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燦本人正在看英語素材，似乎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周睿森就在季燦隔壁，不小心瞥到了這一幕，不僅看了不說，還猥猥瑣瑣的伸手摸了一把，隨即叫道：“我才發現，燦哥你沒腿毛哎？”

    當周睿森的手掌摸過季燦白皙的大腿時，顧江珩不由得瞇了瞇眼睛，看周睿森的眼神跟看個死人沒兩樣。

    季燦被摸得頭皮發麻，一腳踹了過去：“摸你媽，你變態??？”

    “我就是太驚訝了，”周睿森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說，“而且老大也太白了吧！”

    他還想挨著季燦坐下，不料屁股還沒落下，就發現椅子被顧江珩一腳踹到了隔壁桌。

    周睿森還處在狀況外，撓了撓后腦勺，問：“顧神你干什么弄我凳子？”

    顧江珩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自己坐過去?！?/br>
    行叭。

    周睿森乖乖坐在隔壁桌，還拿了個瓷碗對季燦說：“你看看你的大腿，跟碗一樣白了，我們班最白的女生都沒你白?！?/br>
    沒有哪個男生會愿意自己被這樣說。

    季燦抬腿正要揍人，突然察覺大腿傳來一陣發毛的感覺。他低頭一看，顧江珩竟然在幫他拉褲子！

    顧江珩把季燦縮到大腿根部的褲子往下拉，沒什么表情的說：“你穿我的褲子果然還是大了些?！?/br>
    cao，這特么簡直比剛才周睿森摸他還令人毛骨悚然。

    季燦有些不自在縮了縮腿，把褲子拉到膝蓋，徹底把運動短褲打入了冷宮。哦，還有燒烤攤上這種低矮的塑料凳子。

    燒烤上得很快，吃飯時，何勁峰突然問他：“燦哥，我聽說你們被語文老師罰背《離sao》，真的假的？”

    季燦正在吃烤五花rou。

    烤得焦黃的五花rou一口咬下去爆出豐沛的油脂，混著烤得黃燦燦的蛋白質，入口瞬間焦香四溢，讓人充滿了幸福感。

    他吃掉最后一塊五花rou，這才點了點頭：“嗯，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br>
    周睿森在隔壁桌插話：“李飛勇也太狗了吧？《離sao》這玩意兒是人背的嗎？老子字都認不全?！?/br>
    季燦又拿起了一塊烤五花rou，撒了點干蘸水上去，說：“還好，今晚回去看看?！?/br>
    燒烤臺上，聽到李飛勇這三個字，老板娘烤rou的動作一滯。

    姜延“咚”的一聲把可樂放在桌子上，冷著臉打斷了大家的談話：“吃飯就吃飯，那么多廢話?！?/br>
    “哎，你怎么這個服務態度？”周睿森嚷嚷起來，“老板娘，我要投訴他！”

    老板娘如夢初醒，利落的翻著手上的烤串，一邊罵兒子：“你還不好好招待你同學?！?/br>
    姜延依舊沒什么表情的從劉海兒縫里看人，然而這次上菜的動作輕巧了不少，放在季燦面前那份烤五花rou是少辣的，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

    季燦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說了聲謝謝。

    旁邊有人喲了一聲，起哄道：“對我們都冷冰冰的，怎么還記得人家燦哥不能吃辣呢？”

    “我還記得你喜歡吃變態辣，”姜延拿起了桌上裝辣椒面的小瓶子，面無表情在烤rou上撒滿了一層辣椒面，遞給了之前吃火鍋時要吃變態辣的同學，說，“你不是讓我體貼嗎？吃啊，我都親自喂你了?！?/br>
    那人騎馬難下不得不咬了一口，整張臉瞬間漲得通紅，瘋狂咳嗽起來，足足喝了兩瓶水這才緩了過來。

    “你怎么又在欺負你同學了？”烤rou的老板娘喊了起來，一邊訓斥姜延，一邊對同學們說，“不好意思啊，這頓給你們五折當做賠罪了?！?/br>
    聽到這句話，大家頓時高興起來，甚至還想讓姜延再欺負欺負幾個人，最好能打個一折或者免單就更好了。

    喧鬧聲中，顧江珩不知想到了什么，湊近問季燦：“你什么時候和姜延關系這么好了？”

    季燦咽下一塊五花rou，有些發愣：“我和他關系很好嗎？”

    顧江珩沒有說話。

    他轉頭看了姜延一眼，少年站在爐子前幫忙烤rou，炭火騰起的煙霧模糊了他的五官，讓人看不清表情。

    這頓燒烤熱熱鬧鬧吃了一個小時，雖然吃飯時不少人叫著打折，但大家都知道姜延家庭情況，還是按原價付了款。

    顧江珩付的錢，離開時同學們讓他開個收款碼，顧江珩懶得弄那些，擺了擺手：“就當我請大家了?！?/br>
    自然沒有人拒絕這個提議，大家瞬時發出一陣歡呼聲。

    學校沒有規定高二走讀生上晚自習，下午打籃球折騰這么久，季燦不想回教室，于是和顧江珩帶著一身烤rou氣味往家里走。

    夕陽已經落山了，但天空依然很亮。

    季燦和顧江珩并排走在街邊的人行道上，突然察覺有人rua了一下他腦袋，季燦下意識躲了一下，警惕的看了過去。

    顧江珩笑了笑，手心攤開時，上面躺了一張金色的銀杏葉。

    “你頭上有這個?！?/br>
    季燦抬起頭，這才發現路旁的銀杏樹葉已經變黃了，在秋日的黃昏中閃著金色，風一吹就嘩啦啦往下掉。

    “抱歉，謝謝……”季燦摸了摸鼻子，因為不好意思走路速度越來越快。

    “沒事?！鳖櫧癜雁y杏葉裝進口袋里，邁開長腿跟了上去。

    轉過街道角落，季燦聞到了熟悉的甜膩香氣，不由得腳步一滯。他站在櫥窗前看了兩秒，很快就轉過了頭繼續往前，這一次他沒有進去。

    顧江珩停了下來，問：“你不買？”

    季燦摸了摸自己微微凸出來小肚子，有些遺憾的搖頭：“算了，吃不下了?！?/br>
    顧江珩：“你等我下，我去買一個?！?/br>
    顧江珩沒讓店員包裝，端著小蛋糕過來和季燦一起擠在靠窗的桌子上吃。

    這是季燦最喜歡的一款蛋糕，看著顧江珩切了一塊放進嘴里，季燦幾乎立刻就能想象到蛋糕入口時的味道。

    奶香濃郁、口感清新、因為是冷藏產品，帶著一絲絲冰涼……季燦喉結不自覺滾了一下。

    顧江珩笑了笑，從包裝盒里掏出了一個新的叉子：“嘗一口？”

    季燦沒忍住，用小叉子分了一勺，濃郁的奶香味在舌尖化開，讓他滿足的瞇起了眼睛。

    晚上的燒烤有點咸，吃了蛋糕后，季燦又買了一杯牛奶解渴。

    他喝完牛奶時，顧江珩也跟著站了起來：“走吧?！?/br>
    “你就不吃了？”季燦愕然，磁盤里還剩著一大半呢。

    顧江珩擦了擦嘴巴：“吃不下了?！?/br>
    季燦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剩下的蛋糕，然后轉身拿起小叉子又切了一塊放進嘴里。

    顧江珩怕他撐住，伸手擋了一下：“吃不下就別吃了?！?/br>
    季燦只是搖頭，固執的又塞了一塊。他這么喜歡的小蛋糕，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它被孤獨的留在盤子里？

    顧江珩沒辦法，只得坐下來和他一起分完了蛋糕。

    從蛋糕店出來，兩人是徹底吃撐了，上樓前又在樓下公園繞了兩圈想要消食，沒想到被咬了滿身的包。

    季燦起初還不察覺，直到他洗完衣服去隔壁還褲子時，被顧江珩提醒后才驚恐的察覺，他腿上什么時候被咬了這么多疙瘩了？！

    顧江珩一眼就看到了季燦的腿，白皙的皮膚上長著密密麻麻的紅疙瘩，像是雪地里開出的一朵朵紅梅，有一種觸目驚心的美感。

    “怎么被咬得這么厲害？”顧江珩接過烘干的短褲，順回把季燦安排在了沙發里。

    季燦也不清楚：“當時沒注意，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咬的?！?/br>
    “你先坐會兒，我拿藥給你擦?！鳖櫧裨卺t療箱里翻翻找找，最后拿出了一瓶棕色的小膏藥。

    里面是乳白色的軟膏體，氣味有些刺鼻，還有些辣眼睛。

    涂到被抓破的疙瘩上，有輕微的刺痛感。

    季燦不由得抽一口氣，眉頭也跟著皺了一下。

    顧江珩停下了動作：“疼？”

    “不疼，”季燦搖了搖頭，繃緊了神經，“就是沒做好準備?！?/br>
    季燦說完后拖了個抱枕摟著，躺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他太困了，沒想到在涂藥的過程中直接睡在沙發上了。

    第二天季燦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了熟悉的大床上，時間已經是早上七點。出來時，在電梯口遇到了背著書包的顧江珩。

    睡了太久，季燦腦袋還有些懵。他迷迷糊糊走進電梯，有些懊惱的說：“昨天你送我回去的嗎？我記得當時挺早啊，我怎么就睡著了?！?/br>
    顧江珩按下電梯關閉按鈕，“嗯”了一聲：“看你睡得挺香的，就沒叫你?！?/br>
    電梯在10樓停了下來，進來了一個穿一中校服的學生。

    季燦想起今天第一節 就是語文課，嘆了口氣：“突然想起來，我《離sao》還沒背?！?/br>
    “沒事，”顧江珩安慰他，“我也還沒背?！?/br>
    “哎呀，我也沒背呢！”剛進來的那個男生自來熟的插了一句，樂呵呵道，“我背了一周都沒背下來，看到你們都沒背我就放心了?！?/br>
    季燦：“……”

    你還是別放心了。

    第32章 sao還是你sao。

    季燦剛走進教室就被同學們團團圍住, 經過一晚上的發酵，大家都知道語文老師限令他們一天之內背《離sao》這件事，紛紛伸長了脖子問：“燦哥你會背了嗎？”

    “顧神呢？你們兩是不是都能背了？”

    “據說你們過目不忘啊，真的假的？”

    季燦：“……”

    過目不忘是真的, 但他壓根兒連看都沒看過, 也就談不上忘不忘了。

    季燦緩緩搖了下頭, 老老實實說：“昨晚睡得太早了，還沒來得及看?！?/br>
    于是人們又看顧江珩。

    顧江珩：“我和他一起睡的，我也沒看?！?/br>
    一聽他們這么一說, 周圍眾人立刻絕望的嚎了起來。

    葉含笑卻雙眼放光, 敏銳的抓住了重點：“一起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