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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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木相生雙靈根? 那是什么? 異象是什么? 相生雙靈根是不是很稀罕? 一片嘈雜中,謝蘊昭回頭看向韓啟。這位韓師兄也是怔愣不已,只勉強維持心神穩定,卻又不由自主說:“竟然……有異象伴生的天靈根……” “韓師兄,承讓了,看來是我贏了賭約?!彼闪丝跉?,感慨自己再一次死里逃生,竟然都有點習慣了,“那么石無患……” “他想留,就留吧!” [任務“能人之所不能”已完成。 完成度評級:優秀。 基礎獎勵:抽獎機會1次,點亮1顆星星(受托人可內視查看)。 額外獎勵:無。 受托人受托人累積抽獎機會:2次 累計點亮星星:6顆] 韓啟卻還有話要說。 他拱拱手,雙眼緊盯著謝蘊昭,問:“謝師妹,我有一個問題。敢問謝師妹的師承是……?” “家師姓馮,上延下康?!?/br> 韓啟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長舒一口氣。他眼神變得分外復雜,有些驚訝,又有些了然,還有很多的感慨。 “果然是馮師叔?!彼⑿ζ饋?,“我便直說吧,謝師妹。按師門規矩,你還沒有正式行拜師禮,師徒名分未定,之前無論有何約定,都可重新商量。以你的資質,必然有許多師長愿意收你為真傳弟子?!?/br> 口氣里透出一絲努力掩飾也掩飾不住的迫不及待。他緊盯著謝蘊昭,仿佛格外希望她答應這個邀請;那熱切的程度,似乎并不僅僅因為她的資質,而更像希望得到一種……認同。 “重新商量?就是重新拜師的意思?”謝蘊昭狐疑地看著他,“難道北斗仙宗還有哪位師長做的糖葫蘆比師父更好?” 韓啟一愣,摸不著頭腦:“糖葫蘆……?” “看來沒有。那就是靈田里種的食物種類更豐富、口感更好?” “食物?我輩修士餐風飲露,不食五谷……” “那就是也沒有。我師父什么都有,其他長輩們什么都沒有,我為什么要重新拜師?”謝蘊昭大搖其頭。 韓啟又呆了片刻。他有些懊惱,又有些哭笑不得,心中認定是那位馮師叔給師妹灌輸了什么奇怪的認知,只要自己跟謝師妹分說清楚,她一定會答應。馮師叔那種情況,怎么能收這么一個天才徒弟?太不像話了。 于是他還想再勸。 “韓師弟?!?/br> 聲音是從塔樓上傳來的。眾人不由抬頭,見是又一名白衣弟子憑欄而立。在場多是青衣弟子,暫時分不出樓上樓下的白衣前輩有什么區別,只知道差不多的衣服,樓上那人卻穿得格外好看。 韓啟臉色微變。他一顆急切的心像突遇一盆冷水,總算想起來自己忘了誰。他抬頭望去,半晌才回道:“衛師兄?!?/br> “韓師弟的美意,我代師妹心領了。但我天樞自會照料好師妹,不勞韓師弟費心?!?/br> 那人帶著微笑。高處的微笑再怎么溫雅,也都是居高臨下的偽裝。韓啟對上他的眼神,忽然微微感到后悔:也許……他剛才不該自作主張。但晚了。 衛枕流飄然而下,落在謝蘊昭身邊。他眼角余光不經意掃過石無患,頓了頓,而后略一側身,正好擋住石無患看向他師妹的視線。 “此間事了,我這就帶師妹回去。韓師弟,改日再敘?!?/br> 他對韓啟微微笑著,語氣是眾人熟悉的溫潤柔和,卻莫名叫人不敢違抗。 韓啟當然不敢違抗。但他轉動眼珠,心中那一絲亟待認同的渴望無論如何也無法抹去,忍不住就脫口道:“衛師兄,你知道師妹的師承嗎!你明知她是火木相生雙靈根,怎么忍心浪費她的資質!” 語氣甚至帶著他自己都沒發覺的義正言辭的指責。 衛枕流看著他,唇邊的微笑淡了一些。 “韓師弟,”他語調還是那么溫和,音色卻似浸了一層冰水,不刺骨,卻讓人一個激靈,“不是誰都和你一樣,喜歡當個背信棄義的小人的?!?/br> 韓啟臉色先是一白,而后整張臉都漲紅起來。 * “然后你就回來了?” “也不是,我還記得去買把掃帚……但師兄說修士不用掃帚,我就買了掃帚形的飛行器,但要等不動境才能用?!?/br> “不是讓你專心種田,別惹是非嗎?” “唉,我也是情非得已……” 夜色自海面侵染而來,帶著滿身微涼的碎星。這里的天空沒有熟悉的銀河,一團團星云在辰極島的上空緩緩旋轉。 謝蘊昭在院中伸了個懶腰,總算結束了她的打掃工作。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她打了個呵欠,覺得有些困了。 [任務“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已完成。 完成度評級:優秀。 基礎獎勵:抽獎機會1次,點亮1顆星星(受托人可內視查看)。 額外獎勵:無。 受托人受托人累積抽獎機會:3次 累計點亮星星:7顆] 馮延康的小院叫“微夢洞府”,這塊牌匾還是謝蘊昭從滿是灰塵的雜物間里拖出來,擦干凈重新掛好的。 安靜的夏夜,院里點亮了九盞石燈籠,雖然算不上燈火通明,卻足夠明亮,也很像是凡世的大戶人家。 馮延康端了兩碗陽春面出來,擱在院里的石桌上,說:“過來吃面?!?/br> 謝蘊昭捧起碗,先喝了一口湯,卻被燙得立馬吐了出來。 她師父嫌棄地看了她一眼,端起碗吹了兩下,也喝了一口,結果下一秒就也吐了出來。 謝蘊昭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咳咳咳……失誤,失誤?!瘪T延康訕訕的,“快吃面!” 老頭子坐在石凳上,一條腿還盤起來,吃得“唏哩呼?!钡?,連胡子上都沾了湯和蔥花。一點都不像修仙者。 “阿昭,你是不是喜歡那個誰……那個五靈根?”老頭子含糊著問,“長得是挺俊俏,但心性不大行?!?/br> “師父您想什么呢?!敝x蘊昭無語,看老頭子還想說什么,趕緊搪塞,“我喜歡的是師兄那類型!” 老頭子立即若有所思。 “對了師父,那個韓師兄是誰???”謝蘊昭問。 老頭子看她一眼:“衛枕流沒和你說?” “我問了,但師兄說不能在背后說人,讓我自己來問師父?!彼f。 馮延康沉默地吃了會兒面。等他喝完最后一口湯,才放下碗,抹抹嘴,說:“十年以前,我從柳州帶回來了那小子,打算讓他做我徒弟?!?/br> 謝蘊昭等了一會兒,只等到蟬鳴,一聲聲地很響亮。 “然后呢?” “然后,那小子就去天權峰當徒弟了?!?/br> “為什么???” 老頭子笑了笑,道:“我有傷在身,空有境界、沒有修為,自然不如其他師長可靠?!?/br> 對韓啟的選擇,馮延康其實并不非常意外。只是到底那小子也叫了他四年“師父”。在那件事過后,他就琢磨著,下次挑徒弟一定要挑個性格更合適些的,資質也別那么好的。 卻沒想到…… “卻沒想到,我竟然是一個世所罕見的絕世大天才,堪稱璞玉中的璞玉,珍寶中的珍寶?!?/br> 謝蘊昭放下碗,深沉地嘆了口氣,并深沉地打了個飽隔。 “師父,您現在是不是覺得特別驚訝、特別無所適從、特別患得患失、特別不知所措?沒關系,我理解您,畢竟我是這么大一個天才??!您多適應適應,習慣了就坦然了?!?/br> 馮延康:…… 他看了看手里足有臉大的面碗,再看看徒弟的腦袋,尋思著要不要用這碗測量一下徒弟的腦容量,比如扣上去? “那韓師兄真是太笨了?!敝x蘊昭說,“能當天樞的真傳弟子,為什么要去當天權的內門弟子?師父是做的糖葫蘆不甜了,還是煮的面不好吃了,還是種靈田不好玩了?難道說,其實是天樞峰和他八字不合?” “什么八字不合!”馮延康真想把碗扔到她腦袋上了,眉毛連著抽了好幾下。 謝蘊昭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馮延康看她一副裝乖賣巧的樣子,心里頓時軟了。他又是沉默了半天,久到院子里都響起蟬鳴了,他才嘆了一口氣。 “阿昭,你的靈根資質的確萬中無一?!彼f,“這北斗仙宗里,會有很多人爭著想要當你的師父。如果你想走,我不會怪你?!?/br> “師父,您饒了我吧?!敝x蘊昭一臉牙疼地說,“那韓師兄都說了,他們不食五谷餐風飲露,既沒有好吃的靈田,也不會做飯。我去了會難過死,還不如從天樞峰頂跳下去?!?/br> “……成天就知道吃?!瘪T延康揮揮手,恢復了正常,還不知道從哪兒掏了根牙簽,開始剔牙,“去,把碗洗了?!?/br> “那不也是師父做的?!彼降懿磺樵?,“師父,我今天打掃了整個院子……” 老頭子立即以手遮眼,假哭道:“這日子怎么過啊沒法過了,老頭子我被徒弟拋棄,現在又被徒弟欺負啊……” 謝蘊昭眼睛一瞇,當機立斷,也捂臉假哭:“我也好慘啊,被老頭子拎來當徒弟,卻累死累活干家務,還被他又打又罵啊嗚嗚嗚……” 馮延康當即跳起來,氣憤道:“謝蘊昭!我什么時候打你罵你了!” “現在就在罵我!”謝蘊昭不甘示弱。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師父,不如這樣,”謝蘊昭說,“我給您洗碗,您給我洗碗?!?/br> 馮延康嘴角一抽:“這跟各洗各的有什么區別?” “那怎么一樣?”他徒弟理所當然地說,“一個是互相照顧,一個是互不相關,區別可大了?!?/br> 老頭子又是沉默片刻。他今天晚上似乎尤其青睞沉默。 然后他說:“今天我洗,明天你洗?!?/br> “那也行!”謝蘊昭笑起來,“那師父,我先去睡了啊。我能不能睡懶覺?下周啟明學堂開學,我就睡不了懶覺了?!?/br> “對了,師父,我家里以前是個小地主,凡世喜歡叫世家?!彼f,“世家有一大堆缺點,比如不事生產還占據大量財富,但也會很看重一些品質?!?/br> “比如尊師重道,還比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所以,我既然吃了師父七串糖葫蘆,答應跟師父修仙,那不管我資質好壞,也不管師父您到底是什么狀況,我就會一直把您當師父?!?/br> 在九盞石燈籠照亮的柔和夜色里,那個始終無法挺直脊背的佝僂身影站了一會兒,忽然轉過身,對她招了招手。 “阿昭,過來?!?/br> 光線柔和,師父的神情也像是很柔和、很慈祥,每一根皺紋都展開了。 師父一定很感動吧!謝蘊昭這么一想,自己也被自己感動了,樂顛顛地跑過去,等著被夸。 師父果然微笑了,笑臉也十分慈祥。 他一臉慈祥地把兩個面碗并兩雙筷子都塞到了她手里。 “不錯,當徒弟的要尊師重道。那去,把碗洗了?!?/br> 謝蘊昭呆了一秒,果斷轉身就要跑。 “師父我睡了晚安……??!” 老頭子一手把她拎回去,還在她背后拍了一掌。 “師父你打我!”謝蘊昭捧著碗,萬分委屈。難道接下來的劇本不該是師父感動落淚,從此對她好得不得了嗎? 老頭子“呵呵”兩聲,背著手走了,留下一句話晃晃悠悠地飄過來:“不是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不叫打,叫你爹揍你?!?/br> 謝蘊昭:…… * 一周后,天權峰,啟明學堂。 謝蘊昭走在山路上,回頭看一眼。再走一會兒,再回頭看一眼。再…… 她身后那人停下腳步,微微無奈:“師妹究竟有何事?” 金絲白衣,黑發白膚,五官俊麗;眉心紅痕如灼,唇邊笑意隱隱。不是天樞峰真傳衛枕流又是誰? “師兄,到底為什么是你來送我上學?”謝蘊昭頗為心塞,“來送我上學也就算了,為什么還要一路送到門口?送到門口也就算了,為什么師兄你還要走我后面?” ※※※※※※※※※※※※※※※※※※※※ 系統嘛,隨意討厭放心討厭,它不會擬人化,更沒有自己的意志。它的出現的確有原因,跟大主線相關,稍微劇透一下的話就是跟昭昭、師兄、石無患(不完全是他)都有關系。簡單來講,它就是個純粹的工具【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