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修無情道后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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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求者不肯留,所抓者皆成空,原本果真是打算放手,干干脆脆清清楚楚,彼此不相往來,好留一些情面??墒撬尳?,江原不走。他不見白晚樓,白晚樓反而要來見他。 如果不是他們劍光殘影誰也不放過誰,大約這雪中松竹,美人如畫,是十分賞心悅目的。 “你師兄把你看得緊,不肯叫你出云頂臺半步,你又何必來西域找我不痛快。道不同不相為謀,莫要欺人太甚啊?!毖N笑了笑,“小晚樓,你病好些了??!?/br> 小晚樓。 這么叫過白晚樓的除了金非池外,還有兩個人。一個消逝在歲月中,一個站在眼前。白晚樓眼中像封盡的冰,凍人徹骨。 白晚樓的劍尖仍指在薛燦喉間,薛燦卻像沒事人一樣,甚至要拿手指撇開萬仞。那是天下至寶,是神劍,但那有什么關系。這柄劍的主人已算不得天下至寶,更不是世外仙人,甚至已在他的金環之中,動不得分毫。 但是薛燦沒能撇動這劍尖。 劍氣炸起周圍一蓬白雪,細雪紛揚,劍扇相撞,嗡嗡作響。白晚樓抬起眼,他長睫上也落了些雪,睫羽之下的眼眸,是驚心動魄,哪有半分癲狂。 ……薛燦忽然不笑了。 他意識到了一件事。 白晚樓是故意逼他出手。 萬仞一出,薛燦必然要擋。 那他能拿什么擋?他收在懷里很久的,當然只有一柄扇子。而且是不能叫江原看見的扇子。他既然不得已,已經用了烏金美人扇,那應該看到這柄扇子的人呢? 薛燦眼睫一顫,背后一陣涼意穿心而來,他不必回身,只踩過竹枝騰空而起,倒翻了一個身,落到另一處竹枝上,而那劍意已穿過困住白晚樓的金陣,狂風頓起,白晚樓雙臂一振,立時將那金陣嘩然碎去。 瀟瀟竹林落葉中,本該在冰室的江原手里一柄并蒂劍格外的粉嫩,冷面肅然看著薛燦,不遠處被搶了劍的蕭清絕拎著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孫離,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 薛燦注意力全在白晚樓身上,竟不知江原是幾時到的。他不是叫蕭清絕在大牢處攔下江原,將他帶到大殿之中嗎?江原怎么會來這里的? 江原怎么會在這里,當然是自己出來的。 蕭清絕拉住了江原的衣角,衣帛撕拉一聲斷了開來,便在蕭清絕心中只道‘完了’之時,江原指訣一并,蕭清絕并蒂劍嗡一聲到了江原手中,他拿劍作支點,立劍而起,翻身而上,衣袂颯然,像不著力的竹葉。 江原像燙手一樣,將劍一拋還給蕭清絕,目光落在薛燦手中的烏金美人扇上:“成沅君的扇子為什么會在你手里。你見過他?他人呢?” “成王敗寇有什么好說的?!毖N看了眼白晚樓,攥緊了手中的美人金,面不改色道,“你氣勢洶洶對我出手,就是要說這個?” “那你覺得我應該說什么?” “說你并沒有受傷?說你故意叫我知道忘憂丹的消息,誆我去無情宗,騙我進巖珠洞,叫成沅君逼晚樓破了護山大陣,再誘我回來,好將連照情騙來,讓圣教替你對付他?” “還是說你的冰室作何用途,抓孫離又為了什么,我究竟因何受的傷,為何不記得蘇婉兒!”江原逼近一步,厲聲道,“薛燦!你要我同你說什么?” “至今為止你騙我瞞我多少,你我心知肚明。也就兩天前你與我說的話,我也當作真的,也就這么信了。但你呢?你捫心自問,枉你我這十數年交情,你究竟當沒當回真!” 他聲聲厲疾。每問一句上前一步,眼中藏火淬然鋒利,叫薛燦心頭一顫,不禁往后一退。 “……” 只放眼望去,但見白晚樓與江原兩人迎風而立,心知這回是險大于勝,恐不能好。而江原句句厲聲,從前江原質問他的模樣便又浮現在眼前,一字一句,就連說的話都相差無己。唯一不同的,便是從前江原比如今更淡薄。 兜兜轉轉一個輪回,他們竟還是要走到這個地步的。 大勢既已去,薛燦心一橫,再不遮掩,只道:“是啊。你寬容大度,你不曾與我計較半分??墒悄愫卧c任何人計較的?什么人能被你放在心上?” 薛燦冷聲道:“你當我在這里故意等你的心上人,好將他捉住嗎?我早與你說過,若你果真喜歡他,就帶他走,走得遠遠的,在山上不要再下來。世事滄海,誰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是你自己不聽,非要湊這熱鬧?!?/br> “你無心情愛,我醉心權勢。你我本就是道不同的人,虛情多年也作不得真。你已經認定是我騙你,我何必再與你解釋?!?/br> 解釋? 事到如今,還需要什么解釋。 倘若解釋便能填平山海,抹平鴻溝,世間便不會再有誤會。江原不想聽解釋,事到如今,他也懶于聽解釋,或者說,他已懶得再多費半句口舌了。 江原只問:“無情宗的人呢?” 他來,就是只想把這些人要回來。 “當然在該在的地方!” 薛燦熟知江原的性情,知道他這個人看似親和,實則眼里容不下沙子,若是與你產生了嫌隙,你套通天大索也捆不回他。他走到如今,原本就步步站在刃尖,維系著這細而小的一根繩,生怕它不小心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