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可以啊妞。]

    星：[？？]

    鴨：[高二的時候，我就追你了，嗯？]

    佟辛：……

    鴨：[所以，那時候，你就把我當做理想對象了。]

    佟辛臉頰發燙，尷尬得想把手機給砸了。

    霍禮鳴在清禮待了三天，上海那邊催了幾個電話讓他回去。臨近新年事情多，于是，便定了周四的航班回清禮。

    晚上吃飯的時候，霍禮鳴跟程序和周嘉正說了楊映盟這個人。

    程序：“丟臉了啊小霍爺！怎么能輸給一小毛孩兒呢！”

    周嘉正：“你懂個屁，現在同學之間內部消化很正常的好吧?！?/br>
    霍禮鳴有點困惑，雖然這倆哥們不靠譜，但也總比一個人想辦法好。于是說：“佟辛放寒假，那小子經常找她。琛哥這邊事情多，我也不能總往清禮跑?！?/br>
    “這好辦啊?！背绦蜃绷诵?，有理有據地分析：“首先，時間和地域上你就沒了優勢，唯一能做的，就是見縫插針地吸引佟meimei的注意?！?/br>
    霍禮鳴蹙了蹙眉，“怎么注意？”

    “比如meimei發朋友圈了，你必須搶占第一個留評論的人，并且內容別出心裁，務必給她留下最深刻的印象?！?/br>
    霍禮鳴沉思，“有必要這樣？”

    程序猛地一拍桌子，“廢話！我就問你，你有什么優勢和人同學競爭？年齡大，還異地，目前也不受meimei喜歡?！?/br>
    霍禮鳴不怎么堅決地反駁，“我覺得她還挺喜歡我的?！?/br>
    “誰給你的自信？！”程序激動大吼：“就憑你比她大七八九十歲？！還是憑你這一身十級燙傷的紋身？！”

    換做平時，誰羞辱他的紋身，他一定沒完。但此刻，霍禮鳴也懵懵懂懂地陷入了自我懷疑。

    清禮市最近臺風登陸，雨水連綿，妖風陣陣。一夜之后，小區滿目瘡痍，電線桿吹歪了幾根，花草也禿了，高樓的雨罩被吹出大洞，樓下的居民指指點點。

    佟辛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么大的臺風，于是拍了張電線桿折斷的照片發朋友圈。她是個不愛發東西的人，所以就一張照片，連字都沒有寫。

    周嘉正刷手機呢，立刻匯報：“不會這么巧吧！meimei發朋友圈了！”

    程序一巴掌拍向霍禮鳴的手，“趕緊評論搶沙發！”

    霍禮鳴還懵逼著呢，手機已被程序搶過來，只聽程序怒罵一聲：“我靠！已經有人評論了?！虼彘L’這誰??？”

    霍禮鳴垂死病中起，“楊映盟！”

    楊映盟回的是：[臺風天太可怕，你別出門了。]

    [哎，電線桿好可憐。]

    霍禮鳴冷嗤，一根電線桿有什么可憐的？楊映盟是男人嗎，娘們兮兮的。

    程序再一刷新：“meimei回復他了，夠快啊?！?/br>
    霍禮鳴：“？”

    秒回是吧，一根電線桿就能讓她秒回呵呵。

    把手機搶過來，霍禮鳴還真有點跟楊映盟隔空battle的硝煙味。

    他信手拈來，打字飛快：[電線桿做錯了什么，要被風兒這樣虐待。他太慘了，我寧愿攔腰斬斷的是我。]

    周嘉正是有佟辛微信的，看到回復后，隔夜飯差點都給吐出來。

    “霍爺，有必要這么狠嗎？”

    程序一瞅，“不狠一點追不到女朋友?！?/br>
    很快，佟辛也回復了霍禮鳴，言簡意賅的一串省略號。

    程序是個機靈鬼，立刻就地取材，咔咔就給霍禮鳴拍了幾張照片，一頓cao作猛如虎地給佟辛發過去。

    一連串照片轟炸后，佟辛回信息：[程序哥，怎么了？]

    程序：[今晚某男子在上海某酒吧發出鬼哭狼嚎，上臺連跳三遍脫衣舞，披頭散發模樣癡呆。我和周嘉正控制不住于是報警，他被逮捕前如照片所示，時而深沉時而流淚時而買醉，對著手機流下男兒淚。經過數小時的安撫仍不聽勸，情緒極度高漲。直到剛才說出真相，原來是他喜歡的女生，回復了他的評論。]

    佟辛：…………

    霍禮鳴皺眉，仍不明所以，“你別給我亂發信息聽見沒?！彼呎f邊瞅了眼，看見內容后震驚得渾身冒冷汗。冷汗浸濕衣服后，他瞇縫著眼睛看向程序，一字一字跟唇齒碾壓出來一般，“我他媽，怎么跟你們這些草蛋玩意兒做兄弟的?！?/br>
    話落音，佟辛的微信視頻請求就撥了過來。

    霍禮鳴正好急于解釋，于是快速接聽，“辛辛，你聽我說?！?/br>
    那頭畫面卡頓幾秒，清晰之后，露出的卻是佟斯年的臉。

    霍禮鳴：“……？”

    佟斯年關心切切，語氣不自覺地嚴肅緊張：“禮鳴，剛才辛辛給我看了你的一些反常言行。我很擔心你，我們既是鄰居，我更把你當弟弟看待。你聽我勸，務必去醫院做個全身體檢。如果檢查結果沒問題，那哥哥以這么多年從醫經驗上，給你提個建議?！?/br>
    霍禮鳴舌頭都捋不直了，干巴巴地問：“什么建議？”

    “去掛個男性科檢查一下?！辟♂t生認真說，“集中時間，正好也能把狐臭手術一塊兒做了。你說呢？”

    霍禮鳴：“……”

    他現在只想殺了程序。

    第51章 迪士尼煙花（6）

    第50顆

    佟辛沒把完整的聊天記錄給佟斯年看, 單獨就把那一段話截了個圖。主要是，佟斯年能看到她朋友圈的回復，職業習慣, 他當即給霍禮鳴打去語音。

    佟辛憋得好辛苦，捂著肚子在沙發上狂笑。語音結束后, 佟斯年還納悶, “這禮鳴怎么回事，上一次在上海見面還好好的?！?/br>
    佟辛：“大概是為情所困, 走火入魔了吧?！?/br>
    聞言, 佟斯年的目光勾過來, 帶著絲絲不確定的審視。佟辛收了收笑容，忽然有些緊張。哥哥細心又精明, 如果被發現, 也不奇怪。

    佟辛一點也不擔心。

    她甚至想, 如果被發現，也不是件壞事兒。

    佟斯年一副明了的神情, “小霍在上海有喜歡的女孩子, 我記起他跟我說過。這就難怪了，我猜, 應該是進展不順。辛辛，禮鳴對我們家很好，有機會，你可以稍微提醒一下他，比如你們女孩子喜歡什么, 不喜歡什么, 免得他走彎路?！?/br>
    佟辛眼珠低頭一轉, 燦爛揚笑, “好啊?！?/br>
    頓了頓，她忽問：“哥，你覺得禮鳴哥人怎么樣？”

    “還不錯，是個精神小伙?！?/br>
    “那，你覺得爸媽對他印象如何？”

    “爸媽？”佟斯年說：“我沒問過。不過，mama提過他的紋身?！?/br>
    “哦，mama不喜歡紋身的吧?！辟⌒聊浽谛睦?，想著待會要去百度一下，紋身能不能去掉。

    佟斯年見她分神，笑著安慰，“我知道你是替哥哥著想?！?/br>
    “嗯？”

    “以后哥哥和jiejie在一起，或許還能成為一家人。你是怕爸媽對禮鳴的印象不好，影響了哥哥和jiejie?！辟∷鼓暧悬c感動，“不會的，爸爸mama是開明的父母?！?/br>
    “……”

    好吧，你開心就好。

    就這樣，時間平實過，一年又一年。

    轉眼到開學的日子，長大，就是在一次次的相聚與離別中開啟。相聚的時間越來越短，離別越來越長，最終，走向自己的人生。

    佟辛下午的航班到上海，霍禮鳴早早等著接機。他一看到人，揚起笑臉招了招手，是真高興。佟辛遠遠瞧見他高大英俊的身影，噗通的心跳聲充斥身體。

    待人走近了些，他張開雙臂，不怎么正經道：“要不要抱一個啊?！?/br>
    佟辛把背包塞他懷里，“嗯，抱?！?/br>
    霍禮鳴仗著身高，伸手壓了壓她頭頂，放在自己胸口比劃了一番，“過個年，我怎么感覺你還矮了點？怎么沒長高呢?！?/br>
    佟辛腳步一停，挑眉看他，“是啊，矮了呢，從187變成了167，足足矮了20公分。上學期買的褲子都成了拖地褲，不過沒關系，可時髦了呢?！?/br>
    霍禮鳴想咬舌自盡，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坐上車，佟辛給父母打電話報平安，等她電話講完了，霍禮鳴才問：“幾號正式上課？”

    “下周一?！?/br>
    中間隔了個周末，那就是還有三天?；舳Y鳴調低了電臺音樂，平靜說：“那明天，我帶你出去玩兒?！?/br>
    佟辛不疑有他，以為又是吃飯之類的，“去哪？”

    “迪士尼?！?/br>
    佟辛手一顫，握著手機的姿勢半天沒動。甚至有那么幾秒，腦子里像有好多氣球在飛，一下子把記憶拽入高中那年。

    她萌芽的少女心，使了個小心思對在上海的霍禮鳴說，想看迪士尼煙火。

    她記住了屏幕那頭男人的承諾，一定會和她一起看煙花。

    然后是猝然分別的那個寒假，即使知道他有必須要走的理由，也邁不過心里的那道坎。她的世界那樣小，小到一句不成文的約定，都是竭力守護的誓言。

    她后知后覺，她對這個男人所有的擰巴和糾結，其實都和這個失約有關。

    她以為他忘記了。

    “怎么想到去迪士尼?！绷季?，佟辛克制著翻涌的情緒，極力鎮定著問。

    霍禮鳴卻驚愕住，“不是吧，你忘記了？”

    佟辛轉過頭看向他。

    “樂園這半年都在搞建設，因為一些規定，煙花表演也停了這么久。你上學期，我就想帶你去。程序有朋友在樂園管運營，他說，過完年來玩最合適?！?/br>
    恰遇紅燈，霍禮鳴把車剎住，轉過頭和她視線相對，“我記得，我要帶你去迪士尼看煙花的?！?/br>
    佟辛不敢眨眼，只“哦”了聲，然后飛快把頭轉去看窗外風景。

    風景不風景的，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