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者(2)(吃不到的rou/遺忘與新生)
他們見了這么多次,他不信對方一點都沒記住他的名字。 但不知道為什么,對上少女干凈的眼神,他又生氣不起來了。比起她,孟鈞現在更在意另一件事,他掃了溫青一眼:“你這么大費周折,就是為了這個?動用了我爸留給你的特權?” 溫青在他剛才進來的時候詫異了一下,發現姜沛沛跟他認識,表情馬上警惕起來:“那又怎么樣?” “不怎么樣?!泵镶x聳聳肩,“他那么看重你,還指望你以后分分他的擔子,給你留那個東西也是怕你遇到危險,就這么用了,你不覺得可惜?” 他不懷好意地盯著溫青:“你跟我可不一樣,我只是托了這身骨rou的福,能安安分分當我的少爺,如果爸發現你沒他想象中的有能力,你覺得他還會不會認你這個義子?” 車上的空調有點冷,姜沛沛打了個哆嗦。 “謝謝孟少的提點,我心中有數?!睖厍嗖粍勇暽?,“您不必刻意貶低自己,孟先生選擇我只是因為我忠心,不管他之前做錯過多少事情,他仍然是您的父親,他心中坐上那個位置的人選也只能是您?!?/br> 他態度謙卑,眼神卻并不躲閃,孟鈞嗤笑一聲,拉過姜沛沛的手腕,突然靠近,像只對競爭者示威的野獸,聞了聞她身上的味道,還是那種令人舒服的簡單香味:“跟我走?” 姜沛沛無端卷入戰局,還沒反應過來,孟鈞反手扣住她的手,將手上的奢侈品裝飾戒指擼下來,順著弧度自然地套在她的指節上,輕輕抿了一下她的耳垂,灼熱的氣息噴在耳邊,癢癢的:“定金,夠不夠?” 男生故意放低的聲音很好聽,擺明了是在勾引人,姜沛沛骨頭一酥,腦子里卻在放前后數年的奢侈品二手價大全,看著戒指出神地點了點頭。 孟鈞得意地把她拉進懷里,擁著她的肩。溫青稍抿了下唇,表情不變,但孟鈞清楚他在生氣——要是他倆同在公司,肯定有人馬上要倒霉了。 孟鈞對溫青的刻薄來自于各個方面,比如明明是根野草,偏要不識抬舉地當自己是真金。明明沒有后臺,卻總是一副上位者不茍言笑的樣子,偏還真能唬住那些沒見識的人。 溫青的家庭本來普通,最多是他父親母親為公司出力不少,后來夫妻倆帶著孩子出去旅游的時候出了車禍,剩下一個孤零零的溫青作為幸存者。 那時候孟家剛好在做什么慈善事業,他爹去慰問,這小子慣會借桿往上爬,也不知都耍了什么心眼,居然讓他爹看中了,還帶回家培養。 雖然并沒有在法律上把他認為義子,但兩人幾乎有一大半時間在同一個屋檐下。溫青從小到大都謙卑得體,處理事情滴水不漏,但他當然不是個會給人當墊腳石的人,也絕不會安心以后只當個輔佐他的副手。 而且很能忍。孟鈞拉著姜沛沛走的時候,回頭看了眼,溫青仍帶著微笑。孟鈞瞇起眼,如果眼下能不留痕跡地殺了他,這個男人肯定會動手。 不過至少現在,他是勝利者。 等兩人消失在視線里,溫青攥緊的拳頭才放松。將目光轉到之前那兩人身上,眼神凌厲起來:“剛才說的話不算,現在,我們再來好好算算賬?” 贏了討厭的人一頭,孟大少爺心情不錯?;氐剿饺税鼛?,他坐在吧臺前,看著乖巧的姜沛沛,挑眉道:“會調酒嗎?” 姜沛沛還真會。 她繞到臺后,在調酒師不信任的眼光里挑酒、調配,孟鈞滿臉好奇,不多時,一杯雞尾酒就放在了吧臺上,上面放了片檸檬,姜沛沛想了想,又放了朵小傘。 孟鈞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為什么給我調這個?” 瑪格麗特,還是經典款,淡黃色的透明酒液在杯中,杯緣一圈均勻的白鹽。但瑪格麗特的意思是酸楚與淚水,還有個不著調的悲慘愛情故事,不管怎么看也跟他搭不上邊。 “你在難過?!苯媾孓D著手指上松松的指環,輕聲道,“酸也好苦也罷,只在酒和咖啡里才好喝……唔!” 孟鈞伸手,勾住她的肩,以一種狎玩的姿態挑起她的下巴,加深了這個吻,唇舌攪動,纏綿又下流,孟鈞沒起身,用這種被服務者的姿勢,脅迫她彎下腰接吻。 霸道又任性。 姜沛沛差點喘不過氣,虧了她柔韌性好,腰才沒斷,她試圖往后躲,怕胸部撞到那杯酒,但孟鈞牢牢地控制住了她,讓她避無可避。酒杯的鹽邊蹭在她胸前,孟鈞從鼻腔里哼了一聲,抬手去抹,動作卻極慢,手指色情地在她露出的乳rou上蹭過,男性的手掌隔著薄薄的衣料摩擦她的敏感的乳尖,姜沛沛忍不住一顫,想去抓他的手,被反攥住了手腕。 “乖?!泵镶x啞著嗓子,比之前更具有侵略性,姜沛沛腦袋有點缺氧,掙扎著用最后一點理智直起身。 孟鈞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喉結動了動,像獵人看著一腳踏進陷阱的小鹿,看姜沛沛喘氣,他裝作受傷地移開視線:“你不想要我嗎?” 姜沛沛差點被他唬住。 捫心自問,他倆如果同時下海,指不定誰賺得多。 “那抱抱總可以吧?”孟鈞也平復了呼吸,以退為進,可憐兮兮地。姜沛沛從善如流,走出吧臺,被站起來的男生一把擁進懷里,感覺骨頭都快要斷掉。 男生親昵地吻她的發,好像世間最溫柔多情的愛人。兩人的胯骨親密無間的貼合,姜沛沛甚至能感覺到貼在她下身的東西,尺寸可觀熱度逼人,只是貼著,卻讓她有種要被侵犯的危機感。 孟鈞沒給她反悔的機會,擁得她更緊,好像要把她融進骨頭里。 這個動作有點像華爾茲,很緊密,密不可分又不能放手——但只是為了好看。 男生撒嬌般蹭她的肩窩,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裝作不經意的、示威地看向門口。 從那個角度,少女乖巧地投懷送抱。 溫青放在門把手上的手一緊,臉上仍維持著冷淡。他極力控制著自己,才沒在門把手上弄出無法克制的聲響,他向孟鈞做了個事情處理完畢的手勢,才維持著儀態轉身。 孟鈞和其他那些人不一樣。 那些人是姜沛沛的客人,是除了錢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他甚至那個少女不會輕易讓任何東西走進她的心房,不管是鮮花、烈日還是一束月光。從他們在街道上“流浪”的時候就開始了,她會向任何一個遇到的大人賣乖裝可憐,騙了錢去買煙和棒棒糖,但只有在他面前,她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大姐大。 她會捏著他的臉,從他嘴里奪走抽了一半的煙,自己叼著,然后強硬地塞給他一根棒棒糖。 “我們不能這么過一輩子?!毙r候的溫青搖頭,“你可以丟下我?!?/br> 當時的天很暗,寂靜的小城里無人的深夜,連聲音都吝嗇,昏黃的路燈照下來,落在女孩的臉上,他們離得很近,女孩靠近,溫青的臉微微發紅,還是強硬地直視對方的眼睛。 女孩歪頭,說了句他一輩子都不會忘卻的話。 溫青很多次信以為真,為此努力做了各種事情,但等到真正站在她面前,才發現對方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如果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他……有什么能比得過孟鈞的呢? 孟鈞當然不知道溫青心里的彎彎繞繞,他有點懊惱,覺得自己這次并沒賺到什么,半天,姜沛沛艱難地憋出一口氣:“你壓到我胸了?!?/br> 還是那雙眼睛,孟鈞從少女清澈的眼神中看見自己,說不上是什么感覺,他莫名有些煩躁,事情并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樣發展,溫青不惜動用嗤之以鼻的特權,就為了給她擺平一個說不上是困難的困難,但她被他搶走,他又不以為意。 這場競爭里,他那點可有可無的勝利像驢子前面的胡蘿卜,本來鮮艷可口,現在卻變得酸澀可惡,仿佛在嘲笑他,不管怎么花時間、耍手段,他都不過是個失敗者,一個需要別人來托底的不成器富二代。 他身上的標簽,他一眼可以望得見盡頭的人生,他那些永遠無人知曉永遠會在談論時被人一笑了之的痛苦……幾乎算的上扭曲的情緒順著脊骨攀爬上來,密密麻麻地攥住心臟,煩躁,他放開用著少女的手,聲音冷靜地近于刻板:“我給你的錢不夠這些?” 他惡劣地玩弄著少女的rufang,看見對方的身體微微顫抖,害怕似的,就是這樣,破壞什么,毀掉什么,她畏懼他的權勢,甘愿將自己出賣給那些可有可無的金錢,他不過是在成全對方,別人想要的他都有,那他自然有權利cao縱賣方的人生—— 那些一閃而過的、他曾經覺得有些細微不同的東西,都從眼前的人身上散去了,她什么都沒有,她身上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只是跟那些匍匐在孟家腳下、恨不得親吻他腳趾的女人一樣,她是一朵明碼標價的鮮花,只盛開在買主的掌心和指尖。 有什么東西輕輕地在心底碎裂了,殘忍的,他撫摸著少女無知的臉頰,看著那張臉在自己靠近時蒙上一層薄紅,戲謔地笑了:“收了我的東西,”他有意無意地摩挲那枚戒指,一個玩物,被賦予的特殊意義,也好像帶著天然的海誓山盟似的,“是不是要還我一些代價?” 姜沛沛身體顫抖,被他強有力地按住,男生岔開腿,歪著頭,邪佞地看她:“跪下?!?/br> 少女打了個哆嗦,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什么,被放在肩上的手壓下去,跪在他腿間,溫順地像只新生的羔羊。 獻給神的祭品。 他高高在上的、撫摸著少女的發,將漆黑的發絲捻在指縫間,順著對方小巧的下頜線撫摸到嬌嫩的唇瓣,摩挲,直到那唇色變得鮮紅,他強硬地撬開對方緊閉的牙關:“取悅我,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