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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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欠癟掏掏耳朵說,“叫聲壇小爺聽聽,給你留點?” 尤酌皮笑rou不笑,對他幼稚的行為以漠視處理。 郁肆看著凜冬酒,眼里頭一次覺得,實實在在碰上了硬茬子。 他此前碰上解不開的茬,抑或解,抑或繞開。 這一次卻是繞不開了。 凜冬酒。 趙依掌風起,兩個酒壇塞子,隨掌風起,濃郁陳年的酒香順勢而出。飄散在酒坊內。 這酒味道醇厚,濃郁的酒香,不摻一絲雜味,既沖鼻又辣眼,實在霸道,即使是外行不懂酒的人,聞著味了,也會豎起大拇指,贊一聲好酒! 郁肆就是那個不懂酒的人,他的眉頭開始皺起來了。 尤壇在對酒開始有接觸,他才聞到味兒,心里就開始打飄飄,沒底兒,這個酒他絕對喝不了小半壇,味道太濃了。 一壇下去,只怕......... 他看了看旁邊的郁肆,就是不知道衣冠禽獸的酒量如何了。 看他文質彬彬的模樣,不像是會喝酒的。 趙依拿來兩只碗,“二位誰先請?!?/br> 兩個人都接了碗,尤壇一看郁肆拿酒碗的姿勢,心里松了一口氣,他以掌接碗底,必然是個不常進酒肆的外行。 尤壇以食指,中指,拇指,捻住碗的邊沿。 尤酌也不看話本子了,目光盯著他二人。 郁肆遲遲不動,尤壇拎著酒碗,上前一步,扭頭對著尤酌說道,“瞧好了,這是小壇爺頭一次為女人喝酒?!?/br> 他倒了一碗,對著尤酌說,“喝這酒,為你?!闭f罷,仰頭一飲而盡。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729 18:59:30~20200730 19:09: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汐兮吖 4瓶;梨汁、溜了溜了、闌予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6章 尤酌嗤之以鼻, 搖了搖頭,放大話倒是厲害,也不看看他手里端的是什么。 可別一碗就倒地不省人事了,她撈起臺上看到一半的話本子, 也不看較勁的兩人了, 喝凜冬酒的下場可想而知有還不如她手里的話本子來的有趣。 上一回說到哪里來著, 書生功成攜名返家, 路上遇到了妖艷的食鋪掌柜, 竟然發現這人和他心頭的白月少女, 生得幾分相似...... 話本子有趣啊, 兩個自尋死路的男子有什么看頭, 等他們喝趴下了, 差人丟到柴房里, 睡上三天三夜。 一碗下去,尤壇腦袋開始發昏了, 他喝得急,凜冬酒的后勁來勢兇猛, 他甩甩頭, 想要驅足擴散上頭的酒意,誰知道低估了,雙目發昏,看東西都重影,身子發虛站不穩,借助一只手扶住桌沿,堪堪撐住,口鼻呼著蒸騰直上的熱氣。 郁肆摩挲手上淺藍色的念珠,觀看著尤壇的反應, 一雙眼眸深的不可見底。 趙依看郁肆的反應,心里免不了贊許幾分,此人的性格內斂,能沉得住氣,很是難得,見到尤壇的反應,也不見慌亂,即不怕出丑,沒抬腳走的話,心中必然在思忖對策了。 尤壇血氣方剛,總是按耐不住,行為雖然勇猛,但也沖動,沖動的人往往降不住另一個比他更沖動的,尤酌行事雖然有主意安全但在大多數時候,隨心所欲,容易吃虧。 后勁太強了,尤壇喝一碗腳都打飄,他只怕要實實在在的栽一會,頭栽地上的那種栽。 尤壇是個血性的,猛地扇了自己一個響亮的巴掌,下手很重,尤酌手上的話本子都被嚇掉了,她怔愣抬頭,生以為兩人又打了起來。 凜冬酒的后勁來了。 她懶得下高椅,手托下巴,看他們兩人。 尤壇趁著臉上的疼痛沒有散去,沖過去抱住凜冬酒,仰頭就灌,幸好酒沒有多大壇,他開了嗓子,很快就見底了,喝完之后,手上的酒壇子都還沒有落地,尤壇翻白眼先去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不省人事兒。 “逞什么強英雄,凜冬酒的后勁可不是吹的?!庇茸锰赂咭?,走到尤壇身邊,蹲下去,用手拍了拍他的臉,“倒了吧?!?/br> 郁肆看著面前蹲下去的那抹身影,看著她白晃晃的手打在尤壇的臉邦子上,心里生出一絲不快,他將尤酌拉起里,還沒等尤酌站穩,罵他,率先開始解釋,“頭發太長,掃到地上了?!?/br> 趙依聞言,嘴角抽了抽,她在站在尤酌的正后方,怎么沒見到她的頭發掃到地上,他站在一個刁鉆的角度,看的清楚什么。 尤酌下意識伸手摸摸她的發梢,又看看光潔的地板,念在郁肆一片好心,她嘀咕一會,也不和他計較。 “郁公子,到你了?!庇袔追中覟臉返湹目葱υ挸煞?。 她回身抓了一把花生,坐在一旁的長凳上,白凈的面皮都是促狹的笑意。 郁肆選的方法和尤壇選的方法一模一樣,都是強灌式。 他抬頭仰頭,提取酒壇,大口飲喝,猛烈的酒順道而下,更多的入了他的嘴巴,亦有不少灌到他的鼻腔里,還有些灑落到他的脖子里。 到底出身清貴,縱使不會飲酒,但也撐著喝完了。 他比尤壇有魄力,這一壇下去,竟然還能站著,雖然腳步也是浮浮沉沉,得借助桌椅才能站穩。 郁肆沒有勝算,他這輩子就吃過三次酒,第一次在這家酒坊,他初出道觀,想來酒坊嘗嘗這杯中辛辣,只一口,他就放下了手中杯盞。 欲離開的時候,被尤酌半道截了,她像一個登徒子,郁肆與她纏斗,在滅了燭火的房內,她那雙眼睛異常明亮,身上的酒香也很誘人。 為了讓郁肆同她一起,尤酌出手毫不留情,她取了一壇同等辛辣,比不上凜冬的酒,扯著他的后衣襟,迫他抬頭,給他強灌。 那時候的尤酌,比現在的他還要狠。 郁肆確實栽了,他自己甘愿喝的凜冬酒,自己情愿栽的,這一栽,栽到了尤酌的身上。 他很會挑位置,整個人都掛到了尤酌的身上。 雙手將她圈住,尤酌扯也扯不開,好似打了死結的手,就這么懷著她的肩膀,手腕子被尤酌拍紅了,扯出好幾道紅痕,也沒見松開一丁點兒。 “郁肆!”尤酌尖聲喊?!捌痖_!” “你知道你有多沉嗎?你要把我勒死?” 趙依搖搖頭,命人將地上的尤壇抬到他的房屋里。 出來看到尤酌依然掙不開,她尋思著對她說道,“誰先清醒,誰就贏了?!?/br> “姑姑醫館那邊還有事兒,你要是餓了,出去外面買點吃的墊墊肚子,別餓著孩子?!?/br> 得,有了孩子之后,她吃不吃飯,姑姑也不上心了,張口閉口就是要為肚子里的rou著想。 看她的模樣,那里能想到,她一開始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呢。 趙依有意將地方騰空,帶著隨從走了。 隔著一扇門,尤壇睡的天昏地暗。 放在以前,尤酌還能將人掰扯下來,但現在不行,郁肆就算清瘦,好歹也是個身高馬大的男子,她還能怎么著。 尤酌一邊坐著磕花生,一邊聽著肩胛窩處傳來的呼吸聲。 她這么一坐,坐到了天黑,透過酒坊開著的窗,能看到水河樹旁亮起的紅燈籠,暖紅色的光打在平緩的河面上。 尤酌餓了,她雖然吃了不少花生,但不夠墊肚子的。 她本來吃的也多,懷了身子之后,越發了。 試著動一動,尤酌半邊的身子都發麻了,她一動,渾身酥麻,遇上假道士之后,她好似常常吃癟,之前在平津侯府是這樣,回到了她的老巢,這人跟著來了,她竟然也奈何他不得。 他在她的面前晃悠,她竟然也能容忍去。 “郁肆?!庇茸煤苌俸八拿?。 這一次喊,是因為打在肩胛窩處的呼吸不平穩,顯然是醒了。 酒坊內沒有點燈,除了傾瀉進來的光,其余一片黑暗,陷入黑暗當中,渾身上下的感知就會變得很敏感。 “我知道你醒了?!?/br> 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動了,尤酌身上終于卸了力氣,郁肆提前醒過來,她不意外。 雖然和他相處的時日不長,她心里也有點底,無論做什么事情,他心里的算盤都會提前籌備好退路,總之不會讓他陷入困境當中。 “醒了就回去?!?/br> 沒了明亮,難得一回,二人之間的話茬子,如此平淡如水,沒了算計,也沒有針鋒相對。 連尤酌都被嚇到了。 “酌酌?!彼_口的第一句話,沒等尤酌反應過來,他接著說道,“我想吃你?!?/br> “你做夢呢?還沒醒?”尤酌惡寒一陣,她起身要去點燈,半點身子都被靠麻了,站起來都不穩。 “你去哪兒?你別走,就在我身邊?!彼е茸玫氖?,生硬的拽,就是為了攀扯住她。 “???” 沒點燈,尤酌聽這句話,也能察覺出異常,她坐回原位,拉著他的手問,“郁肆,我是誰?!?/br> “酌酌?!彼郧傻拇?。怕面前的人沒聽見,又認真回答了一遍,像呢喃心上人的名字那樣,“酌酌?!?/br> 敢情面前的人不是留了后招清醒過來,是睡夠了要起來撒酒瘋了是吧。 尤壇那廝,她了解一二,喝迷糊了,倒頭就睡,不鬧騰不撒瘋。 她心里有盤算,算漏了,郁肆跟她來真的。 “我想親你?!庇羲镣赃呥^來,之前的長凳,一人坐一邊,尤酌起身走了兩步,挪出去一些位置,拉開了一點距離,他如今跟著過來了。 也不怕長凳的另一旁失重,摔翻他。 看不清他的臉,聲音低啞有些沙,凜冬酒太烈,他那么灌著來,嗓子只是有點沙啞,姑且算命好。 “不給親?!庇茸藐_他的手,她要睡覺,沒心情伺候一個酒鬼,就算這個酒鬼生了一幅好皮囊,聽著聲音有點乖。 “為什么?!?/br> 她拒絕回答為什么,和一個酒鬼怎么能夠掰扯清楚,喝多酒的人腦子都有問題。 “上一次,你不是迫了我嗎?!?/br> 尤酌順暢的氣兒噎了一下,她啟唇要反駁,張張嘴還是沒說話,什么亂七八糟,誰迫誰? 自古不是男要女嗎,話本子里也是這么講的。 不過她和郁肆,上一次按道理來講,是她蠻橫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