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風箏
季蕪菁從他眼睛里得出了一點信息,她立刻起身,她來的時候沒帶什么東西,只拿了一只手機,其他全放在陳固的車上,來來去去很簡單。 “還來得及么?”她問。 葉瀾盛說:“來不及了?!?/br> 季蕪菁沒有多問,她環顧了一圈,而后打開了柜子,里面塞著醫院的被子,幸好她人瘦,直接鉆了進去,而后把柜門關上,順便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 趁著還沒有人進來,她挪了挪位置,想鉆在被子里,就算一會有人開柜門,也有被子遮掩。 捉迷藏的游戲,她很拿手。 沒一會,她就聽到開門聲,動作刻意放輕。 緊跟著她便聽到了兩個女人的聲音,其中一個她辨的出來,是薛妗。 盛舒從薛家出來便想著來一趟醫院看看,正好薛妗這會有空檔,便同她一塊過來。為了葉瀾盛的事兒,短短幾天功夫,盛舒一下憔悴了不少,都生了好幾根白發了。 她坐在椅子上,看著葉瀾盛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心里又氣又難受,她長長的嘆口氣,說:“這孩子大概是跟我反沖,以前雖然野,但起碼還是聽話的,現在年紀上去,反倒是叛逆起來,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讓我省心一些?!?/br> 薛妗雙手搭在她肩膀上,說:“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每個父母都是一樣的。像我爺爺,我爸爸年紀也不小了,他照樣還是會cao心,總覺得他做事不夠妥當。在父母眼里,孩子永遠是孩子?!?/br> 盛舒笑了,拍拍她的手背,難得有一個人不是勸她少管。 “阿盛身邊有你,我就很放心了?!?/br> “那也不一定呀,我也很小孩子心性,也會叛逆的。我爸老說我不聽話,讓他十分頭疼,還有我哥,總是吐槽我做事沒有分寸。哎,我打小就從他們吐槽長大的,自信心都被說沒了,也唯獨我爺爺和我mama對我寬容,做什么都夸我,就是命不長。我媽死的早,現在爺爺也沒了?!彼裆淠?,眼睛盯著葉瀾盛的臉,說:“我現在遺憾的就是沒能讓爺爺看到我和阿盛結婚?!?/br> 不等盛舒安慰,薛妗便問:“阿盛中毒的事兒有眉目了么?” “還在查,這事兒也是蹊蹺,我們把他吃過的用過的東西統統都檢測過了,都沒有問題。昨天主治醫生跟我說,不是在吃的上,也許是淬了毒的針頭。他們在他手上找到了針孔,就是不知道這針孔他是在哪兒扎的。我想著他現在身體還很虛弱,我也還沒問他,等他身上余毒全部清干凈了,再仔細問問?!?/br> 薛妗沉吟片刻,“這事兒怕不是意外?!?/br> 盛舒:“當然不會是意外,就是不知道這人是誰?!?/br> “結婚那天應該有跟著阿盛的攝像,沒從里面找到點什么?” 那段錄像他們反復看了很多遍,沒看出什么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就只有一處,就是姚京茜獨自去衛生間的時候,葉瀾盛也朝著那個方向過去了,攝像沒跟。 當然,這只是在盛舒眼里覺得有問題,在她眼里,姚京茜這人坐在那里就是個問題。 薛妗說:“看來這人藏得很深,并不是臨時起意的事兒??稍绮幌率滞聿幌率?,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手……” 不等她說下去,盛舒說:“看樣子這個人是不想讓阿盛跟你結婚?!?/br> 沉默半晌,盛舒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葉瀾盛的臉,他此時正睡著,似乎睡的很沉,半點反應都沒有,臉色比剛開始好了一點點,但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她心里有兩個猜想,第一是葉瀾盛自己搞得鬼,第二也許是姚京茜。 姚京茜這人本就來者不善,她絕對不是像她表現的那么單純無害,她能嫁給葉澤煥,就是有問題!這世界那么大,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們葉家的人搭上關系?說是巧合,鬼才相信。 盛舒最怕的是葉瀾盛自己搞事兒,用這種方式來攪黃婚事,這才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薛妗見她臉色有點難看,便主動寬慰了兩句,說:“不管是誰搗亂,都不會動搖我和阿盛的婚事。不過這人的手段也太過惡劣,我們必須要把人揪出來,給點教訓才行?!?/br> “嗯?!笔⑹纥c了下頭,沒有多說什么。 盛舒坐了一會去上廁所,薛妗坐在床邊,湊近了仔細看著葉瀾盛的臉,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視線掃過他嘴唇的時候,突然覺得有點異常。 她正準備湊近一點的時候,葉瀾盛睜開了眼,她一驚,迅速的展露了笑容,“吵醒你了?” “我一直醒著?!彼麘袘械恼f。 “那我們說話你都聽到了?” 他眨了一下眼睛,“家里不忙了?” “晚上有點空,我就出來看你一眼,一會就回去守夜?!?/br> “節哀順變?!?/br> “我爺爺聽說你沒事,才安心閉眼的?!彼龂@口氣,說:“最遺憾的還是他沒有看到我們結婚?!?/br> 葉瀾盛沒說什么,薛妗又說:“我可以在你手臂上靠一會么?我其實好難過,想讓你抱抱我?!?/br> 不用他答應,薛妗便把自己的腦袋靠在了他的手臂上,輕輕的,并沒有真的把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上面。 她說:“我最難過的時候,心里就想著你,我想著要是你在我身邊就好了,我可以有個肩膀靠一靠,可以抱著你哭。我剛才就很想見你,所以我不管不顧,就是要來?!?/br> 葉瀾盛從始至終沒有開口說話,只聽著薛妗自己絮絮叨叨的說著,說到一半的時候,她還哽咽,差一點又要哭起來。 盛舒專門去了外面的衛生間,本就是想著能給他們一點空間,看的出來薛妗很想一個人跟葉瀾盛待一會。 她在外面坐了半小時才回去。 薛妗趴在床沿上,竟然睡著了。 她輕手輕腳過去,看了葉瀾盛一眼,又看了看薛妗,正想把人叫醒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突兀的響動,像是有人在努力隱忍著咳嗽又實在忍不住那種。 她這人本就心思敏銳,猛地站直了身子,掃了一圈后,將注意力落在了柜門上。 “媽?!?/br> 她正要過去時,葉瀾盛的聲音阻住了她,“送她回去?!彼f。 盛舒眼神銳利,直勾勾的看著他,又扭頭看了看這病房里唯一的櫥柜。她抿了抿唇,最終什么也沒做,什么也沒說,把薛妗叫醒后,先帶著她回去了。 人走以后,等了快半小時,葉瀾盛才撐著身子起來,走到柜子前,把柜門打開。 季蕪菁窩在角落里,用被子擋住自己,但還是露出邊邊角角。 這柜子不大,塞著一床被子一個人,一定很難受。他把被子拉出來,“出來吧?!?/br> 她蜷曲著身子,并沒有立刻爬出來,極小聲的詢問:“走了?” 他伸手,季蕪菁并沒有握住,自己爬了出來,先他扶到床上,然后把被子折疊好塞回去,又往門口看了看,說:“我還是先走了,免得到時候被人看到,你也不好交代?!?/br> “不要緊,今晚就睡在這里,明天一早再走?!?/br> 她搖頭,“你好好休息?!?/br> 她想了想,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親,“你好好養著,等有時間有機會我會來看你的?!?/br> 她親完就想走,可葉瀾盛哪兒那么容易就讓她這樣走了,手指纏住她的手,把她拉了回來,費了老大勁,臉色都難看了一分。 季蕪菁心里一慌,立刻又坐了回去,“你說話就行,你不讓我走,我就不走,干嘛費力拉我,本來就沒力氣?!彼芘滤晕右粍?,身體的余毒又要泛上來。 陳固的嚇唬,是真的有用。 葉瀾盛挑眉,“這么聽話了?我讓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彼嬲\點頭。 “那就躺在我身邊,讓我抱抱?!?/br> 剛才薛妗的話,隔著柜門,她都聽著。她沒讓自己去想那些解決不了,又令人煩躁的問題。她想了一下,便在他身邊躺下來,縮進了他的懷里,而后仰著頭看著他,“我剛剛咳嗽了,你聽到了么?” “嗯?!?/br> “你聽到了?” 她忍的很辛苦,她的感冒還沒有痊愈,柜子里的空氣不好,那床棉被散發出來的粉塵,讓她一直想打噴嚏,難受的不行。 他要是聽到了,那豈不是……她又一下從他懷里掙脫出來,一臉認真嚴肅的看著他,問:“那她們肯定也聽到了?我還是先走吧,免得把事情搞復雜了?!?/br> 瞧著她一驚一乍,半天不得安穩的樣子,葉瀾盛也就沒有再強留她,叫了陳固上來,把人接走。 結果走的時候,反倒又依依不舍上了。 季蕪菁本想囑咐點什么,可思來想去,最后什么也不說,就只是看著他,反復說了三遍,“我走了啊?!?/br> 然后就跟著陳固走了。 陳固領著她從側門走的,出了醫院,陳固帶著她去了自己那里,將就一個晚上。 并不是之前那個小區,他的職業是私人偵探,有個賊小的門店,他就住在門店上的閣樓,環境比想象的好一些,還挺整潔,單獨隔了個房間出來,似模似樣的。 桌子上放著一摞一摞的文件夾,應該是歸類過的,很整潔。 這與之前的印象不同,陳固給她倒了水,季蕪菁在椅子上坐下來,握著水杯,喝了一口,問:“看起來你生意很不錯?!?/br> “還行吧,瞎忙活?!?/br> “你收費高么?” 陳固拿了煙,原本想點,考慮到季蕪菁在,便示意了一下,詢問是否可以抽。季蕪菁不介意,他就點了火,“還行,不是特別高,但也不低?!?/br> 季蕪菁點了點頭。 “怎么?你有什么想要調查的人?” “你是一直跟著葉瀾盛做事的?” “不算,我跟他是多年朋友,他有事兒我自然是要幫忙,他以前幫過我一個大忙,是一輩子的人情。他讓我做的那些事兒,都是小意思?!?/br> 他一邊說一邊抽了口煙,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在探究什么。 季蕪菁被他盯的有些不太自在,說:“你看著我做什么?” “隨便看看?!鄙院?,他又換了個話題,問:“肚子餓不?要不要我去買點吃的回來?” “不用,我不餓?!?/br> “那你去房里睡一會,明天準時送你去機場?!?/br> 反正也沒旁的事兒,季蕪菁點點頭,就在他的注目之下,進了房間。 房間也挺干凈,沒有臭襪子,屋子里還有一股空氣清新劑的味道,床單也很干凈,她躺下后,沒有立刻睡著,陳固在外面坐了一會,就去了樓下。 房間里有個小窗戶,季蕪菁轉過身,眼睛盯著窗戶,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回到到現在,她還沒有安穩睡過一個覺,也虧得年紀輕,熬得住,除了臉色稍微黃了一點,倒也沒什么異樣。 第二天,季蕪菁飛回了杭城,繼續工作。 …… 薛老爺子的葬禮辦的很簡單,按照他自己意愿,一切從簡。 前后加起來不過三天,出殯那天的天氣還不錯,只是氣溫很低,薛微穿著厚重的羽絨服,還是覺得很冷。 她沒有再哭,臉上一直都保持淡淡的微笑,等所有的儀式結束,大家陸續離開,她去而復返,一個人坐在老爺子的墳頭前,就這樣安靜的坐著。 她看著照片里笑的慈祥的爺爺,說:“你要常常來看我啊?!?/br> 落葬后第二天,薛家的人便恢復了正常生活。 薛微沒有回去,回了自己公寓,蛋糕店沒去管,她一下子還抽不出來,就放任自己,在家里睡了幾天,連飯都不正常吃,一天就吃一頓,一頓還只有一點。 一周過去,雙休日的時候,薛琰抽空過來了一趟,屋子里的窗簾都緊閉著,有一個怪味道。他打開燈,桌上堆著她吃過沒洗的盤子,臭味是從廚房散發出來的,是垃圾,應該是好幾天沒倒了,都生了蟲子。 薛琰微蹙了下眉,拉開窗簾又開了窗戶,而后進了房間。 房間里倒是沒什么味道,他打開門,原本趴在床上的薛微立刻動了動,拉過被子蓋過了頭頂。 從外面的垃圾來看,她這個樣子已經維持了一周多了。 薛琰直接把被子拉開,把她從床上拉了起來,拖到衛生間,強行給她洗了把臉,冷水潑到臉上,薛微只叫了一聲,沒有掙扎和反抗,只是縮了縮身子,整個人貼在了他的懷里,抓著他的衣服,說:“疼,疼,我不反抗,你別抓著我。骨頭要碎掉了?!?/br> 薛琰沒有松手,只是轉手掐住她的腰,托著她的屁股,把她抱上了洗手池。 他的表情還是那個樣子,溫溫柔柔的,他弄開她的頭發,簡單的梳理了一下,“還在難過?” 她有點憔悴,皮膚白的有點病態,可嘴唇卻格外的紅潤,她的眼珠子動了動,好一會之后,才點點頭,反應遲鈍,“我想爺爺?!?/br> “不是跟你說了,爺爺不想看到你這樣亂七八糟的活著?”他的語氣仍然是那個調子,沒有任何改變,輕哄著。 她低著頭,沒有看他,眼睛盯著自己的手心,竟是一點兒血色都沒有。 薛琰說:“你這樣,讓我很不安心呢。你若是繼續這樣,我得給你找個保姆,起碼要管你的一日三餐?!?/br> 她的眼睛動了動,抬起眼,整個人像一個漂亮的布娃娃,“我不會再繼續這樣了,哥哥?!?/br> “嗯,我給你洗澡,洗完澡帶你出去吃飯?!?/br> 說著,他便打橫將她抱起,放好洗澡水,親自給她洗澡。 簡單整理過后,薛琰就帶著她出門,她今天還沒吃過東西,走路有點飄,沒什么力氣,到了外面,看到人和光,有點懼。但她還是緊跟在薛琰的身邊,跟著他進餐廳吃飯。 飯后,又帶著她去看了看蛋糕店,木工已經完成,接下去是油漆,因為她一直沒有安排,所以還止步不前。 兩人就坐在車上,車子停在蛋糕店門口,隔著玻璃能看到一點里面的樣子。 薛微說:“我明天就來干活?!?/br> 薛琰:“所有需要的設備,我都已經讓王靖凱買好了,就等著一切就緒?!?/br> “謝謝哥哥,我會好好做的?!?/br> 她點點頭,露出難得一笑。 薛琰說:“高興么?” “高興?!?/br> “然后呢?” 薛微頓了一下,紅唇抿了抿,便湊過去,在他唇上蜻蜓點水的一下。 退回去的時候,薛琰沒有半點反應,薛微仔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表情不太對,正想扭頭往窗外看的時候,薛琰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后頸,而后壓了過去,吻很兇,像是要把她吃了似得,嘴唇被咬的生疼。 …… 對癥下藥之后,葉瀾盛恢復的還算穩定,等余毒清除干凈以后,又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 那一日,季蕪菁走了以后,沒多久,盛舒就折返回來。 把房內能夠藏人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然后坐在椅子上,葉瀾盛沒睜開眼,搭理她,她也就什么也沒說。 之后也沒提。 只等他身子好一點,這些日子,倒像個慈母。 抽絲剝繭之下,已經有了點眉目。 按照葉瀾盛所說,問題出在捧花上,他接過捧花出門的時候,手上被扎了一下。 之后半道上就感覺到了不適。 再結合視頻,可以看到那捧花從拿進來以后,只有姚京茜拿起來看了看,其他倒是沒人動作手腳。 但視頻放大,并沒有看到她做任何小動作,僅僅只是因為漂亮而拿起來看了看。 通過捧花,又抽絲剝繭找到了婚慶公司,婚慶公司有專門合作的鮮花店,再深入調查以后,發現了這家店主,曾與姚京茜有過來往。 并且在葉瀾盛出事的那天,賬戶上出了一筆匿名打款。 再從姚京茜這頭入手,調查了她近幾日的行程安排,看不出任何問題,但盛舒差不多已經能夠敲定,做這件事的人就是姚京茜。 也只有她,最有動機。 但葉澤善并不這樣認為,他覺得盛舒這是偏見使然,根本就沒有實質的證據。 花店老板收到的那筆錢,也不是特別小的數目,若是姚京茜出賬,葉澤煥怎么會不知道? 葉澤善表示要再進一筆的查,要有實質證據才可以斷定一個人的罪,不能因為對方最后可疑,就把罪名按在她的身上,這樣對她也不公平。 盛舒覺得他這是被姚京茜迷惑了,兩人因為這事兒還吵了一架,鬧的有些不太愉快。 “我已經查不出來了,是姚京茜下得毒?!笔⑹孀谝巫由?,葉瀾盛這會坐在窗臺前的沙發上,正在看雜志。 他還在等檢查報告,等報告出來以后完全沒事,他就可以回家休養。 這毒藥比較罕見,對身體損傷不小,具體還要看檢查報告。又告誡他,短時間內別要小孩。 季蕪菁就像風箏,跑去杭城以后,就跟斷了線似得,很少跟他聯系,他閑著沒事兒,心里就不太痛快,但不痛快也只能這么待著。 索性,每天蘇穎會給他打電話匯報情況,季蕪菁在杭城,也確實是忙的不可開交,事兒特別多,抽不開時間來應付他。 這會,他有些走神,沒怎么聽盛舒說話。 “我跟你講話你聽到沒有?” 她幾步過來,奪過了他手里的雜志,眼睛盯著他,格外的認真嚴肅。 葉瀾盛皺了下眉,略有些不耐煩的說:“什么?” “我說,下毒害你的是姚京茜?!?/br> 他一只手擱在沙發扶手上,正眼看向她,“然后呢?” “這件事我一定會追究到底,這是謀殺!我要讓她坐牢!” “那您就快點找出證據,把她送進監獄。您在我這邊叫囂什么?”他揉了揉額,“您是閑我身體好的太快,是么?” 盛舒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臉,仔細的觀察著他的表情和神色,并沒有看出任何異樣。 葉瀾盛余光瞥見她奇奇怪怪的眼神,“您看什么呢?自己兒子沒看過?” 盛舒輕哼了一聲,說:“你不打算追究?” “您當我圣母吶?中毒了還不追究,我當然要追究到底。不過大哥已經跟我提過了,您沒有實質的證據,多數是猜測,也沒辦法定罪?!?/br> 盛舒挑了下眉,“既然如此,你也要出點力,親自找出證據,把人繩之于法?,F在薛妗也在追查,一定不能讓她蒙混過關?!?/br> 默了幾秒,她嘆口氣,說:“你說這澤善是不是被姚京茜個迷惑了?他怎么就那么相信她是無害的?” 葉瀾盛低頭弄著衣擺,說:“可能是愛護及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