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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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鶴書曾經聽典凝廟的保主持講過一個故事,說的是兩個和尚過河,有一妙齡少女站在河邊,不敢過河,其中一位和尚將女子抱起來托過了河,后來兩位和尚再次上路,過了一個多時辰,另一位和尚終于忍不住說到:“你我皆是出家人,怎可與女子有肌膚之親?”被問的僧人感到奇妙,“你說誰,哦,那位少女啊,我過了河就把她放下了,怎么你還放在心里?” 他知道小冕和簇簇的糾纏,也曾撞見過他倆的糾纏??墒?,當他推門看到那一副光景時,硬是愣怔了一瞬。簇簇被陽光覆蓋,微瞇著眼朝門口看過來的那一刻,他竟感覺自己被她純欲的眼神禁錮住了一切,無論身體與靈魂。 《洞仙歌》曾云:繡簾開、一點明月窺人,人未寢、欹枕釵橫鬢亂。蘇大才子僅僅靠著老尼的回憶就補寫出了如此動人的情狀,當綺麗的想象具象化時,就能攝人心魄。她即是一切綺麗幻想的化身,叫人憐滿心,恨多情,求不得。 我已經放下了,你還沒放下嗎? 他該去聽聽禪了。 簇簇卻不知他想了這么多,她無暇顧及其他。因為現在站在她面前的,是元首何之鯉。 她終于知曉了慶隴那些累累白骨的來歷。她也知道了自己為什么看到那些白骨會哭,母親為什么會得臆想癥,為什么揮了她一耳光……幻想的繭蛹被撕破,露出了殘酷且銳利的尖刺。 正在直播的表彰會,被鮮紅彩綢掛滿的中都大禮堂,數百臺的攝像機都正對著舞臺中央,閃光燈明明滅滅,對于簇簇來說,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聲音。 “感謝志愿者黎簇簇為慶隴救災工作做出的貢獻……”她是最后一位上臺的志愿者,溫柔的女主持將鍍金的獎章遞給她時,原本兩邊還在播送著慶隴救災現場的巨型屏幕開始播放中都公安廳長張擎笠在大寧宮會議廳的匯報。 “通過對慶隴晞山下一百四十具尸體的立案偵查,現尸體身份大部分已查明,生前具為寧朝皇室后代及其家屬仆婢……” “其中身份最為顯赫者為寧朝末代皇帝寧瑞帝的皇長孫寧玉初……” “此案發生于叁十年前,由第四任元首顧臻授意……” 落魄的殿下出生在秀芳宮。顧臻登上元首之位后,將皇帝的子女和他們的家眷仆婢囚禁在寧朝皇宮最陰森的冷宮——秀芳宮。他們沒吃過新鮮食物,只能穿外人穿剩下破舊的衣裳,冬天沒有炭火,只能擠在一起取暖,什么皇子親王公主的頭銜,全都失去了意義。在如此折磨的歲月里,已經夭折了好幾位殿下。而太子妃所生的兒子,居然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在那個充斥著狂熱崇拜的年代,他們被趕去了慶隴改造。他們是封建舊份子,是首要改造對象,需要通過人民不斷地鞭策。他們要帶著刻有“封建份子”的木牌游街,被群眾唾罵,甚至隨意欺辱。 寧玉初的記憶是昏暗的,在改造的日子里,父親被打斷了雙腿,母親因為勞作太久傷了腰,沒有人愿意醫治他們,畢竟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人命了。然后他們都走了,先是父親,再是大伯,還有堂妹……還有母親。剩下的人,都變成了思想空洞的行尸走rou,不知疲倦地干著農活。他被分配的地,雜草叢生,石塊堆迭,連泥土都少得可憐,哪里種的出莊稼。除夕夜里,他用全部家當換到了唯一一塊rou,可是,母親還未來得及吃上一口溫熱的rou湯,就闔然長逝了。 “玉杯巧裝玫瑰露,紅俏帳暖不知春……”妓子沉霜還唱著舊朝的曲調,她曾是洋場最紅的頭牌,可惜被劃花了臉,每天都戴著密不透風的面罩,原本彈琴作畫的細嫩雙手,也在勞作中變得粗糙暗沉。沉霜就住在他的隔壁,她只敢在晚上悄悄地唱兩句,聽到她的歌聲,就好像能沾染些許舊朝風花雪月的精魂。 兩個相似的靈魂相遇了,落魄的殿下遇到了悲慘的妓子。這場景本該出現在雕欄玉砌的畫舫上,或者珠簾半卷的小樓閣,然而都不是,是在破爛的草棚房子前,牛糞火堆邊上。他跛了一條腿,她毀了美人面。 但他們都感到了久違的幸福。后來,還有了一個女兒。 “黎簇簇女士不但是為慶隴救災出力的志愿者,她也是寧朝皇室的正統血脈,她的親生父親是寧瑞帝的皇長孫寧玉初……”從幕后走到臺前的何之鯉來到了她的面前。 “作為第六任國家元首,我將為您的歸來致以誠摯的敬意與問候……”何之鯉在她面前微微彎下身子,行了一禮。 上百臺攝像機的閃光燈噼噼啪啪作響,映照出簇簇驚惶無措的面容。 無數的目光在此匯聚,她站在了風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