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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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微怔。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來啦,二三更要晚些,繼續發周末紅包。 ————————————,, 第112章 欣喜(二更) 屋中亮著夜燈,蘇錦守了夜燈一整晚。 柏炎一直未回。 她早前還能看書靜心,眼下,越發覺得心不靜的時候一頁書都看不進去。 自早前豐巳呈說了宮中的消息之后,便再沒有消息送來,她也知曉即便宮內有眼線,當下這種非常時候,先前能有消息送出已是萬幸,還應是柏炎擔心她這里才讓人涉險送來的,眼下,葉浙下獄,柏炎心思都在斡旋葉浙之事上,沒有辦法時時刻刻顧及旁的。 她不應當再給柏炎添亂。 蘇錦熄了夜燈,放下書冊,盡管在床榻上輾轉,還是強迫自己歇下,即便是閉目養神。 這一宿,柏炎應當都不會回來了。 他應過她小心行事,他會信守承諾…… 蘇錦攥緊掌心,眉頭皺緊間,忽得,覺得腹中似是一動。 蘇錦愣住。 早前從未有過,輕輕的,卻是明顯的一動。 蘇錦下意識伸手撫上腹間,平靜些許,她以為方才是錯覺。 出神間,腹中又是一動。 清清楚楚的一動。 蘇錦驚喜,喚了聲,“陶mama……” 陶mama并不在屋中值夜,青苗喚陶mama來的時候,陶mama已經歇下。夫人早前并未在夜里喚過她,陶mama擔心受怕是夫人腹痛之類。 等到屋中,陶mama一臉緊張,卻見蘇錦臉上笑意。 陶mama心中微緩,“夫人?” 蘇錦輕聲道,“陶mama,可是胎動了?” 她拿不準,所以尋陶mama來問。 陶mama眼中驚喜,胎動了? 遂上前,示意蘇錦別動,輕輕在床沿邊落座。 “多久了?”陶mama緩緩伸手。 蘇錦輕聲道,“小一會兒……” 話音剛落,腹中似是又微微一提,陶mama笑笑,“是小主人在踢夫人呢!” 蘇錦方才半是驚喜半是緊張的心才放下,陶mama笑道,“只要不踢得很急,夫人便可放心,這往后每日里,都會動一動,便是同夫人母子靈犀了……” 蘇錦莞爾,伸手撫了撫腹間。 這般難熬的夜晚,也似是因為這一陣互動變得并不漫長而難熬。 蘇錦何時入睡的,自己也并不知曉。 入睡的時候,手也一直護在腹間,才似是心中安穩。 …… 柏炎從宮中出來,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昨日秦王之事,柏炎始料未及。 哪能這么巧合從秦王府中搜出巫蠱之術,秦王本是想以死證明清明,最后反倒冤屈并未洗清,還落了一個大不敬之罪。 葉浙慣來在京中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好人緣,在京中諸多世家中,葉浙是最不會與人為敵的一個。 柏炎也未想到,昨夜秦王之死觸了葉浙逆鱗。 葉浙在殿中不卑不亢,據理力爭,是為了護下秦王的家人。 葉浙同秦王私交不深,葉浙會如此激烈反抗,應是對東宮起了怨念,唇亡齒寒,連秦王這等與世無爭只掛個名號都會被東宮算計,更何況這京中手握實權的世家。 柏炎不能妄動,是因為許家的緣故。 但葉浙并無旁的牽連,亦不怕旁人污蔑。 最后,葉浙忤逆東宮下了獄,但其余諸如顧家,南陽王府,李相等人都據理力爭站在一處立場,最后到柏炎殿中出聲,殿中眾人紛紛跟隨,才算為此事一錘定音。 東宮不得不為了平息眾怒,放棄了處置秦王家眷。 葉浙一人下獄,換回了秦王府家眷安穩。 兵行險著,柏炎實則為葉浙捏了一把汗。 但同時,也讓東宮對自己的忌憚更多了幾分。 東宮反撲的手段應該很快會沖著他來,但他不能眼看葉浙搭進去…… 今日殿中,他也是才看清楚一個事實——東宮會忌憚他,是因為眼下這時局,朝中眾人相信還能倚仗的,似是只有他,所以今日他在殿中開口,才會云集響應。 法不責眾,今日盼著他站出來的,不止葉浙一個。 他站出來時,似是群臣才有了底氣。 柏炎再次想起謹州時,老師的一番話。 ——“平陽侯府最鼎盛的時候,你父兄卻先后戰死沙場,你可想過其中蹊蹺?” ——“如今這朝廷已是滿目瘡痍,氣數已盡,有能力者皆可取之。手握重兵者,皆可亂世逐鹿……” 亂世逐鹿…… 馬車中,柏炎眸色微沉。 東宮已是不會放過他,放過柏家與許家。 如今葉家也連同拉下了水。 東宮手段陰狠殘暴,朝中眾臣心中都有數,是敢怒不敢言。 今日秦王之死便是一個爆發,也讓他看清,茍且不一定能偷生,朝中愿意站在他一方的大有人在。 柏炎心中似是蠱惑。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殊死一搏。 柏炎攥緊掌心。 忽得,馬車猛然一頓,應是撞上了東西。 柏子澗跳下馬車,柏炎亦伸手撩起簾櫳,見似是有推著推車的小販被馬車撞了,柏子澗正在查看,那人抬眸,柏炎目光卻愣住。 那人看了看他,有氣無力道,“我家中尚有一幼子,我這要是被撞死了,如何是好?” 柏子澗腦袋疼。 柏炎卻道,“送他回家中?!?/br> 柏子澗詫異。 柏炎卻放下簾櫳。 柏子澗扶那人上馬車,那人說了家中的位置,放下簾櫳,柏炎一動不動看他。 “見過侯爺?!蹦侨巳粨Q了副語氣,先前被撞是真的,但沒撞出毛病也是真的。 柏炎面無表情,“肖世子又想做什么?” 他一眼認出這人是肖玄的心腹。 早前一路回京,沒見過十次,也有八。九次。 肖玄心腹道,“世子說,國喪之際,朝中休沐七日,想約侯爺后日去容光寺撞鐘祈福,有要事相商?!?/br> 柏炎冷聲,“我同他沒有什么要事好商量?!?/br> 肖玄心腹道,“我家世子說了,他有耐心等侯爺,侯爺眼下腹背受敵,正缺盟友,我家世子算一個?!?/br> 柏炎輕嗤,“肖世子不是東宮的盟友嗎?” 肖玄心腹依葫蘆畫瓢,“我家世子從未說過他是東宮盟友?!?/br> 柏炎抬眸看他。 肖玄心腹繼續道,“世子來蒼月,是同蒼月交好,至于蒼月是誰當權,不重要,他也不關心,只是如今的東宮已然瘋了,今日殺一個,明日殺一個,應當隔不了不久就會被人殺了,世子這一趟很可能會白跑,所以有些不甘心……” 此話一聽便是肖玄語氣。 柏炎輕笑,“肖世子野心未免太大了些,蒼月朝中之事也敢染指……” 肖玄心腹頓了頓,朝柏炎道,“世子說,如果侯爺說到這句,便囑咐不同侯爺說了,直接跳車?!?/br> 柏炎微怔。 有人已破窗跳了出去。 柏子澗一驚,馬車趕緊停下,柏炎輕哂,“長風來的,就沒一個腦子正常的嗎?” “侯爺!”柏子澗撩起簾櫳,本想向他請示。 柏炎卻沉聲道,“走吧,死不了?!?/br> 柏子澗喉間咽了咽。 …… 馬車繼續往府中駛去。 柏炎想起肖玄早前在宮中的話——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平陽侯,說不定有一日你我利益一致…… 他是厭惡死了同他利益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