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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光線中看不清那個人的樣子,但是看輪廓應該是個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的。 他筆直地正坐在沙發上,盯著對面的墻壁一動不動,一片平坦的胸口沒有一絲起伏,不似活物。 江弦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壯著膽子又往沙發的方向走了幾步,終于看清了那個人影的模樣蒼白的皮膚,用扣子做的眼睛,用黑線繡出的眉毛和用紅線繡出的嘴 原來只是個布偶! 自己嚇自己,江弦剛想自嘲一番,另一個恐怖的事實如同裹在泥沙里被水沖洗過后漸漸顯露出來如果這個房間里沒有人,那么這個布偶是怎么憑空出現在沙發上的 周圍的空氣像是感知到他的恐懼了一樣驟然下降了好幾度,冷汗沿著他的額角流下,身上寒毛直豎。 江弦慢慢后退著,一邊死死緊盯住那個詭秘的人偶,生怕自己一轉身它就會撲上他的肩頭,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他的脖子。 退到近門的位置就迅速逃跑,江弦在心里盤算著,突然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哎呀,你怎么來了也不打聲招呼呢 江弦像疏于保養的機器般僵硬地轉頭朝聲源看去,看見劉葉麗正站在他背后低垂著頭,漆黑的長發沿著臉頰垂下,若影若現的嘴角露出的微笑如同面具上畫下的一般不自然。 江弦希望能盡量讓自己像平時一樣開口,但發抖的嘴唇里說出的話還是帶著顫音:我是來還保溫桶的。 他把保溫桶放在地上,飛快地繼續說:家里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說完他幾乎是用跑的來到門前握住門把手想要離開。 可是,跟所有恐怖片一個套路,那扇看起來并不怎么結實的門在江弦卯足了勁的各種拉拽下仍然關的嚴絲合縫。 劉葉麗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他身后,冰冷的氣息夾雜著nongnong的腐臭味噴灑在他耳邊:別急著走呀,讓我們好好聊聊 江弦為了和她差開距離不得不把整個身體都緊緊貼在那扇門上,恨不得就這樣在門上壓破個洞然后逃出去。 即使不看他也知道劉葉麗現在和自己近在咫尺,江弦甚至能感覺到她的頭顱就在自己的耳邊,只要稍一回頭就能和她來個親密接觸。 腐臭味更濃了,江弦努力壓制住胃里的翻涌,哆嗦著問:聊,聊什么我真的有急事,下次再聊好嗎 耳畔冰冷的聲音帶著怒意低吼道:不行! 旋即又恢復了那種軟軟糯糯的感覺:我送給你的湯你都喝了嗎 江弦點頭如搗蒜:喝了喝了! 好喝嗎帶著笑意的聲音再悅耳現在在江弦聽來也如同喪鐘。 他忙不迭的回答到:好喝! 天知道江弦如果現在說那桶湯被自己弄灑了,接下來他背后那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劉葉麗會不會立刻把他也扒了皮做成一鍋rou湯。 身后的劉葉麗不再說話了,房間又恢復了死寂,江弦試探著又拉了幾下門把手,門還是紋絲不動。 該死!早知道就該聽遲洛兮的話,現在搞成這樣該怎么辦遲洛兮會不會來救自己 江弦懊惱著,又在心里把不負責任的青面罵了好幾遍。 你說謊!劉葉麗尖銳的怒吼突然在他耳邊炸響,江弦嚇得雙腿一軟,心臟猛地跳到了嗓子眼又重重的落了回去。 緊接著一種滑膩冰涼的觸感忽然攀上他的脖子,在上面繞了兩圈然后收緊。 巨大的力量壓迫著江弦的喉管,阻礙了空氣的進出,強烈的窒息感迫使他大張著嘴巴發出一連串嘶啞的嗬嗬聲。 江弦本能地用手摳著纏在脖子上的東西,指甲在脖子上抓出一道道血痕,脖子卻被纏得更緊了。 他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拖倒,在地板上拖行,上方傳來劉葉麗憤怒的聲音:騙子!男人都是騙子!你明明沒喝,為什么要說喝了!你和他一樣都是騙子! 江弦已經沒有閑暇去思考她的話的意義了,窒息感越來越強烈,他的眼前開始變得模糊,四肢乏力,就快要失去意識。 就在江弦絕望時,他的身體被拖著的東西用力甩了出去,下一秒背就撞上了身后的墻面,然后重重地跌落在地板上。 這一下撞得江弦仿佛五臟六腑都移了位,他痛的蜷縮起身體,但好歹脖子也脫離了束縛,他劇烈地咳嗽著,干嘔著,涎水和生理淚水糊了一臉。 就在不適感剛剛緩和一點時,一陣劇烈的疼痛又從他頭頂傳來,劉葉麗的手扯著江弦的頭發強迫他直起身子與她對視。 江弦眼前的劉葉麗已經完全沒有了溫婉可人的模樣,現在的她只是一具腐爛的尸體,破爛的連衣裙露出帶著腐臭味的碎rou和森森的白骨,一些蛆蟲正在爛rou中蠕動。 原本標致的面龐邊黑亮的頭發像有生命的觸手般兀自飄動著,一只眼球連著的神經掛在眼眶外,小巧的鼻子塌陷下去,沒有嘴唇的嘴里露出兩排細碎的小尖牙,讓江弦不禁想起了電影中的食人魚。 江弦終于控制不住,忍著頭皮被掀開般的痛感彎腰嘔吐了起來,倒流的胃液刺激著鼻腔一陣刺痛。 那個叫劉葉麗的怪物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強迫江弦抬頭,然后把它那張幾乎快爛完了的臉湊到他脖子旁做出一個聞嗅的動作,接著發出一個暴躁的聲音: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