顯示陛下你有多愛重臣子,天壽帝帶著這樣的心態,見到了最為鄙夷玩物喪志的詹慎游,怒氣自然直接爆表。 坐在下屬的位子上,外面已經月上中天,孟昔昭卻忘了這是什么時候,摸著自己的下巴,孟昔昭輕輕一笑,然后站起身,施施然的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府了。 * 第二日,孟昔昭依舊一早就出門,然后在皇宮旁邊找了個茶莊,慢悠悠的喝茶。 等到慶福跑進來,對他耳語兩句的時候,他才嗯了一聲,讓慶福付錢,然后他自己進宮去了。 他讓慶福盯著甘太師什么時候來,就是為了要跟他前后腳的一起面圣。 而到了華寧殿,不出所料,甘太師被內侍攔了下來,內侍也不知道皇帝為什么突然這么不待見甘太師,一聽他名字就要發火,他怕過段時間皇帝的心情又恢復了,于是,對待甘太師態度還是以前那么好,就是苦口婆心的勸他回去。 甘太師今天可是養足了精神,準備好好刷一刷存在感的,而且皇帝始終不見他,這讓他心中存疑,而這時候,孟昔昭走到他身邊,對他笑了一下,然后告訴內侍,勞煩他通稟一聲。 另一個內侍進去了,很快,他就出來,表示天壽帝答應了。 這差別待遇讓甘太師非常懵逼,而在抬腿離開之前,孟昔昭突然轉過頭,對他得意又陰森的笑了一下,仿佛看見他這樣,孟昔昭早有預料。 這個笑容讓甘太師瞬間毛骨悚然,他下意識的看向殿門,心中有個匪夷所思的猜測浮現。 皇帝不愿意見他,是孟昔昭在背后做了什么? 他要用這種方式,報復自己陷害李淮的行為? 要是原先,這么冷的天,甘太師扛不住,說不定還真就走了,然后再讓自己的門生來打探到底怎么回事,可眼看著孟昔昭進去,甘太師心里像是有貓抓,他頓時改了主意,絕對不能走,而且無論如何,他都要見皇帝一面。 華寧殿內。 天壽帝養病期間,不知道多少臣子來過了,孟昔昭來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反正引不起天壽帝的注意。 昨天他罰了一堆的人,今天稍微消了一點氣,但也就是一點點而已。 而孟昔昭先在主殿里脫去外衣,感受著華寧殿盛夏一般的溫度,孟昔昭忍不住擦擦額頭上滲出來的汗。 也不知道是天壽帝真就這么怕冷,還是太醫的要求,這也太熱了,不怕把人熱出毛病來嗎? 在內侍的引領下,孟昔昭進入側殿,也就是天壽帝的臥室,他面無表情的靠著床頭,聽到腳步聲,陰沉的眼珠頓時朝他轉過來。 秦非芒在一旁伺候著,蘇若存本來也在,但此時她已經去屏風后面休息了。 天壽帝盯著孟昔昭,而孟昔昭也愣愣的看著天壽帝。 上一個敢這么驚愕的看著天壽帝的人,已經被他拖出去杖責了。 秦非芒實在是被孟昔昭坑了很多回,雖說他看起來十分像是作死,但秦非芒總覺得,如果是孟昔昭的話,不會有這么簡單。 …… 果不其然,在短暫的驚愕之后,孟昔昭猛地扭頭,像是突然失控一般,用力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等再轉過來,他就神色如常的笑起來,仿佛還是平日里的活潑臣子,只是凡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他眼尾很紅,而且有點點水漬沒有擦干凈。 秦非芒:“……” 我就知道。 孟昔昭笑著近前,對天壽帝行禮:“微臣見過陛下,陛下萬安?!?/br> 天壽帝冷冷的問:“你哭什么?” 孟昔昭臉上的笑容一僵,連連搖頭:“微臣沒哭?!?/br> 天壽帝:“你當朕沒看到嗎?” 孟昔昭僵硬著神情,他下意識的看向別人,可這殿中沒人能讓他求助,把頭轉回來,他頓了頓,還是試圖遮掩:“微臣、微臣是昨夜沒睡好,眼睛有些疼,這才在御前失儀了,望陛下恕罪?!?/br> 天壽帝沉默的看著他,雖說自從病了,他就很難再感到積極的情緒,可他比以前知道好歹了,當面向自己表忠心的人,不一定有多忠心,真正愛戴他的,都是不善言辭的。 就像孟昔昭這樣,平時舌燦蓮花,而到了這種時候,他連一句旁人進來就要說的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微臣真是擔心都不會說,還用這種蹩腳的借口掩飾自己的失態。 看見孟昔昭,天壽帝又免不了的想起崔冶來。 他昨晚來了一次,不說話,待一會兒就走,今早又來了一次,也沒說什么,而他眼下的烏青,卻把他的情緒暴露無遺。 比起吵鬧的六皇子,沉默的太子似乎要好上一點。 天壽帝又開始走神,而走神之后,他突然皺起眉,對秦非芒不怎么痛快的說道:“還不給孟大人賜座?” 秦非芒都習慣他這時時刻刻充滿火藥味的樣子了,連忙應一聲,他把一旁的圓凳親手搬了過來。 孟昔昭受寵若驚,但因為他如今是個比較難過的狀態,所以,他只是牽強的對秦非芒笑了笑,然后低聲道了句謝。 孟昔昭坐下了,卻和太子一樣,都成了鋸嘴的葫蘆,天壽帝不會問太子,卻會問往日總是十分張揚的孟昔昭。 “怎么沒話說了?” 第127章 二十 孟昔昭張了張口, 仿佛沒話找話的說道:“微臣在殿外,遇見了甘太師?!?/br> 天壽帝:“……” 他腦子里那根脆弱的神經被撥動了一下,但還好, 很快就恢復了,所以他沒有發飆。 他的臉色已經顯露出不虞了, 而孟昔昭就跟沒看見一樣, 又把頭垂了下去:“太師擔心陛下龍體,面容急躁了些, 微臣自知不招太師的待見,也知道陛下大病初愈, 定是只想見太師和兩位相公之流, 微臣這才等了一日,才來面見陛下, 未曾想,還是撞見了?!?/br> 天壽帝腦子里的神經又被接二連三的撥動了好幾下,甘太師急躁不急躁, 他看不見, 反正他自己是挺急躁的。 但是聽著孟昔昭的話,他注意到了他的未盡之語, 盯著他, 天壽帝問:“你說太師不待見你?” 孟昔昭愣了愣,看著天壽帝的眼神很是茫然, 好像他問了個人所共知的事實一樣。 “這……這也是人之常情,之前微臣與邱——”他停頓了一下,才給邱肅明找到一個合適的身份。 “邱罪臣有齟齬, 因著這件事,連微臣的父兄都被牽扯了進來, 后來邱罪臣的罪行被揭發,雖說此事不是微臣一個小小府尹促成的,可在太師眼中,微臣怕是也脫不了干系?!?/br> 天壽帝如今看人的眼神真的特別詭異,孟昔昭是裝作渾不在意,實際上心里如坐針氈,想著以后沒有需求,他還是別來這里了。 他做出一副有些心虛的模樣,得罪了太師,他自然會是這個德行。 可天壽帝的想法不是這樣的,天壽帝的想法是,孟昔昭在整個朝堂當中,都是少有的愣頭青,這世上仿佛就沒有他害怕的人和東西,匈奴大王子,說叫板就叫板,南詔公主,也是說騙就騙,連權傾朝野的三司使,他都不含糊,敢叫囂著到御前,來告他的御狀。 而這么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害怕甘太師。 這時候天壽帝又想起來一個事。 他確實是從沒見過孟昔昭對甘太師出言不遜,哪怕是明知道李淮被誣陷,也知道這事跟甘家脫不了關系,但他還是俯首貼地,只求把李淮救出來,從頭到尾,都沒提過甘家一句話。 彼時天壽帝認為他是知趣,是個識時務的人,但現在,天壽帝覺得他是膽小,是畏縮,是自知撼動不了甘太師的地位,才不得不趴跪下去。 一瞬間,天壽帝心中開始冒火,這火一半是針對外面的甘太師,另一半就是針對孟昔昭。 畢竟他自私任性一輩子了,讓他覺得都是自己的錯,也不太現實。 這時候,天壽帝陰陽怪氣的聲音在孟昔昭身前響起:“判邱肅明抄家凌遲,這是朕下的命令,依你的意思,太師這是連朕都一起不待見上了?” 孟昔昭大驚,趕緊抬起頭來,為甘太師辯解:“怎么會!陛下是君,太師為臣,哪有臣子怨懟君王的呢?更何況,陛下與太師十年如一日的親近啊,太師是國丈,是六皇子的外祖父,他怎么會怨懟自家人呢?” 天壽帝一聽國丈二字,腦袋就開始突突。 “他算哪門子的國丈?。?!” 天壽帝這句話是吼出來的,聽得孟昔昭登時一僵,要是姿勢不對,他這時候可能就已經跪地上了。 這幾天他經常發火,但像現在這樣動真格的,還是比較少,因為他身體不行,一旦聲音太大,火氣太旺,很快他就會感到體內空虛,頭也暈沉沉的。 揉著額角,天壽帝還在思考孟昔昭剛剛說的外祖父三個字,孟昔昭這意思是,因為他娶了甘靜月,有了六皇子,所以甘太師才不會怨懟他,甘靜月,六皇子…… 孟昔昭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天壽帝的臉色,然后十分小聲的說道:“陛下息怒,是微臣失言了?!?/br> 說著,他還強打精神,讓自己強顏歡笑起來:“自從當了這個府尹,微臣幾乎日日都能碰到新鮮事,若陛下不嫌棄,微臣給您講兩個吧,就當是笑話聽?!?/br> 天壽帝瞥他一眼,這一眼并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但孟昔昭就當這是默許了,清清嗓子,故意做出個夸張模樣來,引起天壽帝的注意。 “話說啊,這應天府衙,每日接到的報案,沒幾樁命案,都是小事,東家丟了一只雞,西家少了一塊瓦。在隆興府時,微臣幾乎碰不到這些事,因為隆興府窮,人人都吃不飽飯,每日琢磨怎么讓餓死的人少一些,這就是微臣最重要的事。而應天府就不同了,天子腳下,被陛下治理的一片太平,難怪外面的人都說,寧為京都犬,不做別處人?!?/br> 仗著原句“寧為太平犬、莫作離亂人”是元代傳奇的臺詞,孟昔昭毫無壓力的化用了一下,而天壽帝果然就跟他正常的時候一樣,那時候他就聽不懂人話,現在他更聽不懂了。 這個稍微深思一下,就會發現是皇帝昏庸才會導致的情況,在他聽來,竟然是對他的贊賞。 天壽帝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本來移開的目光,也重新轉了回來,孟昔昭頂著這毒蛇一樣的眼神,繼續笑靨如花。 “微臣剛赴任的時候,被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折騰的一個頭兩個大,不過,也不是每一樁案子都這么無趣,有的,就是往日碰不到的笑談。比如說,上月微臣斷了一個案子,一個寡婦來報案,說她的日子過不下去了,她的家產,都被家中的奴仆搶走了。微臣頓感十分荒謬,這世上,哪有奴仆搶了主子錢財的道理,細問下來,發現原來另有內情?!?/br> “這寡婦是個性子懦弱的,她剛嫁到夫家一年,便守了寡,當初還是遠嫁,守寡之后,因夫家也沒有其他人了,偌大家財,便到了寡婦手中。她懦弱,怕別人不懷好意,便沒有再嫁,而是守著這些財產過活,而她身邊的奴仆,也勸她不要回娘家去,就在這待著,還在她耳邊挑撥離間,讓她不再信任自己的娘家,長年累月下來,這寡婦果然就沒再聯系過娘家,也越發的信重奴仆,不管是莊子鋪子還是田地,全都交給奴仆打理,她自己就在家里傷春悲秋,思念那個死去的丈夫?!?/br> 天壽帝聽了,冷笑一聲:“無知婦人?!?/br> 孟昔昭趕緊夸他:“陛下英明?!?/br> “而就在今年,這寡婦娘家來了一封信,沒有被奴仆攔下,而是到了她手里,她這才發現,娘家不是不管自己了,他們想接自己回家,可是次次奴仆都會裝作是她,回信拒絕,還說了斷絕關系的話,讓娘家很是失望。寡婦發現真相,自然大怒,質問奴仆這是怎么回事,結果那個膽大包天的奴仆,欺負她膽小,打了她一頓,還把她綁起來,不讓別人見到她,她哭了一天,終于把繩子掙脫了,逃到府衙來,要狀告那個奴仆,讓微臣把他下大牢,打他幾十棍?!?/br> 天壽帝聽得點點頭,沒錯,愚民在他眼里就是這個樣子,都告到府尹這里了,居然不是殺了那個背主的奴仆,而是只輕飄飄的打幾十棍,難怪能被奴仆捏在手里。 孟昔昭笑了一聲:“微臣聽到這的時候就覺得十分可笑了,當場問那個婦人,你是主子,你是雇傭了那個奴仆的人,固然,生死之權你做不得主,可如何管教一個奴仆,還要本官教你么?家仆,就是用來做事的,若他不好好做事,還企圖取而代之,你有什么好怕的,直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