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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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雯不想回答這些毫無意義的問題了,放下手臂扯過沙發上的抱枕,側過身子躺下, 疲憊地閉上眼,揮了揮手:“還有什么想問的快問, 問完走人。我頭疼,想休息?!?/br> 穆久聽她無力的語氣,摸了摸脖子, 好奇心被他用力捏死,從眾多問題里淘出一個最想知道的,問最后一個問題:“那白黎他怎么沒和你一起回來?” 他當然是希望白黎看到司雯的家庭狀況后,能一如既往地陪在司雯身邊。 因為有他的陪伴,穆久發現自己多年的摯友,內心已經開始變得溫暖起來,那靠眼淚和傷口建立的城墻也在慢慢攀爬上柔軟的藤蔓,只需要再給些時間,應該就能長出生機勃勃的枝蔓,或許還會出現美麗的花。 但是他又十分清楚的知道,在了解了司雯的一切后,退縮和畏懼也是人之常情。 長時間的沉默之后,穆久從司雯嘴里得到了答案。 “我把他趕走了?!?/br> 穆久皺起眉頭,下意識站直了身體,緩慢地重復了一遍。 一聲低低地呢喃之后,司雯轉了個身,背對著穆久側躺在沙發里,長長的頭發垂落,不再說話。 穆久嘆了一聲,沒再說話,轉身離開。 來來往往的員工都好奇地望著司雯的辦公室。 他們不少人看見司主管臉上帶著傷,碘酒的深黃色從紗布里滲出,還帶了些淡淡紅色。 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巨大新聞。 直到看見穆久出來,員工們立刻收回視線,乖乖地看著電腦辦公。 穆久站在門口拿出手機,在公司的群聊里發出今天下午休假的事情。 末了還加了句:離開的時候,保持安靜,不要吵鬧。 很快,原本還人來人往的樓層只剩下零落的幾人,再一會兒,公司的燈被關掉,門被鎖上,最后一個人走了。 這里變得靜謐,成為只屬于一個人一方天地。 司雯緩緩睜開眼睛,入眼都是昏暗的光線,她伸手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個發繩。 這是在推開白黎的時候,從他手里手腕上悄悄取下來的。 司雯嘴里說著給他機會,讓他快點逃,實際上話音剛落,沒等白黎回答,就把他推下了車。 早在她問的時候,一直注視著白黎蓄著眼淚的眼睛,緊緊抿著的嘴角,瞬間就知道他的回答是是什么了。 他的回答肯定是——不要、不走、不逃。 但是司雯卻舍不得。 舍不得自己去耽誤他。 基因里不確定的精神疾病,成為最大的隱患。 這樣的她,就像個□□隨時會爆炸,會把親近的人傷害的體無完膚。 原本一開始她寫好的《完美適配度雙方交往注意事項》,里面全是些利己并且十分尖銳的用詞,是那種對方一看就會對自己沒有任何好感的條例。 因為一開始,她就想讓匹配對象討厭自己不希望讓兩人產生任何感情聯系。這樣當自己實施計劃的時候,就可以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和動搖。 甚至是,她已經決定孤身一輩子了。 就讓自己帶著可怕的疾病死去,這樣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這些年來,除了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的穆久,司雯對其他人,都是冷冷淡淡的樣子,官方又疏離,不愿過多交心。 然而白黎卻是個例外。 他一邊小心翼翼地靠近自己,還會一邊說著單純到令人心軟的話,逼得她不得不變得溫柔起來,一直在退讓。 這樣不好。 不能讓他繼續往自己身邊走了。 司雯把發繩套在自己手腕上,合上眼睛努力平復情緒。 然而一閉眼,就會想起自己推開白黎的時候,他站在車外手足無措的樣子。 他慌張伸手拉車門,委屈到整個人都在發抖,努力忍著眼淚,都不管懷里的包,任由它掉在地上。 但司雯已經搶先一步鎖上了車鎖,下一刻踩下油門離開。 她透過后視鏡看見白黎站在原地,呆愣地望著遠去的車,一動不動。 直到白黎消失在她的視線里,她才放緩了車速,移動視線看向人潮熙攘的路口。 斑馬線上有相互扶持前行的一對老人家,有甜蜜熱戀黏糊在一起的小情侶,有背著書包攜手回家的小朋友……有許多的歡笑與交談。 眼里維持許久的平靜慢慢裂開無數裂痕,眼底平靜的暗流也變得紊亂。 世界上每個人身邊都有人停留著。 但她卻不能擁有。 司雯頭疼地低聲呢喃了一句,陷入柔軟的沙發里,輕輕伸手抱住自己的肩膀,一下一下的拍著后背,自己給自己安慰。 她做的是對的,她應該這樣做,她必須這樣做…… 藥物很快在體內起了作用,隨之而來的是沉重的困意和麻醉感,帶著人緩緩陷入沒有夢境的睡眠之中。 她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與漆黑屋內不同的是,外面艷陽高照,隨著時間的流逝,太陽歡樂地挪著身子,從晴朗的天空藏進林立的大廈,留下漫天粉紫色的晚霞。 是回家的時間,世界喧囂熱鬧起來,復而因為黑夜的降臨,慢慢安靜了。 司雯再次睜開的眼的時候,已經睡的有些恍惚,不知道今夕是何夕。迷迷糊糊地摸索出包里的手機,開了機,看了眼時間,快要到午夜十二點了。 她足足睡了九個多小時。 大概是藥劑的用量大了起來,所以這一次睡得才格外的久。 司雯打開手電筒功能,先把辦公室的燈打開,整理好要帶回去處理的文件,拎起包準備開車回家。 辦公室門外也是漆黑一片,她將手機舉高了些,走到玻璃門口。 走廊處因為左右兩側有落地窗,所以可以讓柔亮的月光灑進來,將白色的大理石地板鍍上一層銀輝。 銀輝披在玻璃門對面抱膝蹲坐的少年身上,越發的柔軟。 司雯愣在原地,隔著擦拭得干干凈凈的玻璃,借著月光,看清那是誰。 ——白黎。 白黎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環抱著膝蓋,下巴埋在手臂之間,閉著眼淺淺地睡著了。 細碎的銀色光芒落在他長長的、濃密的睫羽上,將他半張側臉照亮,顯得沉靜又柔和。 他的跟前擺著一個生日蛋糕,用著透明的塑料盒裝起來,上面還插著一個“25”的彩色蠟燭,打火機就被他攥在手心, 不知道他在這里坐了多久,等了多久。 司雯怔愣地看著他,緩緩地握緊了手里的手機,又倏爾松懈了力氣。 她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手機的光也因此在空中劃過,掠出一道光亮。 都已經把他丟下了,為什么還要找回來呢? 司雯抬起手從里面解開鎖,推門而出,白色紅底的高跟鞋與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她走到白黎面前,蹲下來把文件和包放在一邊。 走近了才看清楚,白黎臉上、頭發上、衣服和褲子上都有白色的面粉,就像是掉進了面粉堆趕急趕忙爬出來的小花貓。 司雯靜靜地看著他,眼眶逐漸漫上一層紅色。 像是被打敗擊潰了一樣,她做了一個下午的決心在這一瞬間決堤。 微涼的指尖撫上他軟乎乎的臉側,司雯輕輕地為他擦干凈臉上的白色面粉,嘴角輕輕地勾了起來。 “阿嚏——” 白黎打了個噴嚏,朦朦朧朧轉醒。 他坐在這里做了一下午了,急忙趕來送蛋糕出了一身汗,又被夜晚的涼風吹干,隱隱有了感冒的跡象。 頭有點沉,眼前有些朦朧,但卻在看到司雯的那一刻立刻清醒起來。 他馬上綻放出一個欣喜的笑容,眼睛比散落的月光還要明亮,可聲音有些干澀低啞,喊她:“雯雯!” 司雯慢慢收回手,她看出他有許多話要說,安靜地笑著看他。 “穆久說你在公司,但是你公司都沒有開門,有沒有看到其他員工,所以我就在這兒等了一會兒,果然等到你了!”白黎歡喜地盤腿坐好,又急哄哄地問,“現在幾點了?” 司雯垂頭打開手機,展示給他看。 23:47. “還早,你的生日還沒有過去,我給你做了蛋糕!”白黎悄悄松了一口氣,俯下身把做好了的蛋糕拆開,一個四寸大的小蛋糕被端到司雯面前。 那是一個很簡單的奶油蛋糕,上面的圖案和字也很簡單。 寫上了“祝雯雯永遠開心”、以及畫上了兩顆小愛心。在蛋糕的邊緣,點綴了一圈切片的青檸。 司雯看著上面稚嫩的字體,輕輕地笑了。 白黎皺巴著臉,有些委屈地說:“我本來已經給你做好了榴蓮蛋糕,但是可能是因為味道太大了,保潔阿姨清理冰箱的時候當做垃圾丟掉了。我趕過去的時候材料都用完了,沒有你喜歡的榴蓮,只有剩下來的一瓶檸檬片……等明天我再重新做一個榴蓮蛋糕給你?!?/br> 他的語氣都是小心翼翼地意味,生怕司雯嫌棄他這個粗制濫造的蛋糕。 心里砰砰打鼓,緊張地咽了下口水,觀察著她的表情。 司雯接過蛋糕,唇畔的笑意十分明顯,一直蔓延到眼底,她抬頭笑著問:“誰和你說我喜歡榴蓮的?” 這個問題一問,白黎就明白司雯其實不喜歡榴蓮,毫不猶豫地把穆久供了出來,“是穆久!我問他你喜歡什么水果,他說是榴蓮……” 說到這里,他又皺著眉問:“穆久還說你對海鮮過敏,這個是真的吧?” “嗯,海鮮過敏是真的?!彼决c了點頭。 穆久還算說了一句真話。 “那幸好我沒有做榴蓮蛋糕。對了,趁著時間還沒到,我們先點蠟燭許愿吧!” 白黎拿起地上的打火機,正準備點燃,司雯卻將蛋糕放在了地上,避開了他的手。 “先不急?!彼决W著白黎一樣,盤腿坐在地上,臉上的笑意收了回來。 見她認真了起來,白黎忍不住坐直,緩緩眨著眼睛看她,還沒等她開口,微微下垂的眼角就有了委屈的味道。 “白黎,我不是讓你逃么,你還回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