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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鐘后,門鈴終于響起,遲洛兮從沙發上起身,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擺,才打開了門。 師兄。柳毓站在門外,對遲洛兮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但接著他就故作天真地歪了歪頭:為什么不開燈 遲洛兮面無表情地按下開關,暖黃的燈光霎時間鋪滿了房間的角角落落。 進來吧。他側了側身說。 師兄,這算是我第一次到你家做客吧三個字還未說出口,柳毓敏感的神經驟然繃緊,身后的大門猝然關閉,遲洛兮雙手環胸靠在防盜門板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副捕獵者的姿態。 柳毓環視從角落走出的數名警察李橋自然也在其中。 笑意從柳毓陰柔的臉上褪去:師兄,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故意騙我來,然后聯合靈異刑偵局的人埋伏我你以為我被他們抓住你就能從我這拿到那個和張辰睿建立過聯系的人偶 說著柳毓從鼻腔中擠出一個冷哼:你們是不是忘了他現在就是我手中的一只螞蟻,也許還沒等你們撲上來抓住我,他就已經先一步被我捏死了。 遲洛兮站直身體,嘴角勾出一抹譏誚的痕跡,不緊不慢道:你大可以試試。 什么柳毓似乎沒料到,之前還為張辰?;杳圆恍讯兊孟駛€瘋子的遲洛兮,現在居然可以一臉平靜地說出讓他隨意傷害對方的話,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說,你大可以試試。遲洛兮一步步逼近柳毓,就像個睿智的獵人面對著狡詐的野獸:人偶呢難道被你藏在隨身冰箱里還是埋在了某個雪堆中 你對方身上散發出的無形威壓讓柳毓不自然地后退了一步。 遲洛兮沒等他開口,就從口袋掏出一個透明小盒,在他面前晃了晃:還是你所謂的巫術人偶不過是這只小冰蠶 原本還底氣十足的柳毓在看清盒子里的東西時臉色瞬間大變。 盒子里放著的是一只冰藍色,好像一般毛毛蟲大小的蟲子,只不過現在那只蟲子已經斷作兩截,將透明小盒的底部白色的緞面都染成了淡藍色。 遲洛兮像是很滿意柳毓現在的表情,他隨手把小盒拋給李橋,然后又朝對方逼近了一步:小睿醒過來了。 不可能!柳毓尖叫一聲:冰蠶有可以讓人瞬間進入冬眠狀態的能力,就憑張辰睿一個普通人,怎么可能抵御住冰蠶的侵襲! 事實是他真的醒過來了。遲洛兮微微一笑:指尖血,冰涼的活物,寒氣入體讓人在受盡寒毒折磨后活活凍死如果不是小睿醒來告訴我你對他做過什么,我差點就真的以為杜宛妮把她的秘術傳授給你了。說起來,能平安把冰蠶從他身體里取出來,你送給我的軒轅劍可是派上了大用場。 遲洛兮現在還記得當時他用軒轅劍割開江弦皮膚,將冰蠶從他體內剜出斬斷時的樣子。 多虧了軒轅劍是上古神兵,可以斬殺世間一切不詳之物,否者這只冰蠶極有可能在幾天內鉆進張辰睿的心臟,到時候,就算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其實我很厲害對不對遲洛兮的思緒被熟悉的聲音打斷,他看見江弦從臥室慢慢走了出來。 江弦扶著門框,步履有種大病初愈的飄忽感,漆黑的發絲散落在頸間,襯的臉色更加蒼白,但嘴唇已經恢復了些許紅潤。 他身上只穿著一件遲洛兮的襯衣,寬寬大大、松松垮垮,襯衣下露出兩條修長白皙的腿。 喂,你遲洛兮只掃了一眼便感到呼吸一緊,眼睛就像釘在對方身上了似的挪不開。 此時的張辰睿完全是一副病態的美少年的模樣,但在那種如水晶般脆弱的狀態里又透露著一種要命的性感,讓遲洛兮忍不住想要把他壓在身下狠狠疼愛,就算他哭著求饒也絕對不會手軟 遲洛兮的喉頭無聲地滑動了一下,直到聽見不遠處一個小警察的抽氣聲,他才回過神,取下玄關衣架上的羊絨外套,走過去不由分說地將江弦裹了個嚴嚴實實,然后打橫抱起,用一種這是我的寶貝,你們誰都不要妄想的表情掃過在場所有人。 誰讓你這樣跑出來的遲洛兮不滿地嘟囔了一聲,然后低頭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故意親的很大聲,讓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順道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耍流氓道:你這一身看的我都硬了。 江弦秀氣的眉毛不滿地皺了一下,別開頭表示自己并不想理他。 眾人: MD我們只是來抓個人,有什么錯竟要當場被塞一嘴狗糧! 在一道道屬于單身狗的憤怒視線中,遲洛兮的泰迪腦終于想起來還有正事沒干完,他輕咳一聲,對咬牙切齒瞪著兩人的柳毓搖了搖頭,快速做出總結:所以就是這樣,原本我念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并不愿意強迫你接受靈異刑偵局的監視,但你錯就錯在不該對小睿下手,他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存在,你不該挑戰我的底線。 說完遲洛兮就抱著江弦在眾人一臉懵逼的視線中施施然走進臥室,片刻后又從門縫里探出腦袋,趕蒼蠅似的揮揮手:你們看這天都快亮了,既然逮到人了就快走吧,我和我家小睿要睡覺了,哎李橋,走的時候別忘了給我把門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