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慢(五)H
日暮時風刮得厲害,待到天色暗沉,又淅淅瀝瀝地開始落冷雨。 長庚提宮燈,手捧裝有新衣的木匣,自偏殿往晉王寢殿。一簇細長的火苗在綠薄紗籠罩的提燈內晃動,紗幔隨風飄搖,如春日綠池驟起漣漪。他穿過被雨水沾濕的長廊,來到寢宮外,扣門叁下,聽里頭傳來懶洋洋的一聲“進”后,方才啟門。 晉王正斜窩軟塌,倚在矮桌上讀書。她卸去花鈿與口脂,換下朝服,白虎皮掩著就寢的妃色襦裙,烏黑的長發又落在白虎皮上,蜿蜒而嫵媚地流淌。宛如藏于深林的山鬼,匿于滄海的鮫人,在凡夫俗子蒼白的只言片語中流傳。 “殿下?!遍L庚喚了聲,將木匣呈上?!拜慊偣芮踩怂蛠硇乱??!?/br> 陸重霜瞥了他一眼,垂在腰際的左手探到他裸露在外的脖頸。 微涼的手掌忽得貼上肌膚,令長庚心口一緊。他急忙說:“殿下可是冷了?臣即刻命人去加炭?!?/br> “不必,”陸重霜道,“你且坐這兒讓我暖暖手?!?/br> 長庚擰眉,將木匣擱在軟塌,索性寬衣解帶。他跪坐在軟塌,握著陸重霜的手腕兒將她結著厚繭的手指貼上心口?!斑@般暖些?!?/br> 陸重霜挑眉,右手放下書卷,撩起羅裙,露出一雙纖纖玉足,埋進他懷中取暖。她天生體寒,入了冬不管燒多少的炭火都是手腳冰涼。 她抽過匣子打開,扯出新裁的衣裙。血牙色羅裙以絨線繡祥云,配天青色菱花衫與緋羅貼金帔子。一瞧便知是新年宴樂所用。 大楚宮廷奢靡之風自如月公子帶發出家后日益強盛。不論男女,皆以奢華繁瑣的服飾為炫耀資本,宴飲時不把昂貴的裙衫濺上酒漬便會遭人笑話。 “春泣買的新料子?”陸重霜問。 “臣不知?!?/br> 陸重霜輕輕嘖了一聲,似是責備:“你可不比以前心細了,都不曉得順帶問問?!?/br> 長庚垂首,低眉順眼地說:“臣知罪,請殿下責罰?!?/br> 陸重霜探過身勾起他的下巴,曲起腿,腳掌輕柔地踩在陽具上,噴灑在他眉眼的氣息帶著一股微寒的花香。 “是該好好責罰?!彼f著,手指撫上他的面頰,“長庚,告訴我,你最想要的是什么?以后我便拿你最想要的東西來罰你?!?/br> “長庚只期望能長長久久地服侍在殿下身邊,除此之外,別無所求?!彼麄冗^臉,唇瓣貼著指尖細細吻去,逗得她結著寒霜的眉眼都軟化了幾分。 “你就會討我歡心?!标懼厮⑽⑿χ?,將食指塞進他的唇齒間,獎賞般拿手指陪著軟舌嬉戲?!肮?,自己把陽具掏出來?!?/br> 長庚呼吸一滯,手指顫抖著解開褲帶,掏出早已挺立的陽物。在主子的腳掌落在下身時,他就已經硬到渾身發燙。 陸重霜從他口中抽出手指,yin穢的唾液連成一道銀絲,粘在指尖。她隨手將唾液擦在他的衣衫,腳掌心緩慢地磨蹭著充血的guitou,讓它在腳下溢出透明的液體。 “嗯……”長庚緊咬牙關,不敢讓殿下聽見呻吟。 他望著她,幽暗的心底滋生出僭越的念頭。他想知道他的殿下的雪乳是不是硬得像石子,xiaoxue是不是流出了蜜液等著他去親吻,以唇齒探入撫慰,讓她逐步邁入極樂。 這種幻想令他目眩神迷。 “長庚越發yin蕩了,”陸重霜淡淡道,將一切盡收眼底?!叭羰怯幸蝗瘴也辉?,你管不住這胯下孽根,與殿內侍女通jian……可如何是好呀?!?/br> 她說著腳下微微用力。 長庚喘息著,雙手揪住衣衫,盡可能穩住嗓音?!俺既羰桥c人通jian……千刀萬剮,剝皮腰斬,不得好死……殿下、殿下若是不解氣,到時便將臣的尸體大卸八塊喂狗,或是將臣挫骨揚灰,生生世世不得超生?!?/br> 陸重霜微微一笑,眼底卻寒如霜。 “過來,親親我?!彼斨L庚的面褪下褻褲,俯身含住他的下唇,牙齒輕輕啃噬。 腳從yinjing挪開,轉而敞開雙腿夾住他的腰身。股間的柔嫩懸在直直挺立的陽具上,一點點下沉,只讓他探進去一個guitou。 “殿下,殿下?!遍L庚眼底凈是血絲,瞳仁急速收縮。 他嘗到了涂在刀口的蜜。 頂端在從未有人探入的xue口淺淺抽插,探入又離開,仿佛一張小嘴在嘬著下體,妖嬈地勾引著男人往里再深入。 男人骨子里的獨占欲驟然心臟的每一寸作祟。 他想就這樣狠狠地捅入,拿走殿下的落紅,讓陽具徹底霸占蜜xue。他想把高不可攀的殿下cao到失神,在他懷里一次又一次地泄身。稚嫩的zigong里裝滿jingye,連小腹都鼓起,只要輕輕一按,xiaoxue就會滴滴答答的流精水。她會完完全全成為他一個人的殿下。 普天之下沒有一個男人比他更適合躺在殿下身下! 他的喘息越來越重,雙手不自覺地環住她的腰身,在主子的后背毫無章法地撫摸,渴求她再多點憐惜。 陸重霜冷冷一笑,毫無預料地甩了他一巴掌。 長庚一驚,渙散的眼神觸碰到她冷如冰的眼,頓時清醒過來。 險些釀成大錯! 他連滾帶爬地下榻,顫抖地匍匐在她面前,全身的血液都被凍住?!罢埖钕纶H罪,長庚、長庚知錯,請殿下贖罪?!闭Z落,便是砰砰得叩首。 陸重霜合衣,厭倦似的蹙眉,“再越矩一次,我便命人徹底閹了你?!?/br> “長庚明白,請殿下責罰!” 陸重霜垂眸,輕聲道:“滾吧,給本王滾遠點?!?/br> 長庚直起身,難以置信地往她的方向伸出手,嗓子眼發出哀求地嗚咽?!暗钕?,長庚知錯了,請殿下責ρǒ1八sんù.c哦м” “沒長耳朵嗎?”陸重霜拔高聲調,“給本王滾遠點!” 那晚,長庚跪在寢宮外瘋了似的自摑,到最后一口鮮血吐在殿外,昏了過去,直到巡夜的侍衛發現已是二更,巡夜軍高喊著“內侍大人!內侍大人!”,一起將他抬回自己的寢殿,連夜請太醫來救治。 陸重霜得知此事已是翌日清晨。 醒來開窗,殿外凝了層薄薄的霜,望去皆是凄惶的白。 身著一襲淺灰色羅裙的葶花前來服侍洗漱穿衣。她一邊不急不緩地述說昨夜的事,一邊為陸重霜挽發。 “想必這個結局殿下是早已預料?!陛慊ǖ?。 陸重霜挑眉,“何以見得?” “從殿下對晨風說,未曾對長庚下令要將賊子頭顱呈予陛下時,婢子便窺視到了殿下千分之一的心意?!笔窒滤娜?,獨獨葶花自稱婢子。 陸重霜笑道:“哦?說來聽聽?!?/br> “婢子不敢?!陛慊ù鬼?。 “有何不敢?” “婢子曾聞曹cao殺楊修,有雞肋之事在前警示,故而不敢?!?/br> 陸重霜還是玩味地淺笑,“我非曹cao,你非楊修,有何可懼?但說無妨?!?/br> “喏?!陛慊ㄎ⒍仔卸Y。 她先是稍稍一頓,繼而開口:“春泣與長庚積怨已久,只是礙于殿下顏面未曾發作。假設長庚想借賊子頭顱去處一事害春泣獲罪,故而假傳號令,是說得通??纱浩c殿下一同上朝,此事只要殿下稍微一提便會敗露。他做了,損不了春泣幾分,反倒容易落下假傳號令的大罪。再者,長庚乃內侍,斷然不會將此事泄給晨風,而春泣與殿下一同歸來,沒有時間將此事告訴旁人。故而讓晨風得知這個消息的,婢子思來想去,應是殿下自己派出的小廝?!?/br> “不錯?!标懼厮澰S地點頭。 “再加上昨夜之事,更加堅定了婢子的想法?!陛慊ǖ??!暗钕率枪室庠谇么蜷L庚?!?/br> 她停頓片刻,緩緩呼出一口濁氣,“只是婢子愚鈍,不知殿下為何要這樣做。難道長庚有了二心?” “我不曾懷疑他忠心,但我要的是聽話?!标懼厮f?!拔沂翘鬯?,但也不能讓他的得意忘形壞了我的大事?!?/br> “婢子愚鈍?!?/br> “日子安逸太久,我生怕那些跟著我的舊人們忘了自己的身份?!标懼厮p嘆,眼神落在葶花的面上?!八?,在我床上睡了幾次,就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葶花,你可還記得自己的本分?” “婢子記得,”葶花挽發的手一僵,語調仍是平緩,“婢子乃是殿下的棋。殿下叫葶花五更死,葶花就五更死,絕不敢多活一炷香?!?/br> 陸重霜頓時笑了,“你現在心里想的可是伴君如伴虎?” 葶花剛要張嘴,卻被陸重霜的指尖輕輕按住唇瓣?!拜慊?,你莫要怕。古往今來成大事者,哪個不是刀口舔血?你若想一步登天,就得豪賭……乖,把命放在我這兒。事成之后,我等便是千萬人之上!我定保你榮華富貴,子孫無憂?!?/br> “婢子明白?!?/br> 得到滿意的回復,陸重霜才真的歡欣地露出笑容,薄霜與瞳仁相映,泠泠生寒。 葶花深深呼氣,又道:“晨風今早送來一張信箋,殿下可要看?” 陸重霜抬手接過。 信箋展開,以飛白書寫:寒玉簪秋水,輕紗卷碧煙。雪胸鸞鏡里,琪樹鳳樓前。 落款:沉懷南。 “嘖,有趣?!彼p嘆。 午時,葶花奉晉王之命探望內侍長庚。 她令屋內的閑雜人等皆退離后,才開口:“殿下心善不罰你,可不代表你是無罪。前幾日守衛不當,昨夜又多次越矩,換了我,非把你打到皮開rou綻不可!” 長庚擦去唇邊的殘血,躬身道:“臣知罪,只斗膽請殿下垂憐,莫要將我趕出去?!?/br> “先別急著認罪。如今殿下有一要事需你去做。做得好,便是將功補過,做不好ρǒ1八sんù.c哦м”她未再說下去。 “臣定不辱使命?!?/br> 葶花道:“你暗中去一趟尚書右丞相的府邸,著重打探右相家中獨子情況。五日內,連她府中看門的狗是公是母都要一清二楚?!?/br> “喏?!?/br> (雙坑同填,要我狗命) (“寒玉簪秋水,輕紗卷碧煙。雪胸鸞鏡里,琪樹鳳樓前”出自溫庭筠的《女冠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