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400z:你大爺(二更)
在城里轉了小半圈,不知怎地,就路過了那個棺材鋪。這里依舊門可羅雀,門口的兩道白帆讓人望而卻步。 “怎么,想先給自己買口棺材備著?” 宓銀枝斜睨了他一眼,“我是不是該求你給我個全尸???” 邪氣擺了擺手,“不用不用,就咱兩這關系,怎么的也得讓你死得體面點不是?” 邪氣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看的宓銀枝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屋里的人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老板了,正在刨木的是個青年,看起來二十來歲的模樣,長相看不太清,不過看他身形和刨木的動作,想來也不是個簡單人。 這個地方,應該是法門的聯絡點吧! 宓銀枝猜想著,從門口高調的飄過,然后向著深巷里去。 邪氣啥也不問,啥也不說,就在后面默默的跟著。大概走了兩刻鐘,宓銀枝停在了一棵樹下。 對面,便是孔行之的家。 宓銀枝剛走近就看到一個白衣男子從屋里出來,肩上挎著一個小木箱,一手捏著一根棍子,緩緩的走出了院子,向他們走來。 此時正是授學的時候,以前她和溫月容假扮的孔行之也是在這個點去學堂。 孔行之步伐緩慢,一步一個腳印,走得很穩。手中拿著盲杖卻沒怎么用過。 宓銀枝暗暗的想,他走路的時候是不是也數著步子呢? 此時看真正的孔行之和溫月容假扮的那個一對比,才深感自己怎么就那么蠢,居然沒懷疑過他。 孔行之的步伐明顯淡定從容一點,走路時面色淡然,似是在用其他感官觀察四周的環境,這才是一個幾十年的老瞎子該有的情態??! 宓銀枝看著她從眼前走過,在走到她面前的時候,似乎停了片刻,而后若無其事的繼續走了,最后消失在拐角處。 邪氣等那人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笑得有些膩歪,“小情郎?” 宓銀枝瞪了它一眼,“就算是也是老情郎?!?/br> 好歹也三十多歲的人了不是? 宓銀枝沒心思和邪氣斗嘴,又看了兩眼她曾住好幾個月的小屋子才回過神來,看著邪氣那張精致可愛的小臉。 “說吧,你來蘭陵干嘛?” “不是你帶我來的嗎?” 宓銀枝嘿了一聲,被氣笑了,“是你要來著我才帶你來的!” 邪氣哦了一聲,“好像是哦!” 宓銀枝瞪眼,氣的說不出話來。 邪氣搭上她的肩,一副得逞的模樣,“是不是很生氣,很生氣就對了。心情不好的時候不要憋著,就得發泄出來,來吧,盡情的釋放你的脾氣?!?/br> 宓銀枝聞言,手下意識抬起來都要往她臉上扇了,可抬到一半就泄氣的放緩了速度,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在邪氣臉上拍了拍,“想讓我生氣?沒門!” 邪氣揉了揉哥舒靜的小臉蛋,嘻嘻的笑著,“別說,還挺滑?!?/br> 宓銀枝側目,她已經放棄接收邪氣的任何話語了,再交流下去她會暴走的。 “去巫溪吧,本尊還想去看看巫溪的那些冤魂還在不在呢!” 宓銀枝聞言,心道老早就走了,表面上卻一派風輕云淡的樣子,兩耳一閉,當沒聽見邪氣的話。 邪氣未曾介意,拉著她的手就毫無方向感的走了。 大概走了小半個時辰,兩人又回到了原點,然后又走了半個時辰,居然走到了棺材鋪。 兩人就這樣在棺材鋪和孔行之家繞來繞去,等繞到第五圈的時候,宓銀枝終于受不了了。 “你到底認不認路啊,我們都走了兩個時辰了!” 邪氣攤手,“本尊只認識走過的路?!?/br> 宓銀枝頭冒青煙,又要自己制造水來撲滅這熊熊燃燒的怒火,簡直不要太心累。 “生氣嗎?這也不能怪本尊呀,要怪就怪上古仙尊,還有澤蘭那家伙,要不是被他們鎮壓了,我至于幾百萬年都見不了陽光,至于幾百萬年都沒見過萬物的繁盛昌榮嗎?” “你若出來了,也便沒有今日的萬物繁盛昌榮了?!卞点y枝不由說了句大實話。 邪氣嘿嘿笑了兩聲,“小枝這說的什么話,搞得本尊像個大魔頭似的?!?/br> 宓銀枝斜睨了它一眼,用眼神告訴它,它不是像個大魔頭,它本來就是個大魔頭。 大魔頭牽著她的手,又走回了棺材鋪,看著眼前飄搖的白旗,宓銀枝毫無情緒的問道:“你的法力呢,被狗吃了嗎?” 邪氣眨眼,眸中都是懵懂的星光。 “不知道路有法力也沒用啊,都不知道往哪邊走?!?/br> 宓銀枝聞言,默默的閉上了眼睛,良久方才睜眼,看著邪氣單純懵懂的笑臉,嘴角微微牽起一抹假笑,“我、(艸皿艸)、你、大、爺!” 邪氣張大了嘴,一臉吃驚。 “你居然惦記著哥舒賀禮那個老男人!”(注:哥舒賀禮是南蠻皇的大兒子,也就是哥舒賀齊和哥舒靜的哥,只是年紀大了點兒) 宓銀枝翻了個白眼兒,對于邪氣對輩分的那點兒認知表示服氣,然后妥協了。 若是她不帶路,邪氣可能要牽著她走到地老天荒。 宓銀枝表示,她現在只想和溫月容地老天荒,對邪氣這糟心玩意兒真沒啥興趣。 …… “真沒想到呀,都兩年了,這里還是這個樣子?!?/br> 巫溪村口,邪氣捻起一撮黑土,摩挲了一下,“這手感,嘖,不會是誰的骨灰吧?” 宓銀枝斜睨了它一眼,嘴唇微啟,“蠢貨!” 邪氣一噎,又把黑土湊到鼻翼間聞了聞,還真沒搞懂這到底是骨灰還是泥土。 “你怎就知道那不是骨灰了?” “因為我聰明?!?/br> “沒見過這么夸自己的!” “你現在看到了?!卞点y枝臉上沒什么表情,說的話也四平八穩沒有起伏,邪氣對她這語氣似乎跟感興趣了,一只叨叨叨個沒完。 宓銀枝走到以前住的茅草屋站了一會兒,邪氣還在耳邊叨叨個沒完,但已經被她完全屏蔽了。 宓銀枝的全部思緒都落在了那塊被燒黑的石磨上。 鄒婆婆家是賣豆腐的,那石磨說是有七八十年的歷史了,而此時,那塊石磨上正坐著一個人……