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頁
鬼醫聞言便有些動怒:你這話是不相信老夫和珈羅殿了那你又為何要帶著谷青前來投靠! 藍血也皺眉道:瑯殊公子,按照規矩作為訪客,你如何也該去見一見殿主。公子大可放心,谷青是殿內走出去的自家人,我們這些邪魔外道雖算不上什么善男信女,卻也總歸不如那些正派人士一樣,動輒便能大義滅親的。 意滄浪卻十分堅持:鬼醫前輩若要醫治,晚輩自不會隨意插嘴,只是晚輩關心則亂,若是見不到谷青便坐立難安,還請容我在一旁觀看。至于殿主,抱歉,即使失禮,可谷青信任珈羅殿,但這珈羅殿對我而言的仍舊如龍潭虎xue,因此我得確保谷青安然無恙。所以,倘若殿主要責怪,也請推后片刻,若殿主定要詳細詢問我一切的來龍去脈,便請自己前來吧。 說完意滄浪便閉上了嘴,認真地盯著那鬼醫,用眼神催促他干凈動手。 這架勢便是談不下去了。 無妨,憑著這瑯殊小友的警惕心,我倒是能夠理解為何青兒能夠堅持回到我這珈羅殿中了。就在僵持之際,門外忽然傳來一個悶雷似的男音,接著,一個高大男人龍行虎步、負手入內。 殿主。藍血與鬼醫起身行禮道。 珈羅殿主淡淡應下,臉上不怒自威,但看向躺在床上的谷青時,眉眼間卻閃過淡淡的情緒:青兒能夠在真武涯與落霞莊集合的眾多名門修士的圍捕下逃出生天,還要多謝瑯殊小友舍身相助。 雖是魔門殿主,他的臉上卻沒有一般魔人那或妖異或陰鷙的邪光,反而更像一個正直溫文的中年人。 只是,敏感如意滄浪,卻總覺得他話里話外一口一個的青兒有些刺耳,還有這代谷青感謝他的舉動,更是讓他有些不舒服。 意滄浪認真地端詳他片刻,方才作揖行禮道:瑯殊心系阿青安危,是以不能前往拜訪殿主,承蒙殿主不怪罪已經是受寵若驚了。何況阿青是我此生摯友,二人之間,何談相助。 珈羅殿主聽到這話后臉上神情依舊淡淡,倒讓意滄浪摸不出他是什么意思了。 鬼醫診脈完成,谷青現在需要的,是需要一陰一陽兩者運功,然后將他內息中的泄元針逼出來,然后再修補起受損的丹田紫府,拔除毒根。聽著這一系列的過程,意滄浪心中發疼,他都無法想象在自己渡劫的那段時間里,秦卷是如何從如此之多的困境中撐下來的。 珈羅殿主道:陰極內息我可以,至于陽極藍血,殿中的火元長老閉關可結束了 不必麻煩,我正好修的是至陽功法。 意滄浪知道珈羅殿以陰屬為眾,而要找一個能起效的至少要化神期才行,當即道。 珈羅殿主道:你可是小友一路奔波,不若稍事休息 阿青等不得。意滄浪道。 如此便決定了。意滄浪調息停當,與珈羅殿主依言分坐于秦卷身后兩側,同時運功,抱元守一,將兩股不同的真氣灌入秦卷體內,慢慢引出那泄元針的所在。 然而就在發功之刻,意滄浪忽然感覺不對珈羅殿主的功法,竟讓他隱隱有些熟悉。 不及細思,直到在秦卷體內真氣交接,意滄浪才猛然回憶起這功法為何如此熟悉! 上一世在他渡劫時從背后偷襲他、害得秦卷為了保護自己以命換命的那一掌,便是此人! 意滄浪心神巨蕩,一時間心思百轉千回。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這一世他省略了無數彎路,更是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爬上出竅期,卻同樣在渡劫的時候橫生枝節,只是并非是那時被人偷襲,而是被正道圍攻。而聽從秦卷的建議來到珈羅殿避難,卻想不到遇到了上一世的奪命之仇! 然而此刻卻容不得他有失,意滄浪只能繼續灌輸元力,一方面卻凝神時時提防著珈羅殿主。 眼見著泄元針一點點逼出谷青體外,谷青的意識也漸漸蘇醒。意滄浪心神微松。 下一刻卻覺得有一根細若牛毛的東西插入自己身后尾閭,頓時渾身氣息一松。 不妙! 而珈羅殿主此時猛然收功,平衡打破,已經逼出大半的泄元針頓時往后一縮。意滄浪無法,只能再催元力獨自將它最后一點逼出。 谷青失聲道:殿主!你這是在做什么! 珈羅殿主此時卻已經變了一副模樣,手上烏光連閃,竟是將意滄浪周身大xue全數鎖死。 我干什么你當真不懂嗎青兒,好孩子,你千不該萬不該,便是不該將這個小東西送到我面前來的。 我當初毀了你渡劫之器,便是想著你此后再難進益,總有一天會回到我身邊。我養了你那么久,我疼了你那么久,可你呢,寧愿為了這么一個廢人日日奔波辛苦,為他跋山涉水找尋靈藥,卻也不肯回來看我一眼!現在好了,你親自將這么好的上品爐鼎送到我面前,義父不會再怨你,你放心好了,今日你我一同將這小娃娃煉化了服用,一同升至渡劫,屆時天上地下,攜手人間,豈不快活! 谷青愕然:當初我渡劫失敗,是你做的 不錯!珈羅殿主眉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你是個太聰敏的孩子,一眨眼你已經這般厲害了,義父都管不住你了。既然我綁不住你的雙腳,那就只能打斷它們!就像這個小娃娃,既然搶走了你的注意,那么義父也只能將他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