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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2 進來的三人先前以為這姑娘被車撞到腦袋一時半會迷糊,這個問題讓他們目瞪口呆。 姑娘,慶歷亡了一千多年了。 眼前一陣發黑,耳邊呼呼吹過大風,許稚站立不穩一下跌倒在地,一千多年,慶歷亡了一千多年了,她現在是在哪里,歲月變了,臉也換了。 站在那里觀察許稚的三個人眼見許稚癱倒在地上把自己蜷成一團,一個姑娘上前兩步想去扶她,許稚擺擺手,腦袋埋在腿上輕聲請求:諸位可否出去片刻 護士扭頭,用詢問的眼神看那個男人,他是這次負責醫治許稚的醫生,護士先前給許稚檢查完告訴她沒事可以出院,他特意再來瞅一眼。 走過去仔細打量許稚,這個姑娘身體本來也沒什么,在路上被車子撞暈過去,臉和腿有輕微的擦傷,做過腦部掃描,沒發現異常。 不過看她這幅樣子,應該不是身體上的不適,好像是心理受到打擊一時無法接受。 我們先出去吧,病房里有監控,你們注意一下。 隨著門開門關的聲響,耳邊清凈下來,許稚依然把腦袋埋在腿上,她懷疑自己做了個夢,現在的她不是在現實世界中。 爹娘于五年前外出砍柴被盜匪所殺,許稚從那時候起跟著大哥生活,大哥只有一個妹子,待她不賴,不止一次說日后定會給她擇一戶好人家,讓她后半生衣食無憂。 轉折來的很快,大哥娶了親有了兒子,家中生計不如往日,大哥在外面做工的時間越來越久,許稚除了家務,刺繡紡布不歇,多做一些東西出去,大哥的負擔就少一分。 媒婆找到她家那日許稚毫不知情,晚上吃飯時大嫂告訴她已經給她說好一門親事,再過兩月就可以成親。 嫁人乃大事,大嫂怎可自行做主許稚當時激動萬分,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物品不能任由買賣。 大嫂不以為然:我和你大哥都是為你好,你看你大哥每天這么辛苦一天才拿回來幾個銀子,你賣多少布匹也不如過去做有錢人家的兒媳婦舒適。 不是不懂大哥的辛苦,只是大哥曾多次說將來給她擇戶好人家,據她所知,那戶人家歲有錢,可兒子腿瘸不說,還有狂躁的病癥,誰家嫁女兒過去等于羊入虎口。 大哥不敢看妹子,低頭不斷網嘴里扒菜,大嫂得意一笑。 許稚,你看你侄子以后也要娶妻生子,我們做爹娘的,不能不為他打算,你是姑姑,也要為他想。 許稚的侄子彼時才兩歲,娶妻生子言之尚早,且為何要用她的一生的大事換取所謂的好日子,她難道不是這家的一員嗎 那之后的一個多月家中雞犬不寧,許稚不鬧不哭,只兩個字:不嫁。 大嫂哭、鬧,甚至尋死做威脅,大哥離家的時間愈長,許稚已經很少見大哥,每次見面也都無話可說。 只要大哥不說,不松口,許稚還有希望。 直到那次大嫂抱著侄子哭鬧要回娘家,已有月余沒跟許稚主動開口的蘇會說道:小稚,你就應了吧,這事于你而言無任何壞處,你你也為這個家想想。 那一刻許稚知道誰都幫不了她,最親的大哥尚且把她推向火坑,她還能指望誰 離家之前沒想好到哪里,女子成日在家,對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但她義無反顧,已無留戀的人和事。 只未料到,醒來已是千年,這里的一切和她生活成長的慶歷朝全然不同,男子留著極短極短的頭發,女子有長發有短發,或散或隨意一扎,無人同她那時代的女子一般梳復雜的頭發,連服飾都極其簡單,女子甚至露出胳膊和大腿,這在慶歷朝是無論如何不被允許的,會被指責有傷風化。 許稚是吧我就這么喊你了,我看你也沒個手機,除了身份證以外,我們不知道幫你聯系誰,送你來醫院的那位先生說過,如果你有事,可以隨時找他,所以我們幫你聯系了他。一位護士幫許稚收拾好東西,帶許稚下到停車場,告訴許稚一會有人來接她。 許稚雖然不懂現在的社會,但她不笨,從護士手里接過那個小小的包:多謝小姐。 不用客氣啦。護士是個有些胖胖的女孩,戴著白色口罩,只露出一雙大眼睛,笑的時候眼睛彎成月牙形,十分討喜,你真有意思。 許稚不知道有意思是個什么詞語,護士輕輕推了推她:帶你來醫院的人來了,快去吧。 許稚再次向護士道謝,順著護士指引的方向走到一個呈方形的大物跟前,她茫然的抱著包,這是何物哪里有人 許小姐,快進來。許稚看到眼前忽然多了一扇類似于窗口的東西,一道清朗的男聲從窗口飄出來,她朝后退了一步,這是什么東西,有聲音的 送許稚過來的護士不太放心,打算目送許稚離開你再進去,見許稚一副無措的樣子,趕忙跑過來幫她拉開后門,小心的把許稚往里面推:你坐著就好,沒事的。 前座駕車的男子對護士笑了笑:麻煩你了。 不客氣。護士關好后車門,想了想覺得還是跟男子說一聲,繞了個圈到駕駛位窗口,低聲說道,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對這里的東西很陌生,之前在醫院照鏡子都被嚇到了,你最好多注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