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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是你故意嚇我我才失手把那只斗彩雞缸杯打碎的!這事不提還好,一提起來江弦就滿肚子怨憤,搬兩座太行山都填不平的那種。 啊啊啊啊啊!!!當初自己到底是被多少斤豬油蒙了心,居然還覺得遲洛兮是個好人! 這個家伙簡直就是魔鬼啊魔鬼!!! 江弦看著那個嘚瑟的背影,真想一巴掌把他拍到墻上,摳都摳不下來。 一邊在心理默念:大丈夫能屈能伸想想當年勾踐臥薪嘗膽總有一天我能逮著機會讓他連本帶利全還回來。一邊深呼吸,江弦終于壓下了怒氣,問他:你想吃什么 遲洛兮閉眼橫躺在沙發上:我想吃和記的灌湯包。 江弦皺起眉頭,和記早餐每天早上排隊的人可是超多的,無聲地嘆了口氣,穿好衣服認命地出門給大老爺去買包子。 記得豆漿要多糖。遲洛兮懶懶的聲音趕在江弦關門之前從門縫里飄出。 沿著大路走到路口再拐個彎到和記大概要走十五分鐘,但是如果從面前這條小巷插過去的話就能少走五分鐘的路。 江弦看著這條陰暗潮濕的小巷,果斷地鉆了進去。 為了捷徑以前他也走過幾次這里。 巷子不寬,只能容下兩人并肩而過,兩面的高樓把它擠得如同一個被壯漢欺負的瘦弱乞丐。 斑駁的路面并沒有想象中那樣垃圾遍地,只是其中有一扇面館的后門,后門旁放著三個大泔水桶,占了一半的路,散發著令人不快的殘羹冷炙特有的油膩膩的餿味。 每次走到這里江弦都會盡量減少呼吸的次數迅速通過。 排了十多分鐘的隊,江弦才終于買到包子原路返回。 再一次走進小巷,原本明朗的天空忽然陰云密布,一陣風從小巷中吹來,帶著潮氣撫過江弦裸露的皮膚,冷得他打了個寒顫。 臥槽!不是這么倒霉吧,怎么說變天就變天啊,千萬不要下雨啊,要下也要等我到家了再下。江弦剛想完,像是為了印證他真的十分倒霉似的,大雨毫無預兆傾盆而至。 江弦趕忙把用外套把包子遮住,跑了起來。 這陣雨真的很大,沒多一會江弦的背上就濕透了。 就在他快到泔水桶的位置時,忽然聽見一陣斷斷續續的哭聲,江弦停下腳步下意識的尋找哭聲的來源。 雨突然小了,從瓢潑大雨瞬間變成了綿綿細雨,原本若有似無的啜泣聲開始變得清晰起來,好像就在泔水桶附近。 江弦慢慢靠近泔水桶,果然在泔水桶后露出一雙穿著白皮鞋的小腳,小小的白鞋上是斑斑點點的污漬那有一個孩子! 他急忙跑過去,果然看見在泔水桶邊上蜷坐著一個穿著一件臟兮兮的碎花連衣裙的小女孩,大概七|八歲的樣子。 她雙手抱著膝蓋,背靠著小巷,原本扎著的羊角辮濕漉漉地貼在小腦袋上,就像一只可憐的小貓。 她把小腦袋埋在臂彎中,嚶嚶地哭著。 江弦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問:小meimei怎么一個人在這哭呀你叫什么名字你的mama呢 小女孩微微抬頭,露出因雨水而變得蒼白的小臉,用細細的帶著鼻音的聲音抽抽噎噎地回答道:我我叫花丫,mama我也不,不知道 大概是和家長走散了吧,可憐的孩子,怎么會跑到這種偏僻的小巷里呢。 江弦安撫性的摸摸她的頭,不知道為什么,她濕漉漉地頭發摸起來有種油膩的滑感,很不舒服。 哥哥,你可以帶我回家找mama嗎花丫看著江弦,天真地眨著大眼睛。 這種情況下江弦根本無法拒絕,于是他點點頭直起身,伸出手說:走吧,哥哥帶你去找mama。 花丫握住江弦的手,大概是淋了雨,小小的手掌冰涼涼的。 得趕快帶她離開,這么小的孩子,不要凍壞了才好。 沒想到剛踏出巷子,天就瞬間放晴了,如果不是地上滿是水跡和自己渾身濕透了的話,江弦甚至懷疑剛才的雨只是一場幻覺 哥哥先帶你去找警察叔叔,然后警察叔叔就會帶你找到mama了好不好江弦問花丫。 沒有回應,江弦朝旁邊一看,哪有什么小女孩,他手上提著的只有一袋滴著水的包子。 江弦瞬間感到一陣惡寒,難道淋雨淋出幻覺了 他搖搖頭把濕透的包子順手丟進垃圾桶,不愿多想,只有加快腳步往回走。 回到家,遲洛兮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見江弦如落湯雞一樣進門趕忙迎上來,可剛靠近他就捂著鼻子后退了一步:張辰睿你干嘛去了弄得一身濕乎乎的,還帶著一股泔水味。 江弦抬起胳膊聞了聞,并沒有什么味道,但也懶得跟他爭辯:回來的時候突然下了一陣陣雨,包子淋濕了被我扔了。 遲洛兮點點頭,然后又看著他皺起了眉: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遇見什么事了嗎 江弦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說實話他也不知道剛才那算什么,是幻覺還是見鬼了 仔細想想這一切發生的也過太詭異,那陣變天也仿佛是因為自己走進了巷子才開始的。 遲洛兮見他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也沒多問,擺擺手說:快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一身濕乎乎的,別感冒了,我去煮點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