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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他身體不好,自己為什么還要強迫他做了那么久,滄淚自責著,握緊了蹼爪,尖銳的指甲匕首般扎進手心,他卻恍如無感,鮮紅的血液從指縫溢出,滴滴答答落在草地上。 渴咳咳江弦痛苦地晃著腦袋,從蒼白的嘴唇中溢出一絲呻|吟:渴 他渴了,滄淚左顧右盼了一番,這里并沒有可以供人類飲用的淡水 指縫間傳來血液濕滑的觸感,滄淚靈光一現,抬起手臂,尖銳的指甲毫不猶豫地在手腕內側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立馬爭先恐后地涌出,他把胳膊湊到江弦唇邊,對方立馬含住吮吸起來,蒼白的嘴唇因鮮血的浸染而變得分外妖冶,仿若落在雪地的紅梅。 第90章 腥甜冰涼的液體涌入江弦口中,沿著喉嚨一路向下,如同在熾熱的沙漠中降下甘霖,他像株即將干死的植物,終于找到了賴以生存的源泉,只是遵從本能大口吞咽起來。 終于喝足,江弦松開嘴,輕輕抿了一下,緊鎖的眉頭舒展開,眼皮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 高燒讓他的視線有些失焦,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面前那片青白如玉的是滄淚的皮膚。 暖煙滄淚的蹼爪將江弦黏在額頭上的亂發向后撫了撫,聲音因長時間高度緊張而變得異常沙?。耗悻F在感覺怎么樣 咳咳咳江弦剛張開口就帶出一連串帶著血沫的咳嗽,好不容易平復下來,他大口喘息著,用手背蹭了下唇角,放下時赫然看見蒼白皮膚上一抹鮮紅。 回想起自己迷迷糊糊吞咽的液體和嘴里的血腥味,江弦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他順著滄淚的身軀向下看去,最后目光停在對方傷口已經開始結痂的手腕上。 江弦顫巍巍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牽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在那翻開的皮rou附近摸了摸:疼嗎 不疼。滄淚笑著親親他耳朵:我和你們人類不一樣,這樣的傷很快就能好。 江弦也想對他笑笑,可嘴角一揚就忍不住又咳了起來,他繃緊身子趴在滄淚身上,咳得整個身體不住聳動,胸口疼得好像被捅了個洞。 田暖煙的肺本就有問題,再加上這次發燒 滄淚。江弦好不容易止住咳,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剛才的咳嗽帶走了,連說話聲都顯得格外有氣無力:你要送我回去以我現在的情況,如果不吃藥,很快就會死在這里 滄淚的身體瞬間僵了一下,然后撿起昨晚扔在一旁的長衫將江弦裹住,突然低頭吻住他,把對方時斷時續的低咳全部堵在嗓子眼里,卻沒有探出舌頭,只是反復親吻著他的唇瓣。 閉好眼睛滄淚的唇移到江弦耳邊,輕輕說了一句,然后再次吻住他,一頭扎進水里,朝大海游去。 一出隧道,滄淚就托著江弦探出海面,朝漁村游去。 江弦身體燙的厲害,渾身酸軟,只能勉強勾著他的脖子,幾乎是坐在滄淚托在他臀部的手臂上。 如果那些人還在岸邊等你 滄淚沒說完后半句,可江弦已經懂了他的意思,他昨天才親眼看見那些漁民對自己動手,再加上滄淚還在眾目睽睽下把自己擄走,這次回去,那些漁民和那個莫名其妙的道士肯定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應該沒問題。江弦歪著腦袋和滄淚頭碰頭:我現在病成這樣,就剩半條命了,如果你對他們真的那么重要的話,他們一定不會太為難我,至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死。 滄淚沉默了半晌,才勉強點頭同意:我會一直在海里守著你,如果他們想把你怎么樣,我一定會立馬帶你走。 可當他們靠近海岸,遠遠能看清岸上一切之后,江弦才發現自己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 在滄淚帶走江弦后,憤怒的村民在玄誠的教唆下先是抓住了糖餅,后又沖進田宅,將福叔和冬棗一起綁了。 海灘上高高豎起三根十字形木樁,田家三個仆人從昨晚開始就被綁在木樁上,面朝大海,夏日海邊的驕陽是如此毒辣,鞭子似的落在三人身上,將他們烤得面無人色,嘴唇龜裂,嚴重脫水狀態下幾近昏厥。 而玄誠卻一臉泰然地坐在為江弦搭建的涼棚下,悠哉悠哉地看著海平面。 有看不過去的漁民斟酌著開口道:道長,要不給他們喝點水吧,再這樣下去恐怕要出人命了。 玄誠的眼珠老鼠似的滴溜溜轉了一圈,揮揮手,一個漁民便捧著裝水的容器跟著他走到綁著三人的位置,先給他們分別喂了點水,玄誠才故作惋惜地搖著頭道:你看看你們,跟了個什么主人,殘廢不說,還在關鍵時刻丟下你們跑了,其實你們也別怨我這樣待你們,我這也是為了整個漁村的人著想吶。 糖餅蔫茄子般低著頭,舔了舔嘴唇,氣若游絲道:你就算弄死我們,也別想傷害我家公子。 玄誠一聽這話就笑了,他嘖著舌:真沒想到你還挺忠心,不過你放心,我們的目的只是那只鮫人,只要你家公子幫我們抓到他,漁民們定不會與你們田家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