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心兒,你到底要我怎么辦才好?
待季洛丞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兩個小時過后。 極力撐開似有千斤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灰暗房間。 床頭燈依舊亮著,窗簾依舊緊閉著,剛醒來腦袋有些昏沉的他,很快就回過了思緒。 也自然對他昏睡過去之前發生的事情,都一一浮現在了腦海里。 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突然溢出了一絲自嘲又苦澀的笑意。 心兒,你到底要我怎么辦才好? 心兒! 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從床上坐了起來,同時,一直敷在他額頭上的白色毛巾也隨之掉了下來。 季洛丞將其拿起來看了看,而后便隨意地丟在一旁。 視線掃了掃四周,并沒有看見他想看到的熟悉身影。 神色霎時暗了暗,垂下眼眸,自嘲地笑了。 果然,她還是走了。 可這才正常,不是嗎? 他搖了搖頭,掀開被子,便起身走進了浴室。 因為先前出了很多汗,現在身上粘膩膩的,不舒服得很,便很快沖了個澡再出來。 隨意穿了件家居服,拿著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打開門,走出了臥室。 他本意只想去廚房倒一杯水喝,卻沒想到會在那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圍著圍裙在不停地忙碌著。 饒是已經見過不少風浪的季洛丞,見到如此情況,也免不了怔了怔。 她不是已經走了嗎,怎么會還在這? 正在切菜的江語心察覺到來自身后的視線,疑惑地轉過身看過去,見是他,有些歡快地放下菜刀,便朝他走了過去,“你終于醒啦,身體還有哪不舒服嗎?” 她問著,也不顧他的回答,抬起手掌覆上他的額頭,而后又覆上自己的額頭。 兩方對比了一下,才放下心來,“還好,已經不燙了?!?/br>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等下吃完飯了,還是得再吃點藥才行?!?/br> 江語心一直在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季洛丞聽著,竟也沒覺得煩。 只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沒有打斷,也沒有回應。 可江語心見他一直看著自己也不說話,不禁不解地皺了皺眉,問道,“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說話?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 她這樣說著,不免開始擔心了起來,連忙越過他,準備去拿藥過來給他吃。 殊不知,藥是不能這樣隨便吃的。 在她極度擔心的情況下,竟也忘了這最基本的常識。 她剛走道他的身邊,一只胳膊就被一個溫熱的手掌握住,緊接著的,是一道如淬了冰似的冷聲,“你怎么還在這?” 其實他的意思是想問,她既然已經說了要走,而現在為什么又沒有走。 可江語心聽著,卻不是這個意思。 她以為,是他不想看見她,而問她為什么還沒有走。 心頓時就沉了下去,連帶著看他的眼神,都透著自嘲和自諷。 “對不起,我本來是準備走的,可上去向你辭行的時候,卻見你昏迷不醒,發現你高燒復發,很擔心你,就留下來照顧你,直到你退燒為止?!?/br> 頓了頓,聲音越來越低,“而現在你燒也退了,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br> “季總,再見?!?/br> 語罷,便伸手解掉圍裙,而后直接越過他往外走去。 從她說的第一個字開始,季洛丞就知道她是誤會他了,但又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向她解釋,有些無奈地扶了扶額,握著她胳膊的手并沒有因為她離去的舉動而松開。 “季總,請松手?!辈懖惑@的語氣,透著一股強勢。 季洛丞試圖解釋道,“你誤會了,我不……不是……” 可說了幾個字,卻不知道該怎樣繼續說下去,想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最后只好選擇放棄,抬眼看了看廚房里面,緩緩開口道,“你的粥就快要糊了?!?/br> “??!”江語心一聽,頓時驚呼了起來,剛才的不快也瞬間消失不在,連忙趕回到廚房,拯救著她已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熬制的粥。 這還是她見他剛剛生病,專門為他熬的營養粥,可花了她不少的功夫。 季洛丞看著她的一系列舉動,覺得可愛得很,嘴角不自覺地漾著淺淺淡淡的笑意,就這樣看著她為他忙碌的背影,只覺得歲月靜好。 看著心愛的女人專門為他洗手作羹湯的感覺,真的很棒,他夢想了那么久,現在終于實現了。 盡管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是她的老板,不得不遵從他的命令,又或有一部分原因是見他生病了,可憐他,但他依舊感到無比的幸福,只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但他知道,這終究是不可能的。 他必須得面對現實,盡管現實是最殘酷的。 …… 約半個小時過后,江語心將做好的飯菜都一一端至餐桌上,除了專門為季洛丞做的營養粥以外,還有幾道較為清淡的下飯小菜。 她本想做完就馬上走,畢竟剛才他都那樣趕人了,她也不好厚臉皮地再留在這不是? 可季洛丞卻看著她道,“坐下來一起吃吧?!?/br> 僅僅是因為語氣平淡,不再冷言冷語,江語心聽著卻覺得有些溫柔。 可能她真的有受虐傾向吧! 想了想,便也不客氣地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畢竟她是真的餓了,也畢竟這桌子的東西全是她做的,她也有權利吃。 或許是因為剛才兩人鬧得不怎么愉快,吃飯時的他們,沒有說過一句話。 但在兩人都沉默的靜謐氛圍里,竟沒有一絲尷尬的氣息存在。 江語心做的菜不算少,但也不算多,剛開始就是按照兩個人的食量算的。 待他們都吃完后,盤子里的東西竟已所剩無幾。 看來,他們是真的都餓了。 一吃完,江語心就準備起身收拾,卻聽見季洛丞說,“就放這吧,等明天阿姨回來洗?!?/br> 江語心想了想,便也沒有執著,重新坐在座位上,不再動作。 然后,兩人又是一輪沉默。 他本就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僅坐在那里,也不會有什么不耐。 她見他不說話,也沒準備去自找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