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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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 多年夫妻,通房的事情安排了,侯夫人不過就是在煩親事嘛,平津侯哪里會瞧不出來,出言安撫到了點子上,侯夫人果然沒那么抓狂了。 平津侯喂她的魚張口吃了,算是和好。 “你留意一下朝堂上的官僚,哪些家里年齡剛夠,相貌好的,端莊大方的,還沒定親的閨秀,理了名單給我送過來,我挑挑再給子離送去,他滿意了,我尋媒婆上人府上說親去,子離不小了,親事也該定下來?!?/br> “好好好......” 平津侯府門檻高,消息放出去,無論門第匹不匹,自然有人巴著趕上來,平津侯壓根不擔心,他都沒有問,官場上知道郁肆歸來的風聲,家里有閨秀待字閨中的早就來他眼前冒了。 剩下來就是挑挑揀揀的事兒, 朝堂事情多,平津侯哄好妻子兩人用了飯,他承諾這幾日抽空去郁肆屋里陪他聊聊,隨后就出門去練兵場了,最近有新兵送來,需要他去視察cao練過程。 侯夫人咕噥幾句,也沒多說,揮手趕他走快點。 斂芳提起給郁肆多找個通房,侯夫人搖頭,“這件事情暫時不急,尤酌的皮相好,是個稀罕少見的,子離收了她只怕就再難瞧上別的,一時之間去哪里尋個和她差不多的人送去清竹苑?再等等看吧,過幾日挑不出閨秀,看看子離的意思,對了,你吩咐廚房給尤酌單獨開小灶,補品什么的,別拉下了,她雖然身上有rou,但也沒幾兩,多補補終歸比較好?!?/br> “避子湯喝了沒有?” “奴婢親自瞧著喝的,一滴沒剩?!?/br> “那就好?!?/br> 尤酌升通房的事情本就備受爭議,披頭散發的她裹著郁肆的一間披風回到婢女房,幾乎沒值崗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尤其是看到她脖頸和下巴處的痕跡,就像是丟了幾百只鴨子在水里,非議聲不斷,不停地往她耳朵里冒。 有人羨慕,“尤酌雖然是個三等婢女,但也太好運氣了,公子的通房誰不想做啊,她才來多久就飛上枝頭了,你看看公子對她的疼愛,上到臉上,遮不住的這般明顯,遮不住要成什么樣子?!?/br> 也有人嫉妒成紅眼怪,“嗤,有什么好羨慕的,公子要真疼愛她,會舍得使這么大勁兒嗎,看看那一身用了就被趕回來的模樣,跟老/鴇/子底下陪完客的賤/妓/有什么區別?我就沒聽說過升了通房還和我們擠婢女房一起睡大通鋪子的,只怕已經成喪家犬了,失了身的婢女,日后就是配人都找不到好的?!?/br> 眾人聽完這些話,鴉雀無聲到極點,剛從床底下撈出衣裳打算換上的尤酌都停了動作。 拿她比怡紅院里玉臂千人枕,朱唇萬人嘗的倌兒?真是尋常不愛和她們計較,就當她是軟柿子好拿捏了,什么話都敢說。 說這話的是落櫻手底下的婢女,和鴛湘處得好的那堆人,她們總愛欺負尤酌。 還有一點就是,前些日子水榭亭宴就是她伺候郁肆,結果因為不小心崴了腳,后面不得不換了尤酌的婢女芝蘭。 她故意出言諷刺,尤酌有什么好得意的,要不是她那日崴了腳,成為公子通房的就是她,小/賤/蹄子沾了她的好運氣,見了她還不說聲謝謝,以為別人奉承兩句就是主子了,必須要讓她長長記性。 同是三等婢女,她后來的,她就連三等都不配! 尤酌強壓心頭的火氣,不能為了一時的口舌之快,亂了大局,她還要藏身呢,假道士身邊的練家子肯定也在附近。 芝蘭卻不退讓,她發了火氣,才開了個口子罵得正歡,竟然大踏步扣著尤酌的肩膀,把她撈翻扯起來,“跟你說話啞巴了!裝什么!真以為你是尤通房了!充其量就是個家/妓,拽什么東西!” 抱著衣裳的手一再用力,蓄了很強的真氣,她要出手了,芝蘭必死無疑,她的身份也必然暴露。 婢女房看戲的人圍成一個圈,有些三等婢女看不下去,張張嘴也不敢勸,就怕被芝蘭記仇。 鳶溪分去了別的苑子,白天根本不在,芝蘭今天就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勢必要打尤酌一頓,反正她身上痕跡多得不得了,正好下手出氣了,倒時候糊弄算在里面,諒她也不敢告狀。 尤酌抱著衣裳垂著頭,但不妨礙她的美麗,尤其和芝蘭的對比,仗勢欺人的五官平扁,身材黑胖,唯諾膽怯的五官精致,嬌小玲瓏。 褻衣不厚,披風尤酌進屋就取下來了,芝蘭扯她起來的時候,摸到她膀腕上的皮膚,滑嫩松軟。 嫉妒到雙眼充紅,小蹄子就是仗著一身皮rou,勾/引公子,爬了公子的床榻,而這一切都本該是她的,尤酌偷了她的位置。 芝蘭不敢打她巴掌,尤酌皮膚太白了,若是添加新的巴掌,和下巴的巴掌一比,一看就不是公子弄的,必定會被追問。 最好是打在身上看不到的地方。 上手掐她,尤酌怯怕往后躲,抬臉掛著兩滴晶瑩剔透的淚,是小可憐的語氣,“芝蘭jiejie比尤酌月份大,也比尤酌有本事,尤酌哪敢跟芝蘭jiejie對著干呀,jiejie說什么都行,怎么罵尤酌都行,但jiejie不能詆毀公子,尤酌要是花/妓,公子不就是嫖/客了嗎?!?/br> 小娘皮低頭擦淚的瞬間,勾了嘴角,年齡又老又丑的小東西敢和她斗,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不能上手打,那就給你戴高帽,不是滿嘴噴糞水嗎,只需要把糞水引到假道士身上,就看芝蘭怎么應對了。 周圍的人看見芝蘭吃癟,憋著嘴偷笑,但沒有出聲。 尤酌假意聳著肩膀哭,抱著手里的衣裳當巾帕,哭得收不住勢,嗚嗚咽咽,叫人聽起來就很揪心。 芝蘭火冒三丈,她也聰明故意不提郁肆的事情,擼起袖子拎拳頭,“好你個小蹄子,罵我老是吧,你個嫩貨,毛都沒長齊,我撕爛你的臉,看你拿什么勾人!” 要是夫人問起來,那就是尤酌先惹她了,周圍的人誰敢告狀,自然有落櫻幫忙處理。 圍成圈的婢女背著門口,尤酌拿衣裳擦淚水,在人頭和人頭的縫隙中,看到了郁肆身邊的長隨向真,原本打算躲這一拳頭的,她也不打算躲。 眼看著拳頭就要落下,公子的小婢女要被打了,向真飛快拿著一個簪子,擲出去將芝蘭揚到空中的手穿傷了。 尤酌抱著頭尖叫縮躲到角落去,嚇得哆嗦喊著,“別打我......嗚嗚嗚嗚.........” 芝蘭捂著流血的手哀嚎,眾婢女轉身見到向真,嚇得臉色都變了,是公子身邊的長隨,連忙讓出一條道路,向真把手里的首飾放在一旁,想去拉尤酌看她有沒有被打,但看她身上還穿著公子的褻衣,立馬覺得這不合適,縮回手問,“你沒事吧?” 這個小婢女如果真的是小娘皮,怎么會被人欺負到這個份上,要不是他其實趕到,公子的人就被打了,婢女房的人明知道她是公子的人還這么明目張膽,真是活膩歪了。 “不要哭了,你傷到哪里?” 尤酌被嚇壞了,抱著臉哭得不能自己不肯抬頭——怕自己笑場。 向真隨便指了一個婢女叫她收拾尤酌的東西,領著尤酌去收拾好的客廂房。 “日后你不用睡婢女房的大通鋪了,這是公子給你撥的院子?!?/br> 小娘皮低著頭抽抽嗒嗒,哭得打嗝兒,她的頭發太長了臉又小,散落下來遮住了兩邊的側臉,只露出一個揉得通紅的鼻尖,還懸著眼淚。 一路哭啊,這是向真放下東西,看看旁邊送尤酌過來的婢女,“你幫她收收東西?!?/br> “尤酌,別哭了,公子會給你做主的?!?/br> 假道士要給她做主?那她要再加把柴火,小娘皮抬起臉,一雙眼睛哭得通紅,頭發絲黏在臉上,向真看到她臉上的拇指痕——之前尤酌跑出來向真沒看到,此刻先入為主以為是芝蘭打的。 他氣憤不已,“她真打你了!豈有此理!我這就去求公子為你做主!” 尤酌擦干了眼淚,笑得意味深長,她可是一句話沒有說哦,但愿這個長隨被假道士罰了,日后不要怪她。 替尤酌收東西的婢女,適才去屋外那她的濕衣裳掛起來,正四處打量院子,又看看尤酌的首飾和翡翠鐲子,禁不住羨慕,“尤酌,你真是太好命了,這么大的院子啊,就你一個人住,有這么大的塌,還有大柜子,還有浴桶?!彼呎f邊跑過去摸妝奩臺,“這么大的銅鏡,還有放口脂,放脂粉的柜子,這做工用的木料也真好,就是和那些閨秀小姐住的地方比起來也不為過了吧?!?/br> “就是缺了一些衣裳,你得公子的寵愛,公子會給你補的?!?,嘖嘖兩聲又嘆,“尤酌啊,你算是一步登天了?!?/br> 尤酌在心里嗤笑,一步登天了?她江南的酒坊數一數二,作為幕后的老板,居住的場所和這兒比起來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今日真是缺什么來什么,伺候好郁肆,尤酌就是功臣,侯夫人出手大方,盡管是連夜趕出來的衣裳,也異常的精美絕倫,用的料子也是很好的那種,還是梁京城時興的襦裙春衣。 斂芳領著張mama和幾名婢女,先去了婢女房,知道郁肆給尤酌撥了院子,暗嘆公子也知道安排人了,立馬拿著東西往客廂房來了。 這次不止有簪子珠釵耳鐺還有胭脂水粉等等。 張mama走的時候給尤酌塞了一個藥罐子吩咐她擦在傷患處,特別暗指私密的傷患處也可以擦,效果極好,和一瓶沒說名字的東西,“這個給公子用?!闭f完各種眼神暗示。 尤酌心累,表示一點都不想懂。即使不明說,就憑著張mama這么飽含深意的眼神,也能料想到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假道士要用的東西給她合適嗎? 賞賜的東西堆滿了床榻,尤酌對這些東西實在沒什么特別的愛好,她看著蹲在床榻邊,摸來摸去,驚嘆這個驚嘆那個的婢女說道,“你有喜歡的就挑幾樣吧,我平日里也不喜歡戴?!?/br> 那婢女扭頭驚喜大叫道,“可以......嗎......”她明顯看上了翡翠鐲子,“這個......我可以拿嗎?” 尤酌的手腕子細且白,戴這個翡翠鐲子最是相得益彰,襯得人溫婉貞靜,但她習慣了兩手空蕩,也覺得鐲子易碎,點頭說,“可以?!?/br> 婢女捧著鐲子對著天看來看去,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尤酌,你真大方,這個鐲子我斗膽猜值個不下幾十兩,你就這么送給我了,你真是太好了太大方了,我今天送你來,真送得值,慶幸我當時站你旁邊,公子的長隨選了我?!?/br> 尤酌只是笑笑,沒答話,她真不喜歡婢女房的那些婢女,除了愛欺負她的那堆落櫻手底下的人,其余的也不怎么樣,市儈貪利,并且膽小怕事,還很墻頭草,風往那邊吹就往那邊倒。 拿了鐲子,這個婢女又盯上了胭脂水粉里的口脂,口脂做的巧,脂盒上刻著一個桃花的形狀,許是桃花口味的吧。 “你若是喜歡就拿去?!?/br> “但是這個口脂就一盒?!彼僖馔妻o了幾下,又接著說,“不過你的嘴巴不點口脂也是紅艷艷的,誘人得緊,桃花口脂送了我也不打緊吧,我拿了?!?/br> “.........” 挑來揀去,這個婢女還拿了幾樣珠釵,她還瞧上了一件刺繡妝花裙,但婢女不允許穿別的衣裳,尤其是三等,也就作罷了沒有拿。 這個院子里比較僻靜,尤酌洗浴一下,給下巴還有身上磕傷的地方都擦了藥,換了衣裳就去書房值崗。 她和假道士昨夜沒那回事情,她也不能就直接罷工。 早上是新來的落煙值崗,尤酌去廚房吃了點午飯,廚房的人昨夜起來準備水,都知道公子寵幸了一個婢女,提為通房,疼愛得緊,辦事兒的時候下巴都沒放過,尤酌頂著下巴的傷,一路上那叫一個備受矚目。 午飯都豐盛不少,她還能自己做一個小桌子,有幾碟糕點,小菜,竟然還有半蠱燉菇雞湯,看起來不像是喝剩,倒像是給她特意燉了留著的。 落煙才算是正式上崗的第二天,到了換崗的時辰也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尤酌才踏進書房,她還拿著帕子踩著板凳擦柜子。 練武之人尤為敏感,只需要看一眼,尤酌便知道屋內很多擺件都被挪動了,看來落煙一早上都在擦拭書房,看不出來這么勤快啊,那她以后是不是可以適當偷個懶。 之前在江南接觸的人不少,各種心性的人都見過,喜歡進酒坊的人,除卻那些飲酒作樂消遣時光的,多的是借酒消愁的人,每個年齡階段的男女都有,江南人依水而居,日子悠長緩緩,民風比較隨性,不似梁京城這邊的風俗,比較注重三六九等,更禮節廉恥。 若是在梁京,趕街擺攤的人會起很早,而江南小販就沒那么拼。 正是因為見過的人多,尤酌第一眼見落煙,便覺得她不是那種擁有存粹性格的人,還知道她對自己有不小的的敵意,尤酌比落煙矮一點,落煙踩著凳子擦最上面的水柜子,尤酌笑瞇瞇過去接手,提醒她可以休息了,“落煙,我來擦吧,你還沒吃午飯快些可以去吃,去晚了菜都沒剩,會餓肚子的?!?/br> 落煙擦完最后一塊地方,冷瞪了尤酌一眼,拒絕她的幫忙,尤酌去幫她搬凳子,也被她推開了,“礙手礙腳!” 翻了無數個白眼,尤酌真覺得平津侯府的婢女除了鳶溪,她還就真沒遇到過一個稍微和她處得來的,是她長得太丑了,還是天生和她們有仇,個個都瞧她不順眼。 這個新來書房的落煙和她之前沒有什么過節吧,她以前連她都沒有見過一面,想得罪也犯不著人。 落煙就像一只勤快的陀螺,轉來轉去收完東西她也不走,拿出金駿眉泡茶,看到尤酌干著在原地,尖聲厲氣吼她,“還不過來學學,真不知道你在書房這么久了,怎么這么懶,我擦了一上午,木柜子上都是灰塵,還有筆筒里,墨臺下方,你平日都不打掃的?真不知道公子怎么受得了你,還有這茶,雖然水要熱,但也不必過燙了,你之前泡的茶,水溫太熱,茶葉爛成那個樣子,倒出來還有許多浮渣,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天天想著休息,還妄想管別人的事情,領著府里的月銀,做事情一點都不上心,干脆去刷茅廁吧?!?/br> ??? 睜著眼睛說瞎話也是厲害,她和鳶溪天天擦拭書房,灑掃從來沒有落下,每個角落都是幾乎都是千塵不染,說的這么夸張,她換洗帕子的水那么清澈,哪來的灰。 落煙是落櫻的meimei,她仗著頭上有落櫻撐腰,來書房就是要把尤酌給擠兌出去,叫她無地自容,她也知道尤酌喜歡忍氣吞聲,看她臉上的傷痕,平日里鐵定沒少挨人打,她來了這兒,必然要替jiejie好好教訓她,上次竟然仗著鳶溪的勢給她jiejie把她jiejie氣得不輕。 還去晚了沒得吃的,只有她這個三等婢女才會撿別人的剩菜剩飯吃,自己的那份都是廚房預留的,有她jiejie在上面,誰敢先搶她的那一份。 落煙想著,越發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越來越有底氣,她甚至對尤酌頤指氣役,“早上我澆君子蘭,水桶沒水了,你去提打一桶滿滿的來,留著下次用,君子蘭是公子最愛的花,它都沒水了,你也不看著澆?要是把花養死了,即使你在府里做上十幾年長工都賠不起,你知道這簇綠蕊君子蘭多貴嗎?罷了罷了,泥豬疥狗養出來的人,能有什么見識?!?/br> 落煙從頭到腳把尤酌掃視個遍,但看到她的長相,悻悻然閉上嘴沒有再說,這個小蹄子就是一身的皮rou罕見了點。 “站著干什么!還不去啊?!?/br> “之前我和鳶溪jiejie一起打掃書房,每天都沒有落下,你來的前一天我受寒了,書房是鳶溪jiejie負責灑掃,鳶溪jiejie才換去別的院子一天,也不至于落灰吧,你這么說是在怪鳶溪jiejie懈怠其職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壺茶是公子身邊的長隨去泡的,不分青紅皂白就把過錯怪在我身上,是為什么呢?” “還有,你和我都是三等婢女,誰也不比誰高,你憑什么驅使我?” 郁肆領著向真來到書房門口的時候,還沒上臺階,恰好聽到里面傳來的聲音。 小婢女聲音微糯,字字珠璣。 聽墻角的主仆二人,腳步放得特別輕,來到門口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小婢女面色無辜的很,一雙水潤的眸子憋紅了,帶著不諳世事的單純,還有被人冤枉的委屈,尤其是她梗著脖子的模樣,露出來的細長倔強又脆弱,看起來禁不住用力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