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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對于剛剛用血祭展開密林魔法陣的克勞斯來說,這個時間相對于以往還是有點長的。 否則,他現在也不會產生這種強烈的饑餓感了。摸著自己長出來的獠牙,克勞斯無奈地想著。 至于能夠救自己的人 六六,喬舒亞呢克勞斯環視周圍一圈卻遍尋不得。 很難判斷這和意滄浪那個六六是否還算是同一個,但同樣是六六,對待兩任宿主的態度卻截然不同。面對他的創造者阿卷,六六十分恭敬的指了個路,沒有一絲廢話地又潛了下去。 克勞斯找到意滄浪的時候他正在河水的下游,周圍還有一小節瀑布,嘩啦啦的水聲掩映了大部分其他生靈的動靜。而意滄浪正在有些笨拙地拿著一把小刀將自己后背上的死rou剜掉。 他的動作干脆利落,下手毫無顫抖,穩當當得就好像刀下的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但可惜畢竟傷在后背,他看不見也很難施力,只能勉強靠著自己的感覺來判斷下刀的位置,每一塊血rou剖下來之后,他都要停頓良久,來分辨單純的疼痛與燒灼的腐蝕之間的差別。 黑色的血水滴灑到水中,便會發出滾油入水般的嘶聲,足見其威能。 原本光滑無瑕的脊背,現在已是傷痕斑駁。那是長長的一段光明之力摩擦而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更侵蝕了更多的血rou,意滄浪不能等,便只能繼續咬牙下刀。 但這一刀,去勢卻被人擋住了。 嗯太過熟悉對方的氣息,以至于意滄浪這才發現克勞斯已經不知不覺地來到了自己身后。他呆了呆,隨即臉上展開一絲粲然的驚喜:你醒了! 自己傷得比我還凄慘,倒有心情來管我醒沒醒! 克勞斯心中的埋怨比天大,嘴巴卻閉得緊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手上一抽,刀卻仍舊穩穩當當地被面前這個血族少年握在手里。 臉色頓時一黑。 意滄浪頓覺后頸發涼,后知后覺地想起來自己好像是把人驢得不輕這是要來興師問罪啊! 頓時慫了,這回克勞斯再一用力,就輕而易舉地搶過了匕首的使用權。 克勞斯:我怎么一點都不覺得興奮呢。 他的眼神太過陰郁,意滄浪有些慌亂地咽了口唾沫,那凌厲反光還慢慢滑下一滴黑血的刀尖,怎么看怎么危險。 克勞斯卻抿著唇,轉到意滄浪身后。 你再動一下試試!冷冰冰的語氣,輕易地絆住了想要扭頭觀察的某人。 意滄浪哪里還敢再動,刀刃在清水中洗去血污,冰冷的刀鋒抵住了意滄浪的后背,不知為何,這樣血腥又殘酷的場合卻讓意滄浪有些心猿意馬:克勞斯 對哪里下刀,這些腐壞的rou嗎克勞斯的聲音有些沙啞。 嗯嗯好像有點不對意滄浪敏銳地捕捉到了克勞斯聲音中那份強自壓抑的顫抖,他眼前一亮,頓時有了心思。 克勞斯便見那單薄修長的肌rou隨著自己刀尖的移動而緊繃輕顫,斑駁的血跡與被削得亂七八糟的皮rou,近看越發觸目驚心。 你對自己還真是下得了手啊!半是埋怨,又半帶著點自己都說不清的心疼。 嗯、嗯。意滄浪含糊地應著,小聲地抽著氣,聲音暗啞的笑:留在我傷口上的那點力量,跟你的比起來不算什么呀。 然而那蹩腳的演技,卻早已從生理性的輕顫和脊背上滲出的汗珠中暴露得一干二凈。 真是個傻子! 克勞斯斂下眉眼,抹去那即將要流到傷口里的汗珠,動作中已帶上了一分小心翼翼的珍視,他低聲道:很疼吧。 聲音溫柔,下手犀利,一片薄薄的皮rou被迅速削了下來,流出的血水已經是干凈的紅色。 不,唔意滄浪悶哼一聲。 疼就說出來,笨小子??藙谒故窍胍逃栠@個年紀輕輕就一肚子算計的小混蛋,說出來的話里卻帶著連自己都被嚇到的溫柔。 便是這一聲溫柔,似乎終于攻破了血族少年的心房,他喉中嗚咽了一聲,脊背微弓地蜷起來。 很快,很快就好了??藙谒股钗豢跉?,伸手按住那輕輕顫抖的肩頭,下手過一次之后的動作越發迅速流暢。但再流暢,卻也擋不住汗水從鼻尖滑落。 克勞斯,你的手心好燙。顫抖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仍舊是帶著欠扁的調侃。 克勞斯繃著臉:是你留了太多汗。 但無論如何,掌心那塊相接的肌膚,那種平時讓他厭惡的滑膩guntang,卻不能讓他松開半點。 最后一塊血rou被挑開,克勞斯又如意滄浪所言,將他放在旁邊的草藥碎末鋪在傷口上。 很疼么 看著臉色煞白、滿頭大汗的少年,克勞斯心頭居然有些不忍。他才這么小,在血族中還是幼崽的年紀,再有心計又能有多大的實力,光明之箭的破壞力他自己就是受害者,怎能不清楚那是如何的痛苦。 意滄浪順桿上爬,低聲道:很疼,不過過一會兒就好了。 還嘴硬??藙谒勾鬼此?。 克勞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騙你。意滄浪趁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