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如果她真的叫了,那才真的是諷刺
季洛丞輕輕笑了笑,“我也是今天下午才接到的通知?!?/br> “今天下午?” “是啊,我媽那個人一向果斷專橫,又特立獨行,做起事來總是風風火火,想一出是一出,她應該也是突然決定,就給我打電話了?!奔韭遑┱f。 果斷專橫這個詞來形容他的母親還真挺適合,江語心與她見過兩次面,都對此有過深刻的體會。 季洛丞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因為事情太過突然而有些生氣,又說道,“很抱歉,沒有提前通知你?!?/br> “???額沒事?!苯Z心似在思考著什么,“你和你媽……感情很好?” 季洛丞萬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愣了愣,答,“挺好的,怎么了?” 江語心搖頭,“沒什么?!?/br> “你也應該聽說過一些我家里的事,也知道我前面十幾年里都過的是什么生活?!奔韭遑┱f,“從小我和我媽相依為命,可以說沒有她就不會有如今的我?!?/br> 他并沒有仔細敘述他們以前的生活是如何如何艱辛的,而只用了一個“相依為命”就概括了那沒有父親所在的日子。但江語心卻聽得出來,他對他父親是有怨的,也能聽得出來他母親于他而言是怎樣特殊的存在。 再想到她和他母親之間微妙的關系,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而看季洛丞的樣子,似乎對他母親和她之間的事毫不知情。她想,他母親為了維持自己在兒子心目中的形象,也不太好意思將自己做過的事都說出來吧! 季洛丞無意間偏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神情恍惚,頗為不對勁,蹙了蹙眉,“你怎么了,知道要去見家長了,就這么緊張?” 不知情的季洛丞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理由來,只以為她是因為馬上要去季家,太過突然而緊張。 他不知道,江語心自然也不會多說,于是便順著他的話回道,“是啊,緊張?!?/br> 這話也不是假的,她確實是緊張,也不知道,傳聞中威風凜凜的前季氏集團總裁季奕會不會喜歡她。 既然她和季洛丞已經是夫妻了,她還是希望他的父母能夠喜歡她,也希望能得到為人父母的祝福。 都說不被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的。她不希望自己的婚姻會不幸。 季洛丞伸出手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她下意識朝他看過去,剛好見他對自己微微一笑,并說,“緊張什么,他們又不會吃人,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嗎?!?/br> 從手心里傳來的溫度直接暖到了心房,讓她在這寒冬臘月里,也仍然是暖烘烘的。 季洛丞又說,“就算我不行,不是還有妮妮和辰景嗎,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他們還能說什么?!?/br> 經他這樣一說,江語心也就釋然了,“嗯,我知道了?!?/br> 他們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將來和她一起過日子的,是季洛丞而不是他們。既然季洛丞都不在乎這些,她還擔心什么。 …… 不得不說,如今的季洛丞與七年前相比是真的變了。 到達季家別墅門前時,江語心才陡然想到她第一次拜訪就這樣空著手,是不是不太好。 但下一秒,她就看見季洛丞下了車,徑直走向后備箱,打開,里面全是禮品盒子。 她特意看了看,發現這準備的禮物真夠齊全的,想必是連做飯的阿姨守門的門衛打雜的傭人都準備了的。 她在七年前絕對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季洛丞也會有如此心細的一面。 辰景因為是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一直拉著江語心的手就沒松開過,那樣子,就像怕被拋棄了似的。 而妮妮,這里就是她的家,這一次來也只是如往常一樣回家而已,沒有絲毫的不同,依舊高高興興地崩塌著跑了進去。 隔著老遠就聽到她脆生生地叫了一句,“奶奶?!?/br> 不得不承認,江語心聽到這句叫聲,心里是有點不舒服的。但也只一點而已。 季洛丞將車里的禮品一一拿了下來,禮品太多,他需要兩只手都用上。 江語心想去替他分擔一些,想著這畢竟是她的事,卻被他拒絕了。她牽著辰景準備跟在他后面進去,卻沒想到他會站在原地不動,似在等著什么。 她用眼神示意,怎么了? 他同樣用眼神回應,瞥了瞥自己的胳膊,故意彎了彎。 見狀,江語心立馬就懂了。無奈失笑,深呼了一口氣后,便上前去挽上了他的胳膊,仰頭朝他笑道,“我們走吧?!?/br> 季洛丞微微點頭,隨后便帶著她和辰景一起往屋內走去。 …… 他們進去的時候,只有妮妮和季夫人一起坐在客廳里,季夫人抱著妮妮,祖孫倆正笑盈盈地談笑著。很顯然,他們感情很好。 看見這,江語心心里的不舒服更甚了,但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媽?!奔韭遑┙辛艘宦?。 按理來說,接下來就應該是江語心叫了??伤裏o論如何都叫不出來那個字。 如果她真的叫了,那才真的是諷刺。 季夫人知道她的為難,倒也沒有為難她,只擺了擺手,“回來了,你爸在書房?!?/br> 季洛丞朝樓上書房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季夫人也知道他們父子倆有隔閡,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 揚起手叫傭人上樓去叫季奕,而后對他們道,“你們先坐下吧?!?/br> 江語心看了看她,沒有動作。 季洛丞將手里的東西一一擺放在桌面上,而后才牽著她的手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 這期間辰景一直是緊挨著江語心的,一刻也沒松懈過。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里,總是沒有安全感。 季夫人看了看桌上的禮物,笑了笑,“有心了?!?/br> 她是對江語心說的,江語心自然不能忽視,也朝她笑了笑,但沒有說話。 而季洛丞偏頭看了看她,眼里是意味不明的情緒,有探究,也有困惑,最后卻什么也沒有說。 在他看來,現在的江語心是奇怪的,自進門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連個簡單的招呼都沒有打,這不符合她一慣禮貌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