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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神色有異,意滄浪眼神一暗,原本邊緣隱隱透著的一層光便悄然消隱了下去,那副無形的威壓也消散了大半,雖然依舊有些沉冷,卻也沒那么不好接近了。 方才的意滄浪,神情冷漠得仿佛一個cao縱人心的機器,莫名透出一分令人膽寒的冰冷。相較而言,現在的他才是個活人。 寧織月自己都不曾發覺,這一刻她才放松下來,露出一個笑容:雪君找齊先生說什么呢說了這般久。 意滄浪微微一勾唇:當日我們雖然將人帶了回來,但消息分明封鎖,卻還傳得這樣快,可見是仍有有心人在后面cao縱擺弄,再加上織月你meimei那邊,我便想著,也是時候該回敬一份大禮給那些人了。 他眼眸微沉,隱隱有冷光閃過。顯然,這樁樁件件的事情,已經觸犯到他這個熱愛和平、與世無爭的純善之人底線了。 你曉得他們在哪里寧織月詫異道。 不知。但意滄浪不用知曉他們在哪里,又是誰。反正已經確定是東瀛人的手筆,怎么懟不是懟所以他是直接開了黑科技幫著點亮寧氏軍工廠的科技樹,先把設計圖紙搞出來,轉手賣給德國人,條件只有一個,造出來的第一顆送給東瀛本島! 這對他不難,科技產品是他自己記得的,也沒有違背世界意志的規則,在這種層次上,他們這些漫游者的自由度非常大。 然而這話自然不能告訴寧織月,他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話。 好在其實寧織月也并不太關注這個,跟著便隨口詢問了句父親的情況。只見意滄浪忽然一怔,輕輕眨眼:秀叔叔在里間睡著。 寧織月跟著他來到寧獨秀床前,摘掉眼鏡的男人平靜地躺在那里,傷口已經被意滄浪仔細上過了藥,他更從系統中翻找出一個特殊的安神枕調換了讓他更好的休養,方有此時的平靜。 她看了一眼便放下心來,父親氣息平緩,雖然還未醒,但理應是沒有什么大礙了。 然而她視線不小心瞥到意滄浪的時候,卻發現在寧獨秀的面前,青年方才那身上所有無形的尖銳冷硬,似乎都化成了一片溫柔,他只是靜靜的守在床邊,眼神定定地注視著寧獨秀。 仿佛只要是看著,便滿足了。 也是機緣巧合,就在這時,寧獨秀就似乎是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似的,從沉睡中醒了過來。 意滄浪眼疾手快,迅速地扶住他,以防他不小心被自己傷口痛到,再不小心做什么事造成二次傷害。 寧獨秀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容,有些茫然:雪君他怎么會在這里在自己面前 不對,這里又是哪里怎么自己回家了 寧獨秀這才后知后覺地回憶起最后發生的種種事情,末了,看向眼神清明,已然有了些許不同的顧雪君,不由有些驚喜:看雪君如今這模樣莫非是好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竟透著一分小心翼翼。這可以說是他最貪心不足的一個奢望,卻想不到有一天,這個奢望竟似乎當真實現了。 寧獨秀的手覆上顧雪君的臉,后者自然地將臉蹭上,長長的睫毛顫抖著掃過寧獨秀的指腹。 對的,大約這就叫做因禍得福吧。 寧獨秀這下是當真驚喜了,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當真見到口齒清晰的顧雪君。 他在中槍之后意識便已經模糊,隱約記得自己似乎看到了顧雪君,后來才知道真是雪君,大約是在病痛與對自己擔憂的雙重刺激之下,誤打誤撞竟將原本阻塞的腦識打通,即刻憑借著自己曾經給他護身的證明領著人將他救了出去。 寧獨秀忍不住嘆到:這大約便是因緣際會了吧! 顧雪君雖然腦識恢復,然而性情絲毫不變,聞言甜甜地笑了起來,竟當著寧織月的面,忍不住湊到寧獨秀面前舔了舔對方的嘴唇。 !寧獨秀一時無措,下意識看向了寧織月。 然而,木已成舟,寧織月只能木著臉咳了一聲,假裝沒看到似的:既然父親醒來,想來病情也穩定下來,有雪君照顧,織月也能放下心,便去商行穩定情況,以免有心人妨礙了。 這竟是默許他們的關系了。 寧獨秀被接二連三的驚喜砸得有些懵,愣愣地看著女兒淡定地告退離開,仿佛剛才雪君那明顯越線的動作,只是尋常的親昵。一回頭,只顧雪君依舊笑得沒心沒肺似的,萬事不掛心的模樣,顯然,即使腦識恢復,他也依舊不曾遲疑過他們的感情。 寧獨秀有些無奈,嘴角卻忍不住一點點勾起。 畢竟受了傷,醒過來沒多久,說了會兒話后寧獨秀便有些困頓了。意滄浪見狀,連忙哄他睡去。 而等他關上房門一轉身,那張開朗天真的臉便瞬間沉下來,像是一瞬間天使變成了惡魔,天堂落入地獄。 下一刻,饒是顧雪君也被身后幽幽等著的人嚇了一跳! 誰讓他正遭受世界意識排斥,現在的五感不甚敏銳,竟不曾發現門后一直等這個人,而且還是個怨念深重的人! 該死的六六,居然又不提醒他! 在系統中忙著運算宿主的復仇打擊大計的六六阿嚏一聲,憤憤不平地一個刷新,給自己換上一個毛衣外觀,揉著鼻子埋怨:一定是宿主又在甩鍋給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